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人
席御在蒼龍帝從長老那裏拿來玉簡之後,就派人去聯絡合適的世家。
需要在文壇上德高望重的世家進行推廣,才能使人信服。
蒼龍國雖以修仙者為重,但是除去修仙者,剩下的無法修鍊的凡人,不計其數。
修仙現今有楚,高,王,夏四大家族並立,凡人亦有眾多傳承千年之上的家族,好在,修仙世家不願與凡人扯上關係,沾惹因果,所以凡人都交由凡人進行管理。
曾經亦有修仙世家想要以武力鎮壓凡人的情況出現,后被蒼龍帝親自出手,滅了九族,從此才沒有再出現過這種情況。
慢慢的,皇室不斷改變凡人與修仙者相處的政法,修仙之人,雖揮手間就可泯滅凡人,但是同樣凡人雖然無法修仙,但是他們有着充分的時間研製東西。衣服、首飾的樣式,各種菜式等等,這些都是修仙者不會去專研的東西,後來發現有凡人的存在,可以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方便,皇室在推出修仙者與凡人共處的刑法時,就減少了很大的阻力。
修仙者庇護凡人,凡人負責修仙者的日常需求,這已經成為蒼龍國的常態。畢竟修仙者也有不能修鍊的親人,修仙之人要斬斷塵緣,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大半修仙者都會選擇陪伴在家人身邊,確認他們能夠一生無憂,才會徹底的走上修仙之路。
這一次,推廣出的玉簡,經過一些人嘗試過之後,徹底傳播開來,同樣皇室也在民間的威望更盛。
在晚宴上,席御用罷晚膳,端着茶杯“父皇,還有幾日就是元兒的滿月宴了。”
蒼龍帝瞬間明白了席御想要說什麼,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因為前段時間玉簡的事情,傳來的消息說那些不出世的世家也會來露個臉,難得能聚齊這麼多世家,上次元兒出生時沒做成的事,這次一併做了吧。”席元出生后就被匆忙送進了化龍池,連慶祝的宴會都沒有好好的辦,這次一定舉辦一個盛大的滿月宴。
機會難得,況且這差不多也該是最後一次了。
請帖早早的發了出去,該來的人陸續進入帝都。
帝都定水酒樓二樓靠窗位置,一名中年人帶着一名二十一二歲模樣的青年,身後桌上坐了一桌護衛打扮的人。
慢悠悠的點了菜后,中年人舉着酒杯啜了一口。
“不愧是定水酒樓的酒水,回味無窮,不錯。”
“父親。”青年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今日來的人還真多。”
他說的‘人’自然意有所指。
“明明就是一個三皇子滿月宴,又不是太子生辰,若是姑姑也能生下皇子,那就……”
“閉嘴。”中年人冷冽的看他一眼“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帝都。”
青年吶吶閉了嘴。
這裏是皇室的地盤,就算是當初皇室弱勢,那也是以前,如今已過了百年,再加上楚家的扶持,他可不覺得蒼龍帝會連一個帝都都掌握不了。
他一直都在忌憚蒼龍國皇室,沒有人知道蒼龍國到底存在了多久,在有人知道蒼龍國的時候它就存在了,與蒼龍國並存的皇室也是同樣。
他可不像老祖一樣,以為有些實力就能橫掃天下,當初他把自己的妹妹送進宮裏也是為了試探皇室虛實,這些年妹妹竟是連一絲消息都沒透露出來,如果不是族中魂燈還亮着,他都要以為她死在宮裏了。
真是,可惜他根本拒絕不了老祖的命令,註定要站在皇室的對立面,他們錯過了當年蒼龍帝剛登基根基不穩的好機會,如今,他這一路走來,越是接近帝都就越是心驚,可以從百姓的臉上看出他們對皇室的崇敬,甚至是信仰,再加上之前給了所有百姓讀書機會的事,他在面對萬民之意的時候,竟是有了些許退卻之感。
蒼龍帝,席昭,真是個可怕的人,中年人煩躁的敲了敲桌子,眉目間與高貴妃竟是有六七分相似,身旁那青年亦與他有幾分相似。
赫然是高家家主與少主。
樓下又來了一隊人,帶着眾多護衛,為首那人停在櫃枱前,身側一人直接把錢袋拍在櫃枱上,錢袋把櫃枱砸出一個印記。
“給我們安排幾個上好的房間,不夠的就給他錢讓他出去!再來幾桌招牌菜!”
掌柜打開錢袋數了數,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這位客官,我們這房間是足夠的,可是您這靈石怕是不夠用。”
“你說什麼?再說一邊?”這人瞬間惱羞成怒做事就要動手。
掌柜依然微笑着重複了一遍,絲毫不擔心他會在這裏動手的樣子。
為首之人臉色越來越陰沉。
掌柜的拿過桌旁的算盤,飛快的撥動,一邊算一邊說。
“咱們這房間分三等,您要的上好的房間,一等房間住一日是五十靈石,您這共有二十二人,為一千一百靈石;本店招牌菜每道分別是五十至八十靈石不等,每桌可坐四人,您這便是六桌,每桌五百靈石,一共全部加起來為四千一百靈石。”
“您這儲物袋裏一共三千靈石,您看?”
“那,那就去掉護衛的份。”反射性的話一出口,他身上就嚇出一身冷汗,他怎能在主子的面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去掉護衛的分這種話,感受着主子盯在他身上充滿了殺意的目光,腿忍不住顫抖起來。
今日是因為侍候主子的人被派了出去,他臨時承擔起照料主子生活的任務,完了,他的腦子裏充滿了這兩個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是足夠各位住上一宿了,只是。”掌柜的慢吞吞的吐出剩下的話“小店雖不是什麼盛名遠揚的歷史悠久的酒樓,在開張之時卻也講究的在店裏裝了些好東西。”
“您剛砸壞的這桌子……”
“一個桌子能值多少錢?!”這人盯着掌柜的喋喋不休的嘴,心中竟是生了怨恨。
“金陽木。”為首之人似是終於忍受不下去了,他冷冷的看了身旁的蠢貨一眼,就不再關注他。
“哎呀,這位客官可真是好眼光。”掌柜的依舊笑眯眯的。
那人面色瞬間蒼白,口中吶吶說著“怎麼會?怎麼會有人用金陽木做成桌子?這不可能!金陽木可是煉製元陽丹的材料!”
他的聲音引來無數目光,轉眼間就轉回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看熱鬧的,在這酒樓里吃飯住店的基本上都是修仙者,怎麼可能沒人看出來那櫃枱是什麼東西做的,就是這樣所以才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所有在這裏鬧過事的人,第二天就被拋屍在帝都外面。
久而久之,定水酒樓就成了一個修仙者不敢侵犯的地方,也就這些外地來的敢沖那掌柜的拍桌子,人們沖他們投去同情的目光。
“這是因為啊,小的年紀大了,身體不怎麼好,有些畏寒,招待客人的時候很辛苦的,其他木頭要麼冷了,要麼就是熱了,再沒有比這金陽木更適合小的的了。”
為首之人扔了個儲物袋給掌柜,打斷他的話“算上侍衛的份,兩百上品靈石可是夠了。”市面流通的靈石都是下品靈石,一枚中品靈石可等百枚下品靈石,一枚上品靈石可等百枚中品靈石,這人如此大方。
“那自然是夠了。”掌柜的放好錢袋,招呼着小二領這一行人上樓。
一行人行至二樓,與高家父子正好雙目相對。
“這不是王家家主,真巧。”高家主沖他舉了舉杯子。
“嗯,讓高家主看笑話了。”王家主面不改色。
不愧是踩着生父的屍骨上位的人,眼神夠狠,高家主想着,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站在他們這邊,他們的勝算才能更大,剩下的事情就等之後再說。
他得給他的兒子鋪好路,這兒子被他教養的太過天真,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太子就不說了,哪怕心性能及上他面前這王家主的半分,他也能放心了。
這一次賭贏了他們就能一步登天,輸了,輸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一開始就不同意對皇室動手,這一次來,他更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興許是他想多了吧。
轉瞬間就到了席元的滿月宴。
一大早,宮人端着盛放着太子服的托盤候在外室。
“太子殿下,是晨起的時候了。”席御的貼身太監安公公貼近幕簾,輕聲喚到。
“嗯,孤知曉了。”
席御拍拍席元的小被子。
“嗯……”席元皺着臉,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
“哈哈,該起床了,你這隻小懶豬。”席御忍俊不禁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直到他不爽的哼哼了兩聲,才滿足地放開手。
席御率先下床,站在床邊由宮人動手為他換上太子服,依次穿上玄衣,纁裳,腰間以白羅大帶系住,配一龍紋玉佩,以白色綬帶懸於腰間,下身着黃色龍紋蔽膝。
宮人推來椅子,席御坐下,有人拿起赤色重底鞋子,恭敬地跪在地上為他穿上。
席御站起身來,上衣肩處綉日,月,龍紋;廣袖背側綉着五爪金龍,前側綉着鳳紋;背部織就山紋,星辰;蔽膝織就水紋。
最後宮人為席御戴上一頂玉冠,以玉釵將發固定。
極為莊嚴的服飾,硬是讓他穿出一種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氣質,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從袖中掏出一本詩經來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