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這一天,秦天正在神族之中修行。
陡然間,一側的空間出現了一道波動之力!
接着,一個漩渦突然出現,一隻手掌,猛然間朝着秦天捉了過來!
秦天當即張開了雙眼,朝着一側躲開!
這隻手掌瞬間捉了個空!
秦天緊盯着這隻手掌,同時看向了漩渦裏面顯露出來的身影。
這身影,是個雙眸泛着金銀二色光芒,不斷流轉的青年,這青年的頭髮隨着兩種光芒沖向高處,身軀猶如半實半光,看上去十分的特殊。
青年道:“你逃不掉。”
秦天道:“你想要捉住我,維護秩序,我能夠理解這件事情,但是,也請你想好,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我覺得,我要維護的東西,跟你要維護的東西沒有什麼衝突。”
青年低聲道:“你錯了,你是在破壞規矩,而不是維護規矩,你通過破壞規矩來維護規矩?而且,規矩,你不配進行維護,你沒有資格。”
秦天皺眉。
青年道:“你無法從我的手中走脫,無論你在任何的時空,你能明白么?”
秦天道:“那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真的捉住我了。”
青年道:“定!”
幾乎一瞬間!
秦天便感到,周圍的時間流速,空間流動,頓時一齊靜止了下來,就連他本身,也無法動了。
青年道:“時間、空間之中,你在規則之內,又如何逃得過我的手心?我會將你封印,關閉在時間的裂縫之中,等待將所有的時間改變,令它們回歸到正軌的時候,便送你回去。期間,你會被關押無窮歲月,這是對你破壞規矩的懲罰。”
話音落下,青年抬起手,瞬間,金色、銀色兩種奇異的線條瞬間將秦天纏繞住,而後,那奇異的裂縫漩渦,竟直接將秦天籠罩在其中,一下子,便進入了時間與空間的夾縫之中。
青年攥緊了金色線條與銀色線條,拖拽着秦天,準備深入這夾縫當中。
秦天目光閃動,紫金之色陡然間開始轉變為金銀兩色,而後突然間!
轟!
所有束縛着秦天的時空之力,竟然被秦天生生的破碎掉了!
青年嚇了一跳,大吃一驚。
秦天脫離了束縛,與青年拉開了距離,道:“想不到吧。”
說著,秦天伸出了一根手指,只聽噗的一聲,手指指尖位置,出現了一團金銀二色相間的火苗。
這火苗,便是時空之力。
自從秦天來到過去,得知了這個青年的存在之後,就一直在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時空之力上面,而時空之力,秦天本來就有基礎,這一次穿梭時空,他又了解了時空之力更多,所以,現在才掌握了這時空之力,當然,只是皮毛,不如這青年,但總歸能夠勉強的自保。
青年勃然大怒:“你又觸碰了你不該觸碰的力量!你需要被責罰!”
秦天道:“我想做什麼,輪不到你這所謂的規則的化身來管,你憑什麼任意責罰與我?真當我是怕了你?”
青年當即道:“好,既然你不服氣,我會捉住你,叫你服氣!”
話音落下,青年已經背後衝出了四道翅膀,兩道金色,兩道銀色,同時周身之光芒更加的繁盛,瞬間朝着秦天衝殺而來!
在這一瞬間,時間彷彿是靜止的。
秦天目光一閃,陡然間抬起手,朝着前方打出一掌!
高行周和符彥卿緊盯着耶律德光。
張寒城目光一閃,一下子便看到了耶律德光馬匹一側的趙匡濟,頓時瞪大了眼睛。
高行周和符彥卿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繼續道:“原本,朕想着以朕之軍隊,今日雖說有所損傷,但足以殲滅高將軍與符將軍之軍隊。從前,這一幕也曾經發生過,如果朕沒有記錯,那時候大約是這晉國立國之初,當時二位將軍代表後唐軍隊,與朕發生衝突,被朕的五萬大軍打的潰不成軍,只能拚命逃竄,現如今,這一幕再次發生了。”
高行周和符彥卿頓時咬牙,當初石敬瑭做了耶律德光的兒子,他們被派去負責抵抗石敬瑭,結果遭遇到耶律德光的五萬大軍,自然一下子就被擊敗了。
耶律德光朗然道:“二位將軍,比當初看起來,都老了許多,尤其是是高將軍,你竟然多了不少白髮。說起來有趣,昔年,朕也還是非常年輕,才三十齣頭,三十齣頭,卻做了石敬瑭的父親,回想起來,倒是把朕顯得老了不少。”
符彥卿冷哼了一聲,喝道:“耶律德光!你陰陽怪氣的胡說八道什麼!你要戰,我等隨時奉陪,何必在此胡說八道!”
耶律德光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這種脾氣,朕十分不解,你們這些中原將領,為何總是出現你們這種,明知道無法取勝的情況之下,不選擇投降,還要想盡一切辦法送死的人。尤其是高將軍,朕圍困你這些時日,就是等你選擇投降,你卻倒好,偏偏跟朕對峙,看你這軍隊,恐怕也餓的快沒了吧。”
高行周喝道:“你一契丹虎狼,如何了解我泱泱中華人心中之志!”
耶律德光嘆道:“朕確實不了解,這晉國在石敬瑭的手中時,倒也還不錯,等到了這石重貴手裏,已然亂成了一鍋粥,這等昏庸的乳臭未乾之人,也配叫你等這種將軍效忠?這分明就是愚忠。所以朕就覺得,高行周你這人,雖然名聲頗大,厲害非凡,但終究是個蠢材。”
高行周道:“耶律德光!你究竟要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
耶律德光笑了笑,緩緩抬手,指向了馬側的趙匡濟,道:“原本,朕還是想不通一切,但是,這位年輕的趙將軍點醒了朕。朕開始明白,你高行周,應該是個不吃硬的人,朕十分想要強硬的收服你,因為在草原之中,你想要馴服一匹野馬,就必須要讓他害怕你,可是你高行周這匹野馬,偏偏就越是對你狠,你自己對自己越狠,你不害怕這件事情,令朕也十分欽佩。所以,朕決定,還是採取懷柔一些的方式,好好的與你高行周聊聊,也與這位符將軍一同聊聊。”
高行周冷笑道:“有什麼可聊的?”
耶律德光開口道:“實不相瞞,你晉國已經有幾名將領與朕表現出了投誠的意思,朕覺得,他們是識時務的俊傑。因為他們知道,晉國的皇帝昏庸無比,遠遠不如朕這個明君來得要好。那族群之間的問題,比之天下是明君還是昏君,並沒有那麼重要。契丹人也罷,漢人也罷,沙陀人也罷,亦或者是鮮卑族也罷,大家還不就是這天底下的生靈而已?為自己的族群尋求明主,生活的更好,此事,也是十分正常的,即便這位明主的族群不同。”
“胡說八道!”符彥卿勃然大怒道:“你耶律德光算什麼明主!自你從你父手中得了皇位之後,便拿了我們的幽雲十六州,而後又扶植石敬瑭做皇帝,接着又開始大肆讓契丹人進入中原,他們橫行霸道,不斷的欺辱中原之人!等到了如今,你契丹進入中原,四處打草谷,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也配叫做明君!你不要將自己看的太重!”
耶律德光嗤笑了一聲,道:“朕本可以不打仗,採用溫和的手段,可惜,就是有你們這種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於朕,朕是來解救中原百姓的,你們總是跟朕作對,朕難道不該反擊么?”
高行周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耶律德光,你莫要再說笑話了,你是來解救中原的?”
耶律德光道:“當然,朕是來解救中原的,讓你們中原之人,在朕的統御之下,遠離戰亂,過上安定的生活。”
高行周頓時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道:“耶律德光,你做了婊子,還要說你自己是個清白之人,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耶律德光毫不在意,道:“朕的心中,滿是鴻鵠之志,朕能夠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朕,你難道看不出,朕的胸懷寬廣,大度非常么?朕是真的惜才,如若不然,你高行周被困在戚城后,朕便可以直接派人將你殺了,然後將城破了,哪裏用得着這麼麻煩?可憐,你高行周不懂得朕的心思。”
符彥卿道:“耶律德光,你如果想要讓高將軍與我投降,直接向你俯首稱臣,那還是將這心思收起來吧。你我雙方乃是敵對,我等縱死,也絕不投降。”
張寒城目光閃動,一直關注着趙匡濟那裏的情況。
趙匡濟一直低着頭,許久,才緩緩的抬頭,道:“高將軍、符將軍,二位將軍其實的確可以考慮陛下之意,陛下胸懷天下,不在意二位將軍言辭污辱,而且,又選擇休戰,免除生靈塗炭,如此明君,的確要比石重貴好上許多。二位將軍跟隨着石重貴,實在是可惜了。尤其是高將軍你,高將軍你被圍困在戚城之中,已經精疲力盡,這難熬的日子明明十分之長,可石重貴卻視而不見,他要看着你死,也不敢來救你,否則,高將軍如何淪落到今日?至於符將軍,你也不是得到石重貴之命,來這裏救高將軍的,你來救高將軍,還不是因為昔年的同袍之情么?”
符彥卿和高行周死死的盯着趙匡濟,陡然間憤怒無比。
一眾洛陽禁軍也大吃一驚,這些話,根本不是趙匡濟會說出的話,他們完全想不通趙匡濟究竟是怎麼了。
張寒城也無比的疑惑,趙匡濟怎麼會說出叫高行周以及符彥卿投降的話出來。
耶律德光哈哈大笑道:“你說的不錯,說的很好,沒有枉費朕看重與你。”
話落,耶律德光朗然道:“高行周!你看到了么?這位年輕的趙將軍,要比你聰慧的多,也更加懂得朕,他也是個硬骨頭,敢只身前來與朕交戰,如不是朕與他講道理,他恐怕也不會聽朕的,你們,為何不能向這年輕人學習一下,朕已經與你們講了道理,你們也該好好的想想才是。”
符彥卿和高行周死死的盯着趙匡濟,陡然間憤怒無比。
符彥卿猛地喝道:“胡說八道!我中原不出這等貪生怕死的將領!他不配做我中原之將領!耶律德光!我軍之刀已等候許久,只等飲你契丹虎狼之血,莫要再繼續拖延,來啊!”
耶律德光頓時雙眉倒豎,道:“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你們這些中原人還總道我契丹人野蠻,其實你們才是野蠻之人!”
趙匡濟連忙道:“陛下,這些人只是一時之間想不通,而且,中原之人最在意氣節,他們直接向陛下投降,那麼名聲則不會好聽,這方面,陛下也應該了解,所以,陛下應該給他們幾分薄面,令他們有台階下,不至於場面太過難看,畢竟,他們還要統御將士。我說的對吧?高將軍,符將軍!?”
高行周與符彥卿頓時一愣,原本他們對趙匡濟憤怒無比,可趙匡濟這一番話,卻讓他們感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耶律德光哼了一聲,道:“那麼,你說朕應該如何給他們這個薄面,又給他們台階?”
趙匡濟道:“當然是以誠心待他們,先叫他們退出十里,然後再雙方公平協商,慢慢感化他們。”
符彥卿和高行周死死的盯着趙匡濟,陡然間憤怒無比。
耶律德光笑道:“哦?讓他們退出十里?不如讓他們退出二十里,亦或者是三十里?不不,就退出五十里好了,以彰顯朕的胸懷,這位趙將軍,你說如何?”
趙匡濟抬頭,看着耶律德光的眼睛,目光一瞬。
耶律德光的臉色陡然間嚴肅了起來:“朕早就知道你這青年狡詐無比,你做了這麼多,就是希望朕給他們機會逃走,是吧?你當朕是個三歲孩子,看不出你心中的所思所想么?朕就是要看看,你究竟會耍什麼花樣出來,結果卻如此的蹩腳,真是令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