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刺殺
京城裏風急浪大，陸府卻一切如常。陸小玖以教墨行武功為樂，而雲少卿日日不離地陪在她的身邊，外面的風風雨雨被一道朱紅的大門擋住，陸府之中誰也沒有被外面緊張的氣氛所影響。
戚長生進京的事陸小玖聽說了，不過這位武林盟主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名字，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遠不及街邊那個賣糖葫蘆的阿婆。
墨行的武藝大漲，在跟着她習武之後，她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她那個要接她三十招的宏願雖越來越遠，不過她並不氣餒。至少這才十幾日的功夫，作為家中第一高手的大哥就已經再難勝她，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晚上，雲蕊硬是要纏着陸小玖，好不容易將她哄睡了，她才起身推門出來。
雲少卿在院子裏練劍。陸小玖一時興起，拎了把劍與他過招。二人的招數雖不是生死相博，卻誰也沒有留情。
一番打鬥下來，二人浸了一身汗，衣衫全都濕了。
雲少卿讓她趕緊回房沐浴更衣，免得生病。陸小玖走了幾步，忽然轉身拉住他，神情扭捏。
二人剛剛猛斗一番，這時尚未平復下來，她面頰紅彤彤，甚是可愛，雲少卿忍不住將手往她臉上撫去。
陸小玖心頭一緊，全身都綳直了，像木頭一般。
雲少卿見她沒有反抗，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低聲在她耳邊喊：“小玖。”
陸小玖嗯了一聲，他又叫了一聲娘子。陸小玖仍是低聲嗯了一下。
他正欲放開膽子在她臉上親一口，黑夜中一道人影晃過，直奔後院而去。
雲少卿抬腳便追，陸小玖輕功好，快他一步追了上去。
那人武功甚高，陸小玖全力追去，也始終不能追上。看他的方向，該是朝雲蕊而去的。雲少卿以劍相擲，那人隔得遠，一劍丟去，並未阻止他分毫。陸小玖見攔不住他，也將手裏的劍以十分勁力扔了出去。
她與那人隔得稍近，而且這一擲，去勢如電，那人不得不分神應對。
他伸手在劍身一彈，便將劍震了開去。
然就是這一彈的功夫，腳下一慢，便被二人追了上來。
那人見被追上，也不再往前，抽出一柄刀來與二人對峙。
“幽魂刀？戚盟主，是你？”那人雖然黑布罩面，但既然敢拿出幽魂刀，就沒有打算隱瞞身份。他扯下面巾，目光森然地看着二人。
“是我。”
“小玖，我拖住他，你去保護小蕊。”
戚長生冷笑一聲，“憑你？識相的就讓開，不然本盟主保證，今夜這陸府沒有一個人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好大的口氣。”陸小玖同樣冷笑道，“我不管你今日來目的為何，有我在，你休想成功。相公，你帶小蕊走。他就交給我了。”
“好，讓我教訓教訓你這不自量力的後輩。”
戚長生的目標是雲蕊，他本不打算驚動其他人，誰知這二人竟如此耳聰目明，微弱如柳葉落地的聲音竟會引起二人警覺。
既然躲不過，他也便不打算躲了。雲少卿的武功他雖覺得驚艷，但真的動手，他有把握必勝。而陸小玖，雖然武功也很不錯，但終究是個女人，再高也不見得高到哪裏去。
他這次明目張胆地過來，是有些輕敵的。
一交手方知他真的太小看他們二人了。雲少卿的武功已今非昔比，陸小玖則更是遠遠超出他的意料。如果硬拼，他未必佔得了便宜。
陸小玖出手，半點餘地都不留。戚長生亦是招招致人死命。
雲少卿回到房中，將雲蕊藏到了密室之中，之後便過來與陸小玖共同對敵。可是二人招式過得太快，竟不容他插手。
陸小玖靈活，戚長生剛猛。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二人又鬥了數十招，陸小玖漸感吃力。戚長生也覺得後繼乏力，在連拼三掌之後，各自退開。陸小玖顯然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
只是戚長生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些年，他鮮與人動真格的，他自以為憑自己的功力，江湖上沒有人能傷得了自己，如今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重傷，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看得出來，她傷得很重。他今日冒失之舉已經打草驚蛇。如果不趁機辦成此事，下次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但云少卿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只要他一動彈，就會上來找他拚命。
他始終不動，不過是因為雙方都有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就算他現在離開，雲少卿也不會將他的事說出去。
盤算一陣，戚長生終於還是放棄了。如果再打下去，驚動了府里的人，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那時他身敗名裂，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戚長生跳入了黑暗之中，陸小玖強打起的精神一泄，人整個往雲少卿身上倒去。
雲少卿帶她回房，替她療了一夜的傷，陸小玖才恢復了些元氣。
看到雲少卿一大早從陸小玖的房間出來，眾丫環們驚得下巴都掉了。都在想他苦守兩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不過誰都不敢說什麼，只是私下裏笑得開心。
陸小玖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也沒力氣去理會。她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然若給人瞧出她受了傷，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好在教墨行功夫並不費力，其他事有映月和阿慕在，也沒人來打擾她。雲蕊更是乖乖地跟在雲少卿身邊，根本不去煩她。
過了幾日，陸小玖傷勢好了些，雲少卿趁着雲蕊午睡的機會，敲開了她的房門。
有句話他一直想問，又怕二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破滅，憋了數日，他還是想一問究竟。
陸小玖正望着窗外發獃。
“小玖。”雲少卿剛開一口，陸小玖就回身過來，將他拉到窗邊坐下，目光是儘是自責。雲少卿萬分詫異。
他從未見她有過這樣的眼神，念及他要問的那個問題，突然開心地道：“小玖，你記起以往的事了？”
陸小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雲少卿道：“你又搖頭又點頭的，是何意？”
陸小玖卻不言語，抓起他的手臂輕輕咬了一口，手指突然點向他的笑穴。
雲少卿一手將她架住，一手同樣點她的笑穴，陸小玖使出擒拿手與他糾纏，雲少卿久攻不下，正要放棄，卻見她突然收手，正好被他圈住。
雲少卿大喜，“你真的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