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備用船

206 備用船

“不。”櫟陽如故嗤笑道,“這陽漣江家的那個,還真是個人才。”

眾人聽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由得奇怪道:“是那個江家?又是江家的誰?不對……要是江家,好端端的他鑿穿自家的床幹什麼?”

“呵……大宅院裏的勾心鬥角,誰知道呢。沒準啊……”開口的人話說了一半,但只要是坐得起這船的,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多多少少家裏也是有些底子的。

此人雖然住了嘴,但大家順着他的話,瞬息間就腦補出了許多。

櫟陽如故卻微微搖頭,向著站在船中央的人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往船底下看:“你們看。”

眾人好奇,聞言紛紛伸長了脖子,旋即驚叫:“天,那是……”

只見一艘有着烏篷的小木船,就在他們所在的大船底下,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是船!”

“這麼小的船,一個大一些的波浪就卷沒了。難不成裏面的人還以為,他能夠憑這一艘小破船得勝嗎?別想了!”

覆月缽雖然地方不大,但是放進去的東西櫟陽如故都可以控制它的位置。那幾個濕淋淋的布袋子放進去,竟然連水也不知道滴了。

只是這些,櫟陽如故都沒有時間和南宮彥青解釋了。

兩人聽到外面的吵嚷聲,看到遠處一條大船的影子在霧中若隱若現的時候,就知道客輪快要到了。

什麼貝殼首飾都拋到了腦後,兩人趕回租的那四合院裏,與凌風通了氣之後,就一起整理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櫟陽如故大部分的行禮都放在覆月缽里了,它現在徹底淪為了櫟陽如故的隨身倉庫。

南宮彥青的行禮也不多,唯有凌風,曬了一院子的藥材收拾了好半天,才笑眯眯地來到兩人身邊。

房主就在附近住着,三人走之前,還有時間與他告了個別,順帶着卻是為了告訴他,這院子他們不用了,他大可以找新的租客。

三人都是輕功卓絕的人物,櫟陽如故又是最早一批發現船隻的人之一,他們到達港口的時候,船才剛剛靠岸。

待船上的人都下來了,三人買了票,上了船。

票卻不是紙質的,而是一隻只精緻的小輪船。

櫟陽如故把玩着手裏藍色的小輪船,對陽漣江氏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實在太有意思了。

船票賣得很快,大家聽說客輪已經到達,陸續趕了過來。

櫟陽如故他們來得早,還沒有幾個人,得以與船上售票的老叟談了幾句話。

這一艘客輪的票,也是有差別的。

最好的是床鋪,一共才只有兩個小間,每一間一張床。

其次便是有座椅的大間,一間有十幾排椅子,一排椅子上能坐二十個人。這樣的大間,總共有五間,分別在不同的樓層。

對,這一艘客輪,是分層的。

這樣先進的製造技術,幾乎讓櫟陽如故以為自己身處在她從前的那個時代。

最次的,是站票。

聽到還有站票的時候,櫟陽如故是真的驚訝。她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古人的智力,竟然連站票都想出來了。

不過與她那個時代不同,火車的站票和坐票是一個價格,這裏客輪上站票的價格,卻反而高過了坐票。

床鋪是兩千兩銀子一間,這個價格看似高昂,但畢竟能遠渡的輪船除了江氏,天下再沒有見過第二家的了。他們就是想漫天要價,大家也沒什麼辦法,更何況,對方並沒有。

貴是貴了一點,但是想想他們要在這船上待三個月,這兩千兩銀子一間的價格,也就算不了什麼了。就是去好一點的客棧里住着,一晚上也要好幾兩銀子呢。

算下來,還是這船票便宜一些,雖然它的條件和那種幾兩銀子一晚上的客棧完全不能比。

普通的坐票,要一千兩銀子。

雖然價格比床鋪便宜了一半,但是連着三個月都不能好好休息只能坐着,其實是一種十分可怕的體驗了。

能想到出海的,沒有幾個是窮人,就算不是大富,也不至於這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但很可惜的是,為了讓更多人坐上船,江氏根本就沒有多設計床鋪間。

要想得到它,也得是靠運氣的。

最後,就是最次的站票了。

坐票是一千兩,但站票反而比坐票貴了二百兩,是一千二百兩。

除了一百個能以一千二百兩的價格夠得站票的客人,剩下的一百張票,卻是以拍賣的形式,是價高者得。

坐票原本就是為了那些晚了一步,卻有着急事想要立即出海的人準備的,價格上自然是沒什麼優惠了。最後拍賣成交的價格,比之最貴的床鋪票,也相差無幾了。

櫟陽如故手中把玩着那個小巧的船體模型。這據說是江氏特意做出來的紀念品。雖然是船票,但是船客坐過這艘船之後,可以選擇將船票帶回去收藏,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小號輪船模型了。

輪船模型雖小,卻五臟俱全,做得和真的幾乎沒有什麼差別。據說就連用的材料,和真正的船身用的也是一模一樣的。

不同的船票卻是不同的顏色,比如櫟陽如故他們訂的是床鋪房,遞過來的輪船模型便是兩艘藍色的。普通的坐票是白色的,至於站票,則是灰色的。

這紀念品想想也知道並不十分值錢,但奇怪的是,為了要這艘輪船模型而坐船的人,還不知少數。想出這種主意的人,實在是太有趣了。

櫟陽如故一邊把玩着屬於他們的藍色輪船,一邊看着一層層廳內的景象。

坐票的那些沒什麼,大家都是剛剛上船,還屬於精力最充沛的時候。但是站票的那個小房間……

櫟陽如故看看都覺得坑爹。

一個不到兩百平米的房間,到處都是人,他們隨意地坐在地上,雖然此刻並不覺得疲累,但是心累足夠讓他們這樣垂頭喪氣了。

而身為此次的幸運兒,櫟陽如故一行人不但包下了唯二的兩個床鋪間,還得到了能夠在外邊走廊上休憩的權力。

覺得無聊的時候,還可以舒舒服服地眺望遠景。

“公子。”忽然,一個船員打扮的人遠遠走了過來,對着南宮彥青服了服,道,“外面有一位公子,說是與你們一起的,我就來問一問……”

“一起的?”櫟陽如故驚訝道。

床鋪房每一間都是一張床,是普通的那種大床,因此每個房間可以睡兩個人。他們一行是三人,的確是空了一個位子出來的。

但他們根本沒有第四個人啊……

難不成是裴玦回來了?

櫟陽如故正想問問那船員,對方有沒有報自己的名字,就見那船員身後,緩緩走過來一錦衣公子。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銀晃晃的摺扇,面帶笑容,步履閑適。

如果不是他身後有幾個船員拿着木棍在追的話,這應該是一副挺美的場景。

“四哥!”

“啊……師父!”

兩人先後開口,相差的時間不超過半息。

那人不是別人,是消失了好久久久久久久久的南宮舒青啊!

他要是再不出現,櫟陽如故都懷疑他已經翹辮子了!

南宮彥青和南宮舒青的關係素來好,看到南宮舒青,他顯得十分高興。櫟陽如故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除了第一眼看到來人的時候有些驚訝,接下來就沒什麼特殊表情了。

“四哥,你怎麼來了?”南宮彥青道。

他們兩個雖然關係極好,但南宮舒青要做什麼事情,無需和他報備。所以雖然南宮舒青有好一陣子沒有消息了,但就連南宮彥青,也不知道他這一陣子在忙什麼。

此刻看到他的人,南宮彥青自然是驚訝的。

“為師一走,為師的幾個好徒兒就通通跑得沒影了,這讓為師覺得十分沒有面子啊。”南宮舒青半開玩笑道,“這不,為師親自來逮人了。”

眾人當然不會信他的話。

他要是真的是來抓人的,現在就不會在船上與他們對話。沒見船都快開了么?

幾個拿着棍子的船員看到兩人當真認識這個突破重圍衝上來的男子,頓時偃旗息鼓。打算去搬救兵的,也停住了腳步,紛紛散了。

對於南宮彥青來說,能見到南宮舒青是再令人高興不過的事情,頓時心情大好,與南宮舒青說起了他們出海的原因。

南宮彥青中蠱一事,南宮舒青也是知道的,不過他並不知道他其實是中蠱,不是中毒。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南宮舒青自始至終笑着傾聽,直到兩人講完,問起他怎麼會知道他們在船上的時候,方才開口。

“船靠岸的時候,你們就沒有看到為師?”南宮舒青道。

兩人一怔,旋即互相對視了一眼。

還真沒有看見。

不過船上下來的人那麼多,他們當時也沒有想過會有熟人從船上下來,自然是不會關注這些了。

這也可以解釋南宮舒青為什麼不但知道他們在船上,還知道他們肯定買下了唯二的兩個床鋪間。

“那您要是下船的時候就見到了我們,怎麼到現在才出來?而且……”

而且如果南宮舒青是從船上下來的,那他豈不是才從陽漣回來?又怎麼會再次上來了?

“為師有點事情要去辦。若是一早就與你們打了招呼,你們定然就會如同此刻,問為師一大堆的問題。如此,為師如何還有時間去辦事?”

我怕你們話太多吵到我,到時候正事都來不及辦,所以才故意對你們視而不見。

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知道真相的櫟陽如故眼淚掉下來……

“你們此番出海,是為了尋葯。即便阿彥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的。否則這個時候,你又哪裏來的功夫四處跑。”南宮舒青道,“之所以剛從陽漣回來又要去,自然也是因為阿彥。你們第一次去陽漣,對那兒的風土人情也不甚了解,甚至連語言都不通,為師怕你們沒有為師,寸步難行。”

“嘁……”櫟陽如故嫌棄他,“會說陽漣話了不起哦,好厲害哦。”

南宮舒青自戀是真的,櫟陽如故嫌棄他也是真的。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吐槽,但其實櫟陽如故對於南宮舒青的加入,還是挺高興的。

這一去光路上就是三個月,能多一個故友聊聊天也是好的。

況且床鋪房剛好可以住四個人,這也許也是冥冥之中上天定下的緣分吧。

船上裝了足夠所有人食用半年不止的糧食,也有不少風乾的魚和風乾的臘肉,另外在船啟航之後,也會有人進行捕撈,雖然胡亂撒出的漁網可能並不能網住幾條魚,緩緩前行的船隻也可能將魚群全都規避在外,但本就是順帶而為的事情,萬一捉住了,就是好的。

日復一日的臘肉臘魚吃下去,是人都會厭煩的。即便是換幾條新鮮的魚,也是一件讓人預約的大好事了。

不過此刻,船隻剛剛啟航,船上還儲存着能夠維繫幾日的新鮮蔬菜,大家也還沒有經歷過連續吃幾個月臘肉臘魚的摧殘,所以鋪滿了綠葉蔬菜的飯食送到眾人面前的時候,還有人罵罵咧咧的。

“這麼貴的票,就讓本公子吃這些鳥東西?!”

那人這話一出,卻發現似乎並沒有人搭理他,於是只好緘口不言。船員們卻以嘲笑的目光瞥了那人一眼。

這才第一天,倘若連第一天都忍受不了,那還坐什麼船啊?這麼厲害自己游過去不是更好?

想吃肉?可以啊!這就滿足你!

船員笑着撤下了那一份鋪滿了綠葉蔬菜的飯菜,送了一份鋪滿了臘肉的米飯來。

臘肉是鮮艷的紅色,油津津的肉汁流入米飯中,散發著撲鼻而來的香氣。臘肉蒸過之後,也是咸鮮可口,那人瞬間沒話了,雖然還是嫌棄飯菜寒酸,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有人見還可以更換飯菜,立刻有好些人站起來要求換成同那個男子一樣的,船員二話不說,就給眾人換了。

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做好了預備。

只是大部分船客,還是坐在座位上沒有動,有的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剩餘的要麼對食物沒什麼要求,要麼是了解這船上規矩的,以及那些覺得葷素搭配的伙食十分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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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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