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麻袋裏有人

第七章 麻袋裏有人

在京城之中,有個痞子。武道天賦不賴,三十歲不到,便煉出了一身內氣,擁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內氣水平。在這個年紀達到這種程度的人,沒有幾個,因此這個痞子倒也在小圈子裏混出了點名氣。

那痞子行事十分囂張,隨着年齡的增長,終於惹得周圍鄰里天怒人怨。

痞子家境比較殷實,也是,窮文富武,習武有成之人,沒幾個家境不夠殷實的。痞子仗着自己有點本事,平日裏雖說不上欺男霸女,但也惹得街坊鄰居閑話不斷。

痞子家還有個老爺子,老爺子脾氣溫順,胸中有些筆墨,待人也十分和善。痞子打小十分聽從這個老父親的話,也正因為這個老父親,一向品行不端的痞子一直沒有釀下什麼大禍。

街坊前些日子實在受夠了痞子的污言穢語,於是找到老爺子,向他建議給這痞子找家媳婦。都說娶了媳婦就能收收性子,老爺子看着老大不小的兒子,就很痛快地答應了街坊們的建議。很快,就有媒人前來說項。

痞子品行不怎麼樣,可好歹有些本事,將來說不定會有些個成就。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一身的武藝,要是去押鏢,便能混個高級鏢師,要是去從軍,早晚也能夠混個軍官噹噹!再加上痞子多少有幾分麵皮,賣相還不賴,於是媒人也很來事。

很快,一家算得上門當戶對的娘子與痞子互換了生辰八字。

小娘子長相也十分俊俏,在那一帶街區也是有名的美姑娘。痞子平日裏見過,自然是十分的同意。婚禮日程經過雙方磋商,也很快定了下來。隨着婚禮日子越來越近,痞子也逐漸地如同街坊希望的那樣,收斂了自己的性子。

這麼一出完美的“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故事,卻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裏,迎來了難以想像的災禍!

婚禮定在上元節之後,兩家人在這大過年的氛圍里,忙活地熱火朝天。而也就在此時,京城一位皇室姜姓子弟出來遊玩,恰巧看到了痞子未過門的小娘子,淫心頓起,當街對小娘子一頓調戲。小娘子看重名節,羞憤之下一頭撞在了街角的牆上,人沒死,被姜姓子弟命令下屬扛回了府上。

…………

大年初十,儘管沒有前世的鞭炮鑼鼓聲,但是整個京城卻依舊充斥着歡樂幸福的氛圍。杜繪今日還有公事要辦,而且這幾日郭釗的主要課業都是練字,因此今日杜繪便放了郭釗半天的假。

來到京城這麼久以來,還真沒有好好地在街上逛一逛的郭釗一時間來了興緻。

身上穿了一身寬鬆的公子服飾,腰間懸挂一枚北地特產的血玉玉佩,本想拿一把摺扇出去顯示自己品味的郭釗,突然想到現在的季節其實還是在冬季,這樣的天氣手拿一柄摺扇,似乎有些傻冒。還好王伯看出了郭釗的苦衷,似笑非笑地將一柄裝飾效果遠大於實戰作用的佩劍掛在郭釗左側的腰間,配合著這身行頭,更加平添了幾分英氣。

公子出行,身後總得有護衛跟着。郭釗儘管並不喜歡這樣的排面,但是現在正是各諸侯子嗣剛剛進京的特殊時期,出於自我保護以及對其他諸侯審視的態度,郭釗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

京城的新年果然比任何地方都要隆重、繁華。相比起其他城市的居民,京城之中的平民也大都家庭富庶,畢竟這裏是天子腳下,哪怕是一個乞丐,那破爛衣服底下藏着的錢幣也不會在少數!

富庶的家庭過起這樣重要的節日來,通常情況下都會比較奢侈。因此當郭釗終於趕到賣燈籠的商鋪時,商鋪門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上元節賞燈,這個節日的燈籠已經不僅僅是為了照明使了,更多的是給年輕的少男少女一個相會、相遇的場所以及由頭。前來買燈籠的大都是些年輕的男女,像郭釗年齡這般幼小的,還真沒有幾個。

這讓本打算直接買幾個燈籠回去的郭釗看到這一幕便放棄了這樣一個不智的選擇,前來買燈籠並不是自己一時童心大發,主要是之前自己似乎答應被嚴令不準出門的杜煙,說好給她帶個好看的花燈的,現在看起來,老天居然連讓自己哄孩子的機會都剝奪了。失信於別人自己還有機會彌補,但是失信於一個六歲的小姑娘,郭釗覺得自己這是在造孽……

沒法去買燈,大過年的街市上依舊有好多賣小吃的攤子。

就在剛剛,在這京城之中,郭釗也算是真正意義上見到了所謂的獸人。那是一個虎人,身材高大,接近兩米,渾身腱子肉虯結,只有頭部略帶一些老虎的特徵,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黃毛大漢。雖然長得面貌可憎,但據說虎人性格敦厚,一些手握重權的大臣喜歡養這樣的護衛,不但能夠保護自身安全,而且還足以撐門面。

還有一位是個貓女,那是在某種成年男性才能進的地方,有位貓女站在門口迎客。她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長於頭頂,身後一條貓尾,唇紅齒白,目含秋水,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

再然後,就是這段時間早就見過的蠻族了。這幾年蠻族犯邊不斷,每逢戰爭,押送到京城的蠻族奴隸可不在少數,而郭氏所在的北州,正是戰爭奴隸的主要來源地。蠻族人生得雄壯,幹活做工比一般的人有力氣,因而每次有蠻奴前來,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搶購一空。

當然,前身是士兵,如今淪為俘虜的蠻族大多不服管教,故早在古時,便有專人對亞人種族設置了奴印標記,凡事淪為奴隸的亞人種族,都要遵循更加苛刻的奴隸法律,一旦違反,將會接受極其嚴厲的懲罰。因此儘管可以見到有人給臉上刻印的蠻族分發武器,讓他們充當護衛,而大部分蠻族並沒有借用這些武器來反抗自己的主人,因為奴隸法律之下,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生不如死!但畢竟有血性的蠻族也是有的,因此,每年蠻奴與主人同歸於盡的案件也不鮮見。

過年時節,達官貴人、富商員外等等,都暫時放下了自己肩上的擔子,在家陪陪家人,在外約約朋友。京城最大的酒樓——滿香樓未來的幾日連預定桌子都已經預定不到了,正月里晚上沒有宵禁,滿香樓直到凌晨都座無虛席!

“這裏也不能去?”郭釗一臉牙疼的樣子,最近這個身體也到了換牙的年紀了,確實門牙有點隱隱作痛,“去不了就算了,想來也是提前都預定了餐桌,宴請賓朋的大人物太多,咱們就不進去摻和了。”

“少爺,咱府上沒有提前想到這一茬……”身後的兩個護衛生怕自己這個少爺怪罪,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您看,要不咱找別處吃個飯?”

“別處沒興趣,”郭釗搖了搖頭,“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實際上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燈籠買不了,滿香樓傳說中極品美味的菜也沒有機會前去嘗試,這一趟出來,總歸覺得有些掃興。”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休息日,居然連一個去處都沒有。似乎,自己這段時間過得有些宅了啊……

“巷子裏那是什麼動靜?”郭釗的聽力是極好的,雖說不上什麼出神入化,相比起其他的感觀來說,郭釗的耳朵相比出彩了太多了,“我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裏面呻吟。”

“醉漢、乞丐,很容易便睡在這種地方,少爺,咱們還是……”

“大過年的,既然遇見了也不能全當做完全沒有看到。”郭釗並不是發善心,因為他聽到的那個呻吟聲並非忍飢挨餓時候的虛無縹緲,而是有些像是受傷的痛苦慘叫!

巷子裏,一個綁緊了口的麻袋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麻袋底下是一灘從麻袋內滲出的血液,前世看過無數懸疑片、犯罪片的郭釗第一時間便猜出來,這口麻袋裏裝的,恐怕真的是一個人!而一個人流了這麼多血,居然剛剛還能夠呻吟出生,很明顯,這個人仍舊還好好地活着!

“我自己回府吧,你們兩個把他抬回去,看還有沒有救。”郭釗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打開麻袋,儘管他自認自己的膽子很大,但是當真要面對這樣血腥的場景時,自己居然退縮了!

自己將來可是要上馬為將的人,居然會被血液給嚇倒?

“少爺,咱們真的要把這麼個傢伙帶回去?”兩名護衛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少爺,恕屬下多嘴,這樣被大家族捆麻袋裏扔出來婢子奴才,每年不知凡幾!這樣的人咱們救不得,得罪人不說,即使能夠救回來,恐怕人也廢了!”

“儘力吧,”郭釗擺了擺手,他自己其實也是一時興起想要救人,“你們現在把人抬走不會被人看見,咱們得罪不了人。能救活就試試,救不活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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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征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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