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吶，在美色跟前，真會有種什麼都是浮雲，唯當前之人最為重的心境。

我已經沒了矜持，情不自禁道：“彼此之子，美無度啊，美無度········。”

黑夜在上，清風作證，此句真乃我的肺腑之言，他大概是我活的這二十幾年裏，看到過最好看的活人，沒有之一。劍眉星眸，挺鼻薄唇，膚如白玉，飄逸寧人，我腦袋裏蹦出的這些四字成語，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絲毫沒有偏差。

“換皮換骨難換心，還是那個小色胚子。”他恍然一笑，如同春日裏的一抹嫣紅，流光溢彩，又亂人心悠。

“什麼……什麼意思，你說誰是小色胚子？”

我沉在他的笑里，連說話反駁都沒了底氣，頓時耳根一燒，紅了整張臉。誰曾想，一向自視甚高的我，在某一天夜晚，被一個男人說成是小色女後偏還自覺那是事實，這樣的境況於自己實在尷尬。

“吶，別毀我清譽。”

提提口罩，我假裝很是正經的又重新坐回去，仍犟口道：“知道自己長成這樣，以後不要隨意出門。”

話一出口，才有些後悔，明明與他只是個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但心裏總會有種剋制不住的衝動想與他親近。

我捫心自問的找着問題所在，電光石火間隱約蹦出一個結論。

對此我有些不安，摟住薄衫往懷裏撐了撐，只盼着心如止水的過了這麼些年，自己還能繼續守住底線，別這麼輕易的就對某人開始春心蕩漾。

他沉默着往椅背上一靠，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回：“我倒是不想出來，連樹洞都找好了，奈何天意難違。”

“您可真豪氣。”我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學他的樣，靠在椅背上。

“難不成像董事長家那樣的房子，在您這隻把它當作樹洞啊？”

他微微一愣，看着我，“曉得了？”

我擺擺手，壓着口罩漫不經心道：“其實，上次我就猜出來了，你就是那日屋子裏坐在書桌后的人，說實話，瞧你這年紀，董事長卻尊稱你為先生，我實在很好奇你的身份吶。”

“嗯，這腦袋有時將就還能夠用用。”他眉梢嘴角一挑，又是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盛開，“沒你想的有多特別，就是住在園子裏的一個舊人而已，於他們還有些情誼在。”

舊人？如此搪塞的理由，傻子才會相信，既然他不願說，那我也點到為止。不想再被他的笑容吸引，我不自在的別過臉，“沒事別隨意亂笑，會晃人眼。”

先前說他長相，估計是沒料到連笑都會在我這裏碰瓷，他有些沮喪，一個人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道：“真的是越來越難相處了，一年算一條溝，累到現在，南海都不夠寬了。”

我不明所以。

“誰難相處了？”

他又左顧而言他，指指樓上花霖熄了燈的病房窗戶，“怎麼做到的？”

“先讓他發泄出來唄，別說是人了，氣球吹大了都會炸，更何況是那層薄薄的心臟壁，讓他哭了，嚷了也就累了睡著了，自然就不需要什麼鎮定劑了。消息去得挺快的啊？那賀警官的話也就不需要我轉達了。”我順勢沖他豎起大拇指，刺辣辣的點了個贊，“杜醫生真棒！”

他一把拍開我手，“看人看長處，他醫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不以為然，想了想才問道：“今天，董事長為什麼躲着賀警官，難道是被人指控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