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巴巴的入學通知書
金陵,人傑地靈,虎踞龍盤,富貴繁華,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如今更是帝國排行前三的大都市。金陵大學,背依長江,南望紫金山,位於這座繁華都市之北。大學是華夏三甲的綜合大學,校內有接近三萬學生。在金陵大學內就讀的學生,大部分是品學兼優,憑成績考入的,但和華夏國內其他大學一樣,不乏非富即貴的學生。所以,學校內穿梭着無數名車,寶馬、奔馳等國內算是高檔車的在這裏只能算是普通貨色。
迎着春日即將落下的餘暉,學校大門處左側,,那停着幾排名車的停車場,迎來了一位古怪的客人。
在校門口幾十名學生們古怪目光的注視中,一輛屁股冒着青煙的三輪摩托車突突響的在停車場停下,車廂臨時搭建的帘布被掀開,跳下一個古怪的男子。他有一頭烏蓬蓬亂糟糟的頭髮,上身着一件陳舊的李寧衛衣,下身則是一條洗得快褪色的牛仔褲,腳蹬價值不超過二十塊錢回力派運動鞋。
雖然穿着土的掉渣,但他身高一米七五,身材勻稱,五官清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清澈如溪水。
哦,又是個從山裏來的窮學生啊。校門口的學生們瞬間就失去了再多看一眼的興趣,唯有幾個衣裳光鮮的學生,鄙夷的注視着山裡學生的,相互嬉笑着。
“剛哥,我敢打賭,這窮小子看到你那輛奧迪Q7,就對會流口水走不動路的。”
他說的Q7距離“鄉巴佬”僅數米之遙,是一輛噴染誇張圖案的改裝車。
“閑着也是閑着,咱們去找些樂子吧。”剛哥五短身材,一身洞洞牛仔裝,留着寸頭,兩隻耳朵各穿了三顆耳環。他將手指間的煙彈到地上,便領着五個同伴,搖搖晃晃的向鄉巴佬走去。
“大爺,謝謝,給你車錢。”“鄉巴佬”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鈔票,從裏面抽出一張遞給三輪摩托的司機。
“後生啊,了不起啊,能在咱金陵大學上學。一定要努力學習,不能給父母丟臉啊。”四十多歲的司機操着濃濃的金陵方言說,他接過錢,便駕駛着摩的熟練的調了個頭,如魚兒一般溜着離去了。
努力學習么。“鄉巴佬”苦笑,將手中的麻袋放到地上,蹲下身子,一圈一圈的解開繞在袋口的麻繩,將一隻胳膊探進麻袋口,摸掏着某件東西。
邊摸掏,他的嘴裏邊碎碎低語:“老頭子,你究竟是鬧哪樣啊,一身不吭就走了不說,非要讓我到這金陵大學來,上這勞什子學,還要找什麼防控辦?我在山裏多自在啊,空氣清新鳥語花香的,非要將我指使出來受罪……”
他的裝扮、麻袋,配合著他蹲身子掏東西的模樣,哪裏像是來就讀的學生,倒像是進城來賣菜的菜農。
這時,剛子六人已走到近前,擋在“鄉巴佬”身前,身後的陽光斜射過來,闖過六人間的縫隙,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鄉巴佬”並不覺得意外,恰好這時,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要找的東西,邊將其從麻袋中取出,迎着剛子六人的目光直起身來。
剛子一瞬間的失神,感覺一隻野獸從陽光下的影子中鑽出來,可再定神看去,哪裏有什麼野獸,不過還是那個鄉巴佬。
不過,這傢伙的牙好白,山裏的鄉巴佬,怎麼會有這麼一口漂亮的牙齒。
媽的,老子究竟在想什麼呢!肯定是昨晚打遊戲打的太累了。
剛子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火氣上涌時,“鄉巴佬”咧嘴笑道:“你們好,我叫南宮炎,是剛轉學過來的,現在讀……”他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鄒巴巴的入學證明,“哦,是自然科學系。”右手攥着的入學證明正是他剛才從麻袋裏掏出的東西,紅色的封面上印有美麗圖案和金陵大學校徽,另一面是印有學生詳細信息的記載頁。
這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金陵大學入學通知書啊,老子家裏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寶貝,可被這傢伙像抓草紙一樣抓在手中。剛子死死的看着皺巴巴的入學證明,這張被華夏無數學子奉為寶貝的文書不比剛才那張掏給摩的師傅的皺巴巴的二十塊錢要漂亮,而且上面還有一些油漬,以及幾顆——方便麵顆粒?
這傢伙居然用這寶貝墊方便麵!
剛子和他的小夥伴們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怒了,怒氣值直線飆升。
一定要揍這小子一頓,不揍就對不起祖國,對不起爹媽,對不起同學們!
南宮炎感覺敏銳,如何沒發覺對面這六人的戰鬥慾望正成瘋長狀態。
幾個渣渣當然提不起他的戰鬥慾望,不過,他對他們憤怒的源頭很好奇,他再次舉起胳膊,仔仔細細,迎着陽光瞅着手中的證書。
有什麼問題嗎?南宮炎,男,18歲,家住雁盪山……自然科學系……准予入學,沒錯啊?老頭子給的東西肯定不是偷不是搶的,他們怒什麼呢?
“同學,哥哥我今天看你不順眼,要揍你一頓,你是立馬蹲下讓哥幾個爽呢還是被哥幾個打得蹲下呢?”剛子兇狠的說道,六人將南宮炎圍起來。
“打架?沒興趣,我是是來報道入學的。”南宮炎直接無視剛子的宣戰,彎腰拾起裝着自己行頭的麻袋,腳步一滑,便從六人的縫隙中穿了過去。
幾個渣渣怎會意識到南宮炎剛才那一步蘊含了道家玄奧的至理,以為是這小子想逃跑,運氣好從人縫中鑽了過去。
“想跑!”剛子冷笑,轉身就是一腳踹過去。這一腳可有名堂,是他老大保鏢的絕活,源於華夏古武,話說剛子能在數萬人的大學內橫行,除了有老大罩,自身也是有一點實力的,他愛打架,所以纏着那位高手保鏢,保鏢無奈,便傳了這一腿。這一招是剛子的最愛,他可是花了苦心練過得,為此沒少受他師父的虐。
這一腿,剛子用了五成力道,他要鄉巴佬長個記性,剛哥要揍你,你就得把屁股撅起來。
剛子腿出,一般絕不落空。更何況南宮炎離他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
可是這一次,偏偏就落空了。在剛子的眼中和感覺中,這一腿是朝南宮炎的屁股去的,一腿落實,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絕對能將南宮炎踹飛。可在剛子的小夥伴們的眼中,南宮炎在一側,剛子的腿卻踹向了另一側,踹向了空氣。
古怪,非常古怪。
“哎呦!”剛子一聲叫,一腳踹空,未着力,腰卻閃了。
見老大姿勢古怪的踹空氣后,慘叫着抬腿杵在那兒,小夥伴們慌忙前去相扶。
南宮炎提着麻袋,懶得看身後的一切,淡笑着大步向校門口走去。
小渣渣,就這點微末水平也想打架,不過,這譚腿倒是有些模樣,不知是從哪裏學的。
五分鐘后,他走到了校門處,將皺巴巴的入學證明和身份證遞給保安。
保安表情古怪的驗證了南宮炎的身份,為他指明了教務處的方向後,好意的低聲說:“同學,在金陵大學,有些人還是少惹為妙啊。”
“哦,謝謝老哥。”南宮炎對好心的保安笑道,顯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斜陽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