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婉心,你剛才嚇到我了!
索亞轉過頭來,看到她后,本疼得扭曲的臉上,再次露出呆傻的笑容。
林婉心莫名的酸楚,扯着嘴角低喃:“傻瓜一樣!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說著她已經進裏面,給他拿來一隻塑料小板凳:“坐下,Set”
索亞乖乖坐下,正對着她,沖她直傻笑。
他這大的塊頭,坐在那小的凳子上,實在有些滑稽。
林婉心潤潤喉,仿若無視,側身在藥箱裏翻找藥水等物。
索亞仰視她,忽說:“婉心,你剛才嚇到我了”
“……”林婉心的手頓住,只覺心口被什麼東西狠狠扯了一下,從未有過的疼。
一股暖流在心裏涌動,她顫顫眼皮,強咽下不該有的淚水,令他:“轉過去”
他沒聽懂,沖她眨眼。
“……”林婉心被傳染,也眨了下眼,無奈,只能自己動腳,繞到他背後。
索亞又要跟着她轉過來,被林婉心喝止:“別動了!”她手按住他的肩膀。
索亞僵直,不動了。
婉心邊給他清理傷口,邊說:“這會,你又會說中文了!”
索亞感受到背後的冰涼,剛要開口,一股刺痛猛烈瀰漫整個背部,他緊咬着牙,任保持姿勢一動不動,只是那刺激的瞬間,讓他本能的悶嗯了一聲。
“酒精消毒會有點疼,你忍忍”林婉心手在抖,她看到被金屬劃破的傷口,又長又深,裏面的血肉猙獰恐怖,讓人觸目驚心。
“花花教我學中文”索亞回答她,語氣明顯在壓抑著剋制着。
林婉心故作不在意:“你不是本來就會嗎!?她都教了你什麼?”
索亞冷吸了口氣,明顯是疼的。
林婉心撰着藥棉的手,抖顫着,有點不敢下手了。
他鎮定如常,用着蹩腳的調調和虛弱的氣力,說:“沙發,電視機,破門,洗衣機,馬桶,水杯”
“……”林婉心不覺翹了下唇角,又沉下來:“她是怎麼把這些東西聯繫在一起,教給你的。”
“什麼?”或是語句太複雜,索亞沒聽懂。
林婉心抿抿唇角,有意轉移他注意力:“她還教了什麼?”
索亞回:“婉心,你好懶;婉心,你好醜;婉心,你還我一百塊。她教了我這些,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林婉心沒忍住嗤笑了起來:“這些是不好的。”心情也輕鬆了些許。
見婉心笑聲喜悅,索亞臉上也露出了歡喜。
林婉心閡了下眼皮,看到他側顏上上揚的嘴角,莫名的發愕和沉重,明明是她在有意緩解他的疼痛壓力,怎有種自己被他刻意舒解的感覺。
“她就教了你這些?”林婉心只當自己胡思亂想,她繼續問道。因為到現在為止,他說出的中文遠不止這些。
更有那句刺心的“婉心,你剛才嚇到我了!”。
那可是一種情感的表達啊。而他們,才認識不到十天,準確來說,才接觸不到兩天。他那句話,彷彿他們已經很熟絡,感情很深厚一般。
轉念,她又猜想,他那話,想表達的或許是:她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所以他不能讓她有事。
如此一來,她倒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無意間發現他的背部,寬厚健碩,肌肉線條,顯明而有力。只是上頭,傷痕纍纍,舊傷新傷,交錯縱橫,密密麻麻,讓人發怵。
她不禁抽了口冷氣,下意識的伸手去觸。
索亞身子本能一崩,一聲不吭。
他以為她在上藥。
林婉心不免有些觸動,她越發好奇,他的來歷。想要問的時候,又只說了一句:“馬上就好!”
索亞像個英勇的戰士,身受重傷也腰板直挺,再疼再痛,也不喊不叫。
他有些拗口的說:“我看了很多電影。有英語,也有中文。裏面人說的話,我都學會了,我看得很快。”他還在在意她的提問,但是言語中,似乎夾雜着一點,炫耀和驕傲的意味。
林婉心點頭瞭然,也嘆服他的學習能力,但不會誇他。
畢竟,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怎是看幾部電影就能領會其中深意的。想必很多連他自己說出來的話,也未必全都能深入的理解和感受。
她又有些疑惑,之前在陽台他說的中文,明明很順口。現在的中文口語水平,頂多算是中級。
看着傷勢,林婉心越發心裏發麻,那麼強烈的撞擊,真的沒有問題嗎?
林婉心擦完葯,來到索亞前面,微弓着身子,輕輕的給他臉上的傷痕做清理,邊漫不經心的問:“你的身體,真的沒大礙嗎?”
索亞:“‘大礙’是什麼?”
“…就是你的身體有沒有,感到不舒服?”
索亞想了下,立即點頭:“後面有點疼。”
“…其他地方呢?”
“沒有了!”
她不想問了,反正肯定很疼。
安靜片刻
林婉心一直忍耐着,給他處理臉上的划痕,唇瓣緊抿,臉頰已經漸漸燒了起來。因為他,正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眼皮眨都不帶眨一下。
如此近的距離,這樣直面的觀察,誰受得了。
林婉心實在忍不了了,擦擦一半,將藥水和藥棉塞到他手上,然後從洗漱台上,拿來一面小鏡子,舉着對着他的臉。
“自己搽”語氣羞嗔。
索亞木訥的看看自己手裏的東西,又看看眼前晃悠悠的鏡子,最後仰頭哀怨的望她。
“我,我不會”
“……”林婉心才不信,教他:“你就照我剛才那樣做就可以了,先用這個蘸點這個,然後搽傷口上,試試。”
索亞獃獃的聽完,表情微蔫,低眉順眼的神情,對着手裏的東西眨了眨眼皮。
片刻后
“婉心”他又抬起頭來,表情無辜又可憐:“我後面疼”
那表情和語調,真的是,奧斯卡影帝沒誰了。
林婉心深吸口氣,瞠着眼,沒好氣的一把奪過藥水和藥棉。
她是上輩子欠他的嗎?
索亞乾乾的扯了扯嘴角,洋洋笑的模樣,擺明了在竊喜。
林婉心惡狠狠白他一眼,鬱悶而無奈,再次弓下身子,伸手為他擦抹。
只是,還沒等她搽兩下,他的臉上出現了異樣。
那上面的划痕,一點一點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林婉心頓了一會,繞到他身後。他背上的傷口,也在逐漸的癒合。她當然不會認為是她手中的藥水起了靈丹妙藥的作用。
很快,背上的傷口完全癒合,只是那道長而粗的傷疤,既新鮮又醒目,蓋過所有舊傷。
過程中,許是他感覺到傷口癒合時的麻癢感,大大的身板滑稽的扭動了幾下,腦袋都要擰過來了,也看不到自己的背。
他好奇問:“我背上是怎麼了?”
林婉心抿唇瞪他一樣:“早知道會這樣,就不給你搽藥了。”說完,她自己都驚了一下,她竟沒有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所驚,反而有了種見怪不怪,很自然的接受了的感覺。
索亞十分迷茫,等到背上不痛不癢了,他怔怔的站了起來,往洗漱鏡子前邁步。
洗手間空間窄小,林婉心不由向後退了退,剛好被塊頭大的他夾在牆面中間。
林婉心:……
索亞背過身,對照着鏡子,然後:“哇喔~好神奇啊!”
林婉心:……哪兒學來的調調。
“unbelievable”
林婉心:……
“It'samazing”
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