第五回 易教忠碎地 莫使恨歸塵(4)

第五回 易教忠碎地 莫使恨歸塵(4)

趙錢孫李的屍身被火化之後,又被丹傑隨意的撒在山腳之下。

這樣的“埋葬”雖然看似草率,但對於賣主求榮之人而言,這等葬法其實已經十分便宜這趙錢孫李了,顯是丹傑不願在王月君面前表現太過薄情寡義,這才沒有將其屍身再“還給”那群狼。

王月君三人雖不免又為趙錢孫李嘆息一番,卻也沒有任何理由能說丹傑的處置有何不妥。她三人便只是在丹傑身後默默的看着,既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出言勸阻。

待丹傑將趙錢孫李的骨灰“處理完畢”,白卯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向著王月君問道:“大姐,你莫非一開始便料到這趙錢孫李有問題,可你又如何知道兩位老前輩之死確實同他無關?”

白卯兒早便想問這個問題了,先前她三人跟着狼群,在那搖光峰的山壁下發現了崑崙二仙的血跡衣飾后,她三人正在查探詳情,豈知王月君聽到漫山狼嗥,便忽然丟下她和吳小剛,急着從搖光峰上趕了回來,其中着實有些要白卯兒不解之處。

白卯兒當然不是不明白王月君為何要為“救下”謀害丹傑的趙錢孫李而如此着急,她甚至知道大姐會如此做的理由至少有一半就是為了她這個妹妹。

王月君會如做這種看似“多此一舉”之事,一是因為王月君當時雖已推理出了大概的事情,畢竟還是需要趙錢孫李的坦白作為印證。二便是遵重律法,同時也不願要白卯兒為趙錢孫李之死感到愧疚——就算趙錢孫李之後仍會落得被丹傑處死的下場,但若要他在昏睡中便喪生狼口,就不免有些像是設下陷阱的白卯兒將其害死一樣了。

但就白卯兒當時和吳小剛一面趕回山下一面做的討論,二人還以為王月君是忽然發現“崑崙二仙之死是趙錢孫李暗中相害”的證據,這才斷定趙錢孫李“說的並不全是真話”。豈知根據方才趙錢孫李的坦白、以及王月君的默認,這崑崙二仙之死非但和趙錢孫李沒有關係,甚至關於崑崙二仙之事,趙錢孫李先前壓根就沒有說謊。

這崑崙二仙既然確實是在那帶走傅西歸的神秘老者出現前便失蹤不見,那他二人的散碎衣飾究竟為何會在趙錢孫李說的山頭出現?王月君究竟又是如何斷定那趙錢孫李有問題、當時又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才會那般慌張?這些都是要白卯兒完全想不通的事情。

所以她方才在丹傑“安葬”趙錢孫李之時還能忍耐,此時此事已了,當然立即便問了出來。

只見王月君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是一開始就能斷定他必有問題,只是覺得他說的話有明顯的漏洞而已。”

“什麼漏洞?”白卯兒不解的問道。

王月君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先前分明沒有看到傅小兄弟的香檀制物,憑什麼肯定他身上之物與中原旃檀有所不同?”

白卯兒仍是有些不解,卻只見吳小剛拳掌相擊,插口說道:“我明白了,大姐是說,那趙錢孫李說他昨夜跟蹤完全沒有被發現,這就是漏洞所在。”

白卯兒恍然大悟,她當時能發現傅西歸身上的香檀與中原旃檀有所不同,當然憑的是她那比常人更為靈敏的嗅感。而狼本就是一種倚靠嗅感的野獸,其嗅感當然比白卯兒還要靈敏許多倍,就算這趙錢孫李再怎麼隱藏住身形、不發出聲響,也根本不可能瞞得過群狼的鼻子。

這件事甚至連王月君都做不到,因此她三人方才跟蹤狼群上峰時,也很快便被狼群給發現了。

而依趙錢孫李描述,顯然那狼群已被那神秘老者馴成了“得力幹將”,只要狼群發現了趙錢孫李,那便等於是神秘老者發現了趙錢孫李。

王月君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所以這件事便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趙兄話中有假,要麼就是那老者假裝沒發現趙兄跟蹤,目的也是想將我們引到搖光峰去。”她說罷又看了看丹傑,又搖頭說道:“但小王爺喝下卯兒之茶一事,是趙兄回來之後才從知道,那老者絕不可能提前知道。如果是后一種可能性,他就不是想將我從小王爺身邊引開,而是想將小王爺一併引到搖光峰上了。”

吳小剛撫掌說道:“於是大姐便將計就計,故意帶着我倆一同去搖光峰下‘請狼赴宴’,好看看他們究竟是誰想唱哪一齣戲。”

“笨蛋說的不錯,當時那群狼只是帶着我們在山頭亂轉,路上又完全沒有設下機關陷阱,最後我們雖找到了兩位老前輩遇害蹤跡,卻於事無補,反倒得花功夫來查探,顯然他們便是在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罷了。”白卯兒也搶着說道。

丹傑當時雖在吳小剛帳中高卧,此時既已聽明白了個大概,便也不願落在後頭,跟着說道:“原來如此,所以月君姑娘便斷定是趙師傅在說謊,他先便和那老者商議好要將月君姑娘從我身邊引開,就算我當時沒有長睡,他多半也會用什麼理由將我留下,之後再乘機暗算於我。只是我既在睡夢之中,讓他自以為行事會更加方便,這才如月君姑娘所料那般自投羅網。”

“月君姑娘果然便是料事如神。”只見丹傑說完,還不忘又誇讚王月君一番。

王月君搖了搖頭,苦笑說道:“小王爺就別在吹捧我了,雖然有些事情確實如月君所料,但其實也有許多月君沒能料到的地方。”她說罷又看向了白吳二人,自嘲的說道:“小王爺不清楚,但你二人總該知道,大姐方才趕回來時是一副什麼模樣。”

於是白吳二人也不禁苦笑了起來,終於也點了點頭。

要知王月君那副慌張的模樣她二人雖不是完全沒有見過,卻也通常得幾年才可能見上一次。只有一件事已完全出乎了王月君的意料,而這件事又十分緊急,她才有可能會那麼慌張。

可一件事要完全出乎王月君意料,卻又談何容易。

於是王月君又向白卯兒問道:“卯兒方才不是問大姐,大姐是如何知道兩位前輩之死同趙兄無關的嗎?”

“是啊,為什麼呢?”這本也是白卯兒十分想要知道的事情之一,她當然趕忙反問道。

王月君點了點頭,忽然又看向藏寶所在的天璣峰,嘆氣說道:“那是因為兩位前輩的死因,根本就和這趙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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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今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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