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提前搶佛教生意

看着這一手，楊殊終於沉寂下來，站到了岸邊，默默等待楊戩過來。

楊殊在心中默默比較着自己與楊戩的差距，略微一算，忽然發現沒有任何可比性，若是楊戩想捏死自己，微微動一根手指頭便可。

一個楊戩便是如此厲害，若是那凌駕於眾神之上的玉帝、聖人，甚至此方世界的天道，楊殊已經不敢去想像那麼多。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楊殊沒有被那些大佬發現，而且他也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他也有那些聖人都沒有的東西，那便是天道。

縱使是一個已經毀滅的世界的天道，那也是一種世界意志，有着自己的法則，如今更是融入其身，論資源，他一定不會輸給這滿天神佛。

楊殊正在神遊天外之時，楊戩終於平息完水勢，來到了他身旁。

“你真名叫什麼？”楊戩收回兩刃三尖刀，自身也變成了一個身着布衣的青年，不似先前那般威風凜凜，但平淡之中卻又顯露出無限鋒芒。

“楊殊！”楊殊淡淡回答了二字。

“好，念在你和我一個姓氏的情面上，你自己選一個懲罰吧！”

“為何？”楊殊面色不變道。

“為何？”楊戩似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忽的面色一變，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你擅自尋覓蛟龍，妄想除魔衛道，可曾想過這下游的百姓，光這份業力，你都受不住，若非我及時止住水勢，今日你勢必要承受天道刑罰了！”

“可我斬妖除魔，還人世一片清寧，錯了嗎？”楊殊的言語極為請冷，冷的讓楊戩眉頭皺了皺。

“若非你是為了斬妖除魔，我早已除去你了，那容得你放肆此間？”楊戩冷哼一聲，又道：“可你想過後果嗎？你的實力夠的上降妖除魔嗎？”

楊戩問出一個尖銳的問題。

楊殊聞此，忽的面色一變，仰頭看天，大聲長嘯道：“我楊殊此生不願成仙，只為降妖除魔，濟世救人，還人世一片清寧，若違此誓，天道誅我！”

誓成，天地頓生異象，九道天落在四周，萬千雲霞橫貫長空，直至天清雲淡，一切方才歸為平靜。

楊戩見此，頓時大驚，良久他方才長嘆一聲，道：“其實你大不必如此，立下此誓言，你須得永世遭受六道輪迴之苦，若稍微違背誓言，必得天道誅滅，這又是何苦呢？”

“人間不平，誓不證道！”

楊殊依舊堅定道。

楊戩徹底無語了，這又是一句重誓。

差不多可以和那位地藏王菩薩的名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來比了。

甚至還要更難。

人間總有不平事，只要有貪慾，便有爭鬥，有爭鬥，便會用各種手段，最後自然難得安寧。

楊殊立下此誓，可以說此生無法證道了，畢竟這是天性，無法抹除，伴隨着人族誕生那一刻起，便永久鐫刻在骨子裏了。

不過有失必有得，發此重誓，天道自會平衡。

縱然無法證道，只要楊殊堅持下去，依舊可以成大修為者，例如人族三皇，各個都未曾修鍊，但是他們踐行人族聖道，終究成人族聖人，實力也可堪比准聖。

唯一一點好處，那便是人間的環境要比地獄好很多，楊殊不用像地藏王菩薩那般，整日忍受陰邪之氣的侵蝕，道心受損小了很多。

況且楊殊手握天道，一定程度上並不受此方天道約束，真要撕破臉皮，天道也奈何不了他。

唯一擔憂的，便是伴隨此方世界一同毀滅，不過那是多少年後的事情，真要到了那一天，他也早就活夠了。

“你既然有此誓言，我就不再多言了，唯有一句忠告，希望你以後真能如此，替...人族造福！”

楊戩在人族二字之前沉吟良久，似是在追憶往昔。

“你日後有劫難，可來灌口尋我，若我能助你，必不會推辭！”楊戩留下一句承諾，便不見蹤影了。

楊殊一笑，心中卻是頗為感激。

這樣的承諾，楊戩身為神仙，既然立下了就有天道鐫刻，相當於給他打了一個長期包票，簡直太夠意思了。

“一面之緣，果然是真君！”楊殊輕笑一聲，大步離去。

行到灌江口，楊殊見尹喜還在此地等着他，朗聲喊了句：“尹兄！”

“道兄，你回來了！”尹喜面色顯出一抹喜色，顯然他對剛才的異象擔憂不已，如今楊殊安全回來，那便證明是楊殊勝了。

“說來慚愧，若非神君出手，我此次真的釀下苦果了！”

楊殊說完，看向了遠處的清源妙道真君廟，對之行了一記莊嚴的禮節，方才離去。

......

蜀郡之中，太守府中，李冰正心事沉沉地看着手中的簡報。

“父親，這蜀郡水患一日比一日難，若再不下定決心治水，後患無窮啊！”

李二郎站在一側，臉上儘是憤慨之色。

“我自然知道此事，可這江水分明是妖魔為禍，我等凡人，如何是它的對手？”

“若不是治水，我等子孫後輩，皆為所困，願犧牲我等之一世，還子孫後輩萬世之基業也！”

李二郎言語鏗鏘有力，連帶着李冰也感染起來。

“是啊，窮吾輩一生之力，換來子孫後輩萬世之基，何樂而不為，這能治水成功，縱死也無悔啊！”

李冰終究放下簡報，雙目泛光道：“我李冰，就還真要會一會那孽龍，蜀郡百姓，自當安居樂業，豈容妖魔為害！”

“太守之言，發自肺腑，當感天動地，日後必有無數功德！”

門外忽然傳出一道清朗的男聲，李冰轉頭看去，卻見楊殊和尹喜二人，從天幕之中走來，行至面前，楊殊先是行了一禮，又鄭重道：“願助太守一臂之力，共除妖魔，治理水患，還蜀郡一片清明！”

“閣下這是......？”李冰有些疑惑地看着楊殊二人。

“導致水患的那條蛟龍，我已經見過，還與它戰過一場！”楊殊說完此事，頓時引起了李冰的興趣。

“閣下是說江中那條孽龍？”

“正是！”

楊殊話語一出，李冰頓時激動起來，不僅起身來到楊殊身旁，更是恭敬地問道：“閣下可敵那蛟龍否？”

“可一戰！”楊殊淡笑一聲，又道：“不過天自有屠龍之人，無須吾來出手！”

言畢，他看了一眼李二郎，見李二郎平淡的看着自己，並無半分表情。

“如此說來，我可以治水了？”李冰想到禍害蜀地良久的水患被解決，心中便是一陣悸動，連帶着說話都不太平穩起來。

“願助太守，興水利，功蓋後世！”楊殊躬身一眼，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凌厲之氣，徑直將整座太守府都籠罩而住。

尹喜站在一旁，並無多言，只是掐指不斷算着，忽然他面上露出些許喜色，終究收了手指，道：“此事當功在千秋，貧道不才，也願助太守一臂之力！”

李冰看着兩個類似於修仙者一般的人物找上了自己，終於露出笑容，整個人也變得自信起來。

神魔的力量實在是領這個時代的人懼怕，與人作對就算了，何況是與蛟龍作對，但是有了同等的實力后，這便不是什麼難事了。

李冰是有大魄力的人，先前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敢輕易治水，如今有了依仗，自然拋去了顧慮。

只是他以為自己的依仗是楊殊，楊殊卻知道真正的依仗卻是李家二郎，也就是後世所稱的二郎神。

三日後，楊殊和尹喜約定李冰在灌口詳談治水之事。

“若要治水，須得疏通河道，要知道堵不如疏，先賢大禹，便是倚靠疏浚洪水之法，方才得以治理天下水患！”李冰一來便陳述自己的治水理念。

“太守可有詳策？”楊殊笑問道。

“有！”李冰答道。

“此法我已思忖多年，岷江兩岸山高谷深，水流湍急；到灌縣附近，江水一入便一馬平川，水勢浩大，往往衝決堤岸，泛濫成災！”

“上游挾帶來的大量泥沙也容易淤積在這裏，抬高河床，加劇水患！”

“尤其是在灌縣城西南面的那座玉壘山，阻礙江水東流，每年夏秋洪水季節，常造成東旱西澇。如此一來，卻苦了這附近的百姓！”

楊殊默然不語，只是聽着李冰繼續陳述。

“至於治理之法，首先便得拓寬河道，將之挖深，如此方可避免水勢浩大波及兩岸；其次便是引水分水，這具體措施，還得一一考察實地，方可行事！”

楊殊聽聞，淡笑一聲，道：“這治水之事，太守才是專家，我等聽着便好，具體的步驟，還得太守來執行！”

“好，明日開始，我便和二郎準備治水事宜，至於那蛟龍之事，就委託道長了！”

“太守但請放手去做！”楊殊鎮定一笑，回身看了眼遠處的清源妙道真君廟，嘴角滑過一道莫名的弧度。

李冰離開后，楊殊與尹喜二人站在江岸。

“道兄，你真有把握對付那蛟龍嗎？”尹喜見李冰離去，頓時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沒有！”楊殊坦然道，“上次我與之對壘過，極盡全身之力，也只是傷了他，要真正剪除此孽龍，壓根沒有可能！”

“那你還許下承諾，萬一到時候孽龍引水淹沒下游，李太守豈不是危險了？”尹喜驚道。

“尹兄，你覺得可能嗎？”楊殊回望江心一眼，正色道：“下游百姓何止萬千，區區一條孽龍，豈能為禍，上天自有斬蛟治水之人出現，你我二人不過推動此事罷了！”

“若真要治水，你我二人難道違抗得了天道嗎？”

尹喜聞此，頓時沉默了，沒錯，這件事確實是天命所歸。

蜀地自古以來便是澤國，水患屢發不止，百姓受此苦良久。

如今更有孽龍佔據上游，逼得蜀郡百姓家破人亡，如此怨念，早已不是尋常可以解決了。

必定有一個勇擔大任之人站出來，以着莫大的決心，掃平此患。

而李冰便是應天命而出，那位灌口二郎，更是順應此劫難，托生於他二子之上。

他尹喜為何要參與此事？不就是因此他自己缺一個契機嗎？

得到這樁機緣，他尹喜便可真正悟道，奪得大道根基，徹底步入仙人之境。

他研習《道德經》多年，遊歷人間也是無數，如今正缺這麼一個契機，若真能得此造化，必定可以證道得大道。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機會。

同樣，對楊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

真能有些收穫，就算付出又如何？

畢竟機緣難求，茫茫紅塵，能覓得大道者有幾何？他尹喜是僥倖攀上高枝，才有此機會去問道，換做其他人，或許窮盡一生，也難覓仙蹤。

就這樣，兩人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準備去促成此事。

旦日一早，楊殊與尹喜二人便在雲中看到李冰率領着附近的百姓，帶着各種各樣的工具，準備去疏通河道，開闢新的引水口。

“李太守果然言出必行，這實幹的作風，倒真是令在下佩服！”尹喜感慨不已。

“秦吏秉承秦風，皆為如此！”楊殊說完，又笑了笑，道：“不過這李太守倒是特殊，他好像秉承的是無為而治的理念，蜀郡百姓，因他也能安居樂業！”

“看不出來，這李太守還是老師的信徒！”尹喜奇道。

“是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如此可不討秦王歡心，這李太守可做不長久啊！”楊殊嘆息一聲，道：”只希望李太守在任之時，能將這水患平息，否則到時候換了個太守，這治水功業，可不一定能延續下去！“

尹喜聞此，也是沉吟不語，似有所悟。

楊殊與尹喜在雲中查看，直至午時，皆不見任何端倪，方才離開岷江趕去上游守候。

畢竟這孽龍還在江中，要是真的發怒了，陡然水勢暴漲，還真會釀下禍端。

畢竟不是每一次楊戩都能出手相助的，這一劫難還是得要靠李冰來解決，光憑神力渡過，便絲毫沒有任何作用了。

午後，李冰派人運來乾糧，分與在場的百姓吃了，休息了半個時辰，眾人又拿起工具，再度行動起來。

這治理水患，根本就不需要李冰太過於動員，此地的百姓受苦良久，早就想將之根治，正好來了一個李冰這樣的人，可以說是稱了他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