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典伯集細說兗州，陳元龍不懼生死。

接到上回，宴后，劉備召眾人議事。劉備有些擔心地對江凡說道：“子云，我寫一封信就真能讓曹操退兵嗎？”張飛心直口快地叫道：“大哥，難道你還不相信江凡小子嗎？他可是對曹軍知根知底的，不說別的，這幾次的勝仗與典傑兄弟都是江凡這小子搗鼓出來的。”說完還善意地拍了一下典傑的右肩，典傑友好地笑了一下。江凡沒有那麼快回答劉備，反而問向典傑：“伯集，你說說曹操這些年征戰四方給兗州百姓帶來了什麼？”

典傑正經地說道：“曹公這些年雖然平定了不少兗州的黃巾，但也殺了許多名士，比如邊讓，這讓兗州士人對曹公敢怒不敢言；曹公的軍士雖然勇猛，但這些人大多是他平定青州黃巾整編而成的，紀律不夠嚴整，惟有于禁將軍率領的軍隊沒有發現過欺辱百姓的事情，那些曹氏宗親將領的兵士大多桀驁不馴，自以為高人一等，這讓兗州很多百姓深加仇恨；曹公的錢糧大多從百姓手裏徵調而來，賦稅過重，而那些兗州豪族則越來越富有，他們暗中抬高市場糧價，這也讓許多人非常貧窮。”江凡這時才接話說道：“正是因為如此，兗州亂象已生，怎麼能夠阻止呢？況且吾讓子龍去請伯集時同時散步曹軍在徐州屠城與戰敗的事情。有遠見的仁人志士定會揭竿而起，反抗曹操，再說曹操軍遠來，已被我等挫了銳氣，糧草又難以為繼，必然退兵保住兗州。”劉備這才放心，又與眾人喝了幾盞酒，才結束了議事。

興平元年三月二十九日，卻說曹操正在軍中，與諸將議事，有士卒報徐州有使者陳登攜戰書到。曹操拆而觀之，是劉備給自己寫的書信。書略曰：“備自從在汜水關、虎牢關外得拜君顏，諸侯討董不了了之後我與君天各一方，不及趨侍。不久前，尊父曹侯，實際上是因為張闓不仁、貪圖錢財，所以君父才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如今黃巾之亂留下了許多餘患，擾亂於外；董卓死後他的餘黨，盤踞於內，禍亂朝廷。願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後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國難；則徐州幸甚，天下幸甚！此外明公之族弟曹洪、夏侯淵被我擒拿，大將于禁因不堪夏侯廉殺他家將甚至出言侮辱而反投我麾下，這希望明公不要介意。我願意以此二人及張闓人頭換得田楷、孔融兩位府君歸來，希望明公你能答應。不然，我只有被迫和明公開戰了。”

曹操看書信罷，大罵道：“劉備何人，以小計擒奪我大將，突襲我城池，如今更是敢以書來勸我！且中間有譏諷之意！”曹操立刻命令屬下斬了來使，一面竭力攻城。戲忠阻攔傳令的士卒，諫道：“劉備遠來救援，先禮後兵，主公當用好言答之，以慢劉備軍心；然後進兵攻城，城可破也。”曹操聽從他的話，款留來使，候發回書。正商議間，戲忠忽然想到一事，大呼道：“不好，劉備這封書信必然有些倚仗，最近運過來的軍糧越來越少莫非兗州發生動亂了！”此言一出，帳中其餘人都不太相信，曹操本人也一笑置之。

正商議間，忽流星馬飛報禍事。曹操問是何事，報說:呂布已襲破兗州，進據濮陽。原來呂布自遭李、郭之亂，逃出武關，去投袁術；袁術怪呂布反覆不定，拒而不納。投袁紹，袁紹納之，與布共破張燕於常山。呂布自以為得志，傲慢袁紹手下將士。袁紹欲殺之。呂布乃去投故友張楊，張楊納之。時龐舒在長安城中，私藏呂布妻小，送還呂布。李傕、郭汜知之，遂斬龐舒，寫書與張楊，教殺呂布。呂布因棄張楊去投張邈。恰好張邈弟張超引陳宮來見張邈。陳宮說邈曰：“今天下分崩，英雄並起；君以千里之眾，而反受制於人，不亦鄙乎！今曹操征東，兗州空虛，而呂布乃當世勇士，若與之共取兗州，霸業可圖也。”張邈大喜，便令呂布襲破兗州，隨據濮陽。止有鄄城、東阿、范縣三處，被荀彧、程昱設計死守得全，其餘俱破。曹仁屢戰，皆不能勝，特此告急。

曹操聞報大驚說道：“兗州有失，使我等無家可歸矣，我們必須退兵！”戲忠說道：“主公正好賣個人情給劉備，從徐州退軍去收復兗州，平定呂布。”曹操雖深以為然，又心有不忿，於是召見劉備派來送信的使者陳登入內，想要給使者一點顏色看看。又令刀斧手伏於帳外，放油鍋在大帳中間。

卻說陳登入帳，見油鍋鼎沸，帳外有帳外人影浮動，曹軍諸將皆作厲色，於是便放聲大笑。諸將見此情景，皆大怒，曹操威喝道：“你在笑什麼？”陳登這才停止大笑，答道：“我在笑曹公不懂禮節，手下諸將皆變作了匹夫，帳中謀士皆若虛設。”眾人聞言臉色皆不好看，曹操又問：“你不怕我殺了你嗎？”陳登又說道：“曹公可以殺我，畢竟曹公殺的徐州人已經不少了，不過曹公在兩軍互下戰書時斬殺敵軍使者，說不定以後就會殺惹曹公生氣的近侍，會殺與曹公不同志向的臣子，會殺冒犯你的軍中宿將，那麼以後還有誰肯歸附曹公呢？”說罷又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曹操麾下那些外姓將領。

典韋聞言，頓時一愣，不敢再看曹操，曹軍眾將與一眾文吏也是若有所思，只有戲忠面色如常。曹操臉色陰沉，暗道：本來想算計這廝，不想卻被他來了一出反間計。曹操甚是無奈，便說道：“好了，我不殺你，來人，刀斧手都退下，把油鍋端下去。另外，我答應劉備的條件，但如果他敢傷曹洪、夏侯淵一寸，我必屠徐州十萬民。”陳登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在下知道了，望曹公守諾。”隨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