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賠罪
事實證明,如盧潛這般文人,根本抵禦不住桃李滿天下,順便將自己的思想傳播的更廣的誘惑,原本還準備拿捏一二的他在張忘祭出了這一大殺器之後,當即便淪陷了。
屁顛屁顛的喊上自己老妻收拾了一下自己本就不多的細軟,心甘情願的被張忘拐走了。
對於張忘而言,這一次能夠把盧潛忽悠上自己的小船也算是不虛此行,若說史書記載無誤的話,這位老兄雖然想法有些理想化,然而在處理政務,特別是安撫佔領區百姓的情緒方面還是有着獨到之處的。
而張忘也沒有食言,盧潛去了乳泉山後,在山下已經修建的差不多的書院也在張忘的特殊關照下,以最快的速度辦了起來,第一期學員便收了數百學子。
畢竟在這個年代,能夠成為文化人的誘惑那可是比現代強上無數倍,哪怕是一個粗通文字的半吊子文人,憑藉著在鄉里寫寫書信、桃符、記個賬什麼的也比普通人要過的好。
更何況張忘的書院不但分文不取,而且還管一頓中午飯。
當然張忘暫時也不是來的人全部收下,這些人大多數還是在自己別院及幾個作坊做工的那些軍人遺孀的孩子。
另一個來源便是已經認元令儀為主的那些前衛抵抗軍的適齡兒童。
若是放開收的話,整個鄴城恐怕沒有不想送自己的孩子來這免費讀書而且吃白食的,如此大的規模,就是以張忘的財力都有些吃不消。
當然這麼多的人不可能讓盧潛一個人教導,就是把他累死他也教不過來,不過盧潛對擔任山長這一件事還是極為上心的,喊了幾個自己結實的幾個賦閑的老友過來一同任教,再加上張忘招募的幾個普通先生,張忘的書院總算是搭起來班底,正是開辦起來了。
在書院的命名上,張忘原本計劃直接以乳泉山書院為名,不過卻遭到了盧潛這個山長的反駁,乳泉山一名實在是有些讓人想歪,最後張忘也決定尊老一下,接受了盧潛“普渡書院”的命名。
普渡書院在張忘的堅持下設立聖院、算院、工院、武院四院,每人除了必要的文化課外,可以任意選擇一院學習,聖院主要教授儒家經典,算院主要學習數術,工院以學習各類將作為主,武院則是教授武藝謀略。
這讓想要讓聖人學識普渡眾生的盧潛有些微微的失望,然而對於張忘所說的,如此多的人,有些人天生愚鈍難以通曉聖人的經文,還不讓讓他們學個一技之長,好多一個謀生的手段的說法也能理解個一二。
在盧潛看來,張忘將專門教授儒家經典的書院命名為聖院也是尊崇儒家的表現,殊不知在張忘眼中,儒家經典中的治國知法雖然有用,然而其餘三院的地位也絲毫不若。
除了盧潛這個山長之外,聖院的院長由盧潛推薦的一名名叫王穎的老夫子擔任,據盧潛所說這個王老夫子,在聖人經典的研究上頗有獨到之處,然而出身品次不高,一直未能入朝為官。
工院的院長張忘將被自己忽悠着擔任了所謂的第十九任巨子的方明拖出來頂上了,武院則是暫時由叱利騷擔任院長,至於算院由於缺乏必要的教師人才,院長暫缺,開課時也只能自己先頂上了。
……
盧潛到了乳泉山半月之後,張忘這裏確實來了一個稀客,帝師——盧景裕。
盧潛說起來還是盧景裕的族兄,然而兩人之前卻屬於有所競爭的不同房屬,盧潛悲劇后投奔盧景裕時,盧景裕簡單的見了盧潛一面便隨意差人將他安排到了那個破舊的小院中。
別人不知道,他作為高湛曾經額老師,可是知道高家這幾個崽的脾氣有多麼的奇葩,盧潛是得罪了高湛被抄的家,迫於同族的身份自己雖然不能收容他,然而卻也準備盡量和他撇清關係。
於是便有了盧潛所住的那個破爛院子,至於那幾個去惹事的族中少年,再回去打聽清楚了乳泉山為誰所有之後更是不敢將自己去招惹了張忘的事情上稟家族,若是讓族主知道自己等人去招惹了張忘這等聖眷正隆的人物,恐怕一人一頓家法是跑不了的了。
所以就導致了,一直到普渡書院開業,鄴城中的幾個老學究也被盧潛邀請過去之後,盧景裕這才知道,盧潛已經從自己這裏離開的事情。
一番查探之下,幾個去盧潛那裏惹事的後生自然是被盧景裕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然後吩咐手下備上了一份厚禮便急急趕去了張忘那裏。
盧景裕別看身上有個“帝師”的名號,聽上去應該是皇帝的近臣,然而他確實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可不是什麼念舊情的主,哪天自己若是招惹到他的話,恐怕一個轉身就會剁了自己。
而且張忘殺神的名號,如今在鄴城官宦圈裏已經慢慢的流傳開來,據說這一陣子被殺的數十名名高官都是張忘負責羅織的罪名,實在是自己這等正人君子的死對頭。
然而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得知自己家的後生招惹了張忘之後,盧景裕的血壓當時就飈上去了。
若是傳言是真,張忘這小子再記點仇,給自己羅織上點罪名,恐怕過幾日推出鄴城斬首的就是自己盧景裕了,更不用張忘的身邊還有一個對自己沒什麼好感的盧潛了。
來到了乳泉山,雖然坐在客廳之中,手中捧着溫熱的醴漿,然而盧景裕的心在沒見到張忘之前卻是一直七上八下的難以安生。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張忘終於姍姍來遲來到這裏,只不過前來的不知張忘一人,在他的身邊便是那個被自己安排去了小破院的族兄盧潛。
“老朽管教不嚴,近日方知自家小輩驚擾了張常侍,心中萬分愧疚,特備薄禮前來,還望張常侍莫要介懷!”一見到張忘,盧景裕也顧不上自己的顏面,當先衝著張忘便行了一禮,直接賠罪。
張忘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一旁的盧潛臉皮卻是有些掛不住了,自己倒台之後,盧景裕可以說是范陽盧氏的代表了,然而一族的代表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是有些有辱門風。
前兩日自己剛剛遭難時見到的盧景裕可不是這般神態。
不過由自己這個族弟的態度,久居揚州的盧潛也是見識到了張忘在鄴城的權力,這分明就是在討好張忘。
“本官還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情和幾個後生計較,不過幾個族中小輩竟然正大光明的辱罵族中長者如喪家之犬,盧尚書若是不遠饒恕他們,作為老尚書的忘年之交,本官也免不得要為盧老尚書討幾分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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