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憶當年

向昭覺得這個事情有些令他難以接受，劍眉微皺，細長的左手不受控制的覆上自己的左眼，這是雙兒的？這隻他用了上千年的眼睛怎麼就變成是雙兒的了？難怪他第一眼看到瞳雙就那麼得想靠近她，難怪他只看了她一眼就想把他所有的溫柔都獻給他，難怪他那麼的想保護她……原來是因為她有一隻眼睛在我身上……向昭的氣息變得有些混亂，腦中不斷的想着自己對瞳雙的溫柔，瞳雙可愛的臉蛋，瞳雙對自己抱怨不能用完整的雙眼來欣賞她喜歡的陽光……

“為什麼？！”向昭有些恍惚，突然站起身，儘力忍住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慌亂。關於瞳雙眼睛在他身上這個事情，他現在不明白的還太多了，“雙兒的眼睛為什麼會在我身上？”

天神早已預料到向昭難以接受，他知道這終究對瞳雙是不公平的，但是，誰讓向昭出生就是他唯一的兒子呢？天神抬手，運起一道金色光芒，輕輕的拍在向昭的背上。故事太長，不若就讓他自己去感受吧……

千餘年前，天宮早晨的第一縷光線直直的照入天神和嬋茹神后的梁筱殿，陽光落入庭院，躍過瓦檐，把梁筱殿照耀的愈發明亮，仙氣繚繞的愈發旺盛，梁筱殿突然發出了一道溫和的金黃色的光芒，感染着四方。光源之處飛來四十九隻神鳥，圍繞樑筱殿一圈后離去。似是在宣佈，此刻起，嬋茹神后便孕育了一個神族最寶貴的後代。同一時間，南宮的草木異常鮮活，不該開放的鮮花，早已枯萎的樹木，全都綻放出了他們最好的生機，沒有神鳥的縈繞，南宮中只是百鳥爭鳴，一派鮮活――南宮宮主玄文也孕育了她和落霖上神的骨肉。兩個神族的孩子，在同一時間，同時被孕育。

五十年後，魔界侵擾神族九重天界，從捱山攻進，南宮落霖上神率兵抵禦，南宮玄文宮主為落霖防禦敵後，不慎，後方被魔界偷襲，等落霖趕到，玄文已被魔界押做人質，落霖為保玄文，身負重傷，魔界攻勢兇猛，落霖帶兵上陣，用盡最後一絲神力，重傷魔界軍隊，卻不幸殞於捱山，化作神樹，加固捱山結界，守於凌墨崖。自此，捱山邊界時有魔界污濁之氣進入捱山，又一個五十年，神樹嚴重受創，幾近枯死，結界漏洞百出。

不久，天宮向昭天子出生，一道金光衝天而上，普照天地，八十一神鳥尋光而來，圍繞樑筱殿兩圈后似是無力一般，盡皆散去，按常理來說，天神之子降生，神鳥應繞樑三圈，可如今神鳥只繞樑兩圈，便盡皆散去，莫不是哪裏出了問題？天神心疑，進屋抱起小小的向昭，溫柔的觀察着他的兒子，當向昭睜開他大大的眼睛向天神撲閃撲閃時，天神驚了：身為天神之子，向昭除了右眼是耀人的金色外，他的左眼，是純純的黝黑，空洞無比，那隻眼睛，是無神的，他天神的兒子，一眼失明。

他是我天神的兒子啊！未來的天宮是要交給他掌管的，身為天神的繼承人，他怎麼可以有一眼失明呢？天神心思沉重的放下向昭。不可以讓向昭的身體有缺陷，也不可以讓這件事被眾神知道……

於是，天神秘密叫來了北宮宮主扶桑，年老的扶桑如同天神一般面色沉重。他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未來的天神容不得有人詬病，向昭一定要是一個完整的孩子，但是，他的左眼，已經不是醫治就可以完好的了。向昭這個孩子，需要的，是換一隻左眼。

扶桑向天神提出，必須要給向昭換一隻左眼，而可以和他左眼相匹配的眼睛，必須要和神族有着一樣的靈性，與向昭同日同時被孕育。機會渺小，但向昭很幸運，因為瞳雙，與他同時出現在這個世上。

天神召來玄文，以幫她補全捱山結界，救回神樹的條件討要她剛出生的女兒的一隻左眼，並要求她，這一生都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回憶結束。向昭獃獃的站在梁筱殿裏，腦海里還回蕩着襁褓里的瞳雙被法術取出左眼時，瞳雙痛苦的哭聲……她還那麼小，就被我奪走了本來完整的雙眼，小小的瞳雙的哭聲，讓向昭心中充斥着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