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骯髒又忠誠

西娜一一輕輕撫摸靠前的豺狼人們的腦袋，並注意着他們臉上的神態。他們閉上了眼睛，表情十分愜意，如同一隻只小狗，甚至有點好笑。而且其他豺狼人們甚至略顯嫉妒地擠了過來，努力伸長腦袋給西娜摸，顯然對於沒有接受過教化的豺狼人們而言，西娜已經是迷信般的存在了，他們完全不在意那些同伴被殺死的事實。

西娜想到了些什麼，輕輕剝開豺狼人們的腦袋，走向幾隻豺狼人圍着的區域，那些豺狼人看到后紛紛讓開，前面是血肉模糊的豺狼人原首領“魯巴”。魯巴看到西娜來了，連忙作出一副又獻媚又害怕的神情。

西娜見狀，微笑着蹲下身子，摸着魯巴的腦袋，說：“對不起，我的手下下手太重了，我只是讓她幫我稍微教育一下你們的。”

那豺狼人腫脹模糊的臉笑了笑，看着有點讓人反胃：“沒……事，西娜大人！是我們先襲擊的，活該被教訓！能遇見您是我們族的榮幸！我們一定誓死效忠於您！”

“不像是真心話。”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幻曇冷冷地盯着魯巴的眼睛，說道。

魯巴連忙神色慌張，極力否認道：“獴族大人冤枉！魯魯魯巴……絕絕對！發自真心……效忠於西娜大人！不會再干壞……壞事了！”

“讓我先看看你受傷情況吧！內傷好像挺嚴重的……”西娜轉移了話題，而是認真地用魔法為他治病。

“西西西……娜大人？”魯巴和其他豺狼人極其驚訝地看着西娜低下身子為他治病。

“很快就不疼了，再堅持一會……”隨着西娜如春風般的話語，魯巴感受到溫和的光正在治療他內部的傷痛。他感動地雙淚直流，抽泣了起來。

甚至誇張到周圍幾個小弟也啜泣了起來。從效果上來看，西娜這個完全有悖“聖光戒律”的計劃雖然十分狡猾，但從結果上來看確實十分有效。西娜心理樂滋滋地想等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和漆安說自己的這段經歷，漆安大概會誇自己學到了他的精髓吧？

但此時，突然一柄斧頭直朝西娜腦袋投擲而來！西娜發現時，斧頭已在咫尺之間！她本能地用聖光之力最大化阻擋了飛斧，飛斧被彈飛，斧頭的銳面已凹陷了深紅色的一塊，那是被極高溫的聖光所融化而成的。滴下的鐵液流在地上，引起了一些火苗，被附近的豺狼人急忙熄滅。那個襲擊西娜的豺狼人立馬被附近的豺狼人控制住，西娜留意着周圍的豺狼人們，大多還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幻曇想要上前，卻被西娜叫停了。西娜平靜的命令道：

“請把他帶上吧。”

猶豫了下后，那些豺狼人把那個投擲斧子的豺狼人帶到西娜的面前。他的眼裏有狼人的那種怒火，雖然他長着一副奴才般的皮囊。他壯起膽子對着西娜嘶吼咆哮，雖然有些底氣不足，眼神里也有着恐懼和害怕，但似乎又鼓起了很多的勇氣，繼續這麼做。

該說這是頑固不化呢，還是勇氣可嘉呢？但西娜卻反而因此覺得安心。

“孩子，你為什麼襲擊我？”西娜注視着那對眼睛，詢問道。

“（憤怒的豺狼人語）”

幻曇給了魯巴一個眼神。魯巴猶豫了一下，然後有點害怕地賠笑道：“西娜大人，這孩子才10歲，冒犯了您，求您不要計較……”

“讓你翻譯，不要廢話！”幻曇的鉞“嗪”地一聲，就已經寒光瘮人地出現在了魯巴的脖頸上。魯巴連忙冷汗直流，急忙翻譯道：“他他他說，西娜大人是我們的部落的敵人，不除掉你，我們就變成你的奴隸了……西娜大人，我們會好好教育他的……”

“你們其他人是不是這樣想的呢？”西娜露出期待的眼神，掃視着其他豺狼人。

幻曇用鉞頂了頂魯巴的脖子，魯巴連忙用豺狼語翻譯給其他人聽。

西娜看着豺狼人們，都向之前那樣立馬害怕的匍匐下身，但眼睛卻偷偷地瞄着西娜，表情複雜。西娜安心地笑了笑，若無其人地和幻曇聊道：“幻兒，你知道我為什麼笑嗎？”

幻曇觀察了西娜的表情，又觀察了周圍的豺狼人，回答道：“因為那些豺狼人們並沒有真心臣服您，他們都只是對您害怕罷了，雖然大多數暫時沒有膽子反抗，但並不會真正為您着想。”

西娜微笑着搖搖頭：“並不是，幻兒。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如果我們殺了他們的同胞、燒了他們的房子、阻礙了他們的行動還想要讓他們臣服，他們僅僅因為力量而忠誠於我，那我反而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因為如果一個動物，只遵從自然的法則，關注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同類的生命都跟自己無關，那這種動物就根本沒有社會意識，只是低級的野獸罷了。他們會有人因為同伴的死而復仇，有人會心疼自己的同胞，就說明他們具有作為「人」的社會屬性。這也是漆兒筆記中所提到的，人的定義。當我知道，我的決定最終還是救下了人的生命，而非野獸的生命時，我就感到了高興，因為我現在相信，我這麼做是對的。至於以後的事，雖然不是那麼簡單，但也明朗了起來。”

“不虧是西娜大人。”幻曇也笑了，雖然只是短暫了笑了笑。

魯巴似懂非懂地站在旁邊聽着她們的對話，關於她們的對話，他無論從符號的角度還是思想的角度都難以理解。西娜結束了對話，認真地對魯巴問：“這些話，你會替我們保密嗎？”

“是的……哦不，魯巴什麼都沒有聽到……”魯巴回答道。

“如果你們願意改變你們的信仰，那我也會給予你們惠澤。你們需要普及知識，我們可以贈予你們知識。不同於他人，我會尊重你們，但前提是你們尊重我提的要求。我的命令會化作法律，隨着剛才的魔法，映入你們的靈魂。你們從今以後必須遵守這些規則。魯巴，這個村莊還是交給你來指揮，我也要到清風部落去了，但我的戒律依然會觀察你們的一言一行。”說完，西娜釋放了一個群體的思維共享，讓那些豺狼人以為西娜的「戒律」真的映刻入自己的靈魂。隨後緩步離去。

先是詫異，隨後豺狼人們跟了過來，魯巴喊道：“西娜大人？您要離開這裏了嗎？請帶上我們吧！我們一定可以幫上您！我們會效忠於您，僅僅因為崇拜本身便效忠於您！”

西娜：“感謝你們的好意，可我們要經常移動，可能還會面臨戰鬥，你們這樣不太方便吧？”

魯巴說道：“大人，我們部落可一直都在運動生存，我們的推車、帳篷和武器都很充足，隨時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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