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珊瑚和魅影
由於提前一個月就已經開始拒絕遊客進入的關係,林特城的列車站並不似以往那樣人來人往。不過,前來搭車的人仍然不算少,基本都是準備乘車去其他地方購置貨物的本地商人。
林特鎮之前因為位置偏僻,且交通不方便,極大的限制了本地的貨物流通,但自從開通了列車之後,情況就好多了,再加上這裏也慢慢富有起來了,有了錢生活用品以及奢侈品的需求也大了起來。
比如名貴的衣服帽子、首飾等等的這些當地都沒有,就需要去其他地方進貨,另外就是本地的瓜果之類的也可以出口到其他地方賣錢,不像以前那樣只求能自給自足就行了。
莉莉安和菲莉西亞已經忙得有些焦頭爛額了,今天的乘客雖然不多,但大多都是帶着大量的貨物過來的。抱着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的想法,兩人攔下了所有人,一個不漏的檢查了所有看起來大小能裝下一個孩子的箱子和麻袋。
不過可惜的是,與她們龐大的工作量相比,取得的成效卻少的可憐,不過反正也沒真指望會在這裏直接找到艾文,更多的就只是為了確保艾文還在林特城內罷了,所以沒有發現也算是好結果了。
好在因為伯藍特意叮囑過,所以本地的警衛隊已經車站工作人員對她倆的工作非常支持,不然就憑她們兩個誰都沒見過的陌生女人想隨便檢查哪些對商人來說看的比命還重要的貨物幾乎是不可能的,而萬一要是因此引起混亂了,那結果就適得其反了。
“兩位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們快點,這車都要開了,我還趕着去紅葉公國做買賣呢!”貨物的主人不停地看着大廳牆上的時間,焦急的催促道。
“嗯,沒事了,你可以進去了。”莉莉安確認沒問題了之後轉身說道。
隨後又吩咐身邊陪同的警衛人員:“你們幫他把這些東西還裝回箱子裏去吧。”
“是。”
貨物的主人看着幾個五大三粗的警衛人員動作粗暴的把瓜果隨意的丟回箱子裏,每破裂一個就心疼的直皺眉,忍不住埋怨道:“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把東西翻成這樣,回頭還怎麼去和人家做生意啊……”
莉莉安卻顧不上這些瑣事,更多的就只是在重複着搜查的工作,同時頗為憂慮的想着亞修那邊的情況,目前她還不知道第二個死者已經出現了。
這樣下去不行!
莉莉安深知就光是這樣重複、機械的檢查貨物和乘車人員的身份,久而久之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必須得要想其他辦法改變目前的局面才行。
不過,目前暫時也只能先把手頭上的任務做好,不能分神,具體的還是等晚上列車站關閉之後,回去和亞修重新商討一下再做決定……
艾文醒來時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昨晚休息的房間裏,而是在一個陌生的破舊小房間,房間裏甚至沒有窗戶,牆上原本屬於窗戶的位置現在已經被人從外面用木板封死了,只有從木板縫裏透進來的一絲光線表明了現在依然是白天。
房間唯一的進出后就是一扇門,但也已經被鎖上了,他之前去試着推過一次,根本打不開,桌上放着水還有一些簡單的食物,顯然是為了不讓她餓死提前準備的,但艾文現在並不餓,或者說根本沒心情顧上吃東西,只能先理一理目前的情況。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早上莉莉安喊他起床的時候,一般來說他其實並沒有早上賴床的毛病,但今天不知怎麼的就總感覺很想睡覺,而在莉莉安在門外喚他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法睜開,只能憑着本能回應一句就再一次昏睡過去了。
“怎麼樣,還順利嗎?”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艾文的回憶,他連忙跑到門后耳朵貼着門,靜靜地聽了起來,同時手裏還死死地握着一根從破床上拆下來的木板當作武器,一旦有人貿然開門進來他就會第一時間找機會打暈對方找機會脫身!
艾文可不是養尊處優,一點應變能力都沒有的花架子,要是太小看了他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
女人的聲音停下來了之後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沒有,我去偷偷看了一眼,他們果然已經在那裏做好防範措施了,那兩個女人現在正在車站那裏逐一排查身份和檢查貨物呢。”
“他們的反應倒還不慢。”女人不滿的說道。
(她們?也就是說莉莉安她們已經知道我失蹤了,正在想辦法救人嗎?要是能傳遞一些信息出去就好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先弄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
艾文冷靜的思考着,他知道也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張,自己目前雖然能做的事情不多,但並不意味着就這樣坐以待斃就行了。
“太小看他們可是會吃大虧的,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明明再三提醒過你要小心那個叫亞修的孩子,可你還是不當回事。結果差點連命都丟在那裏了,要不是樂師及時趕過去救你,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裏和我聊天嗎?珊瑚。”
魅影喝了口水冷冷的訓斥了起來,這一天他可是同樣忙壞了,先是作為誘餌被亞修狂追了一路,又馬不停蹄趕過來與珊瑚匯合,屁股還沒做熱又要去車站看看守備情況,就算他體力在充沛也有些吃不消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深有體會的,被亞修追在後面的壓力有多大!那一路上他絲毫都不敢放慢速度,必須全力奔跑才能憑藉著微弱的起步優勢甩開一段距離,要是被亞修追上纏住了再加上稍後趕來的莉莉安,他有兩條命估計都不夠留在那裏的。
重新換了個面容的珊瑚不滿的癟着嘴,卻沒有理由反駁,那件事是她一生的恥辱,也因為那件事她即使僥倖活下來了也被男爵大人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說起來能撿回一條命還真是福大命大,被亞修刺穿心臟按理說是不可能活下來了,不過好在她當時眼疾手快的抹上了毒鳩之前給她的葯吊住了一條命,也撐到了那個男人趕過來!
沒錯,其他人都以為他是運氣好才被樂師及時趕到救下來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以她當時的傷勢即便是樂師再快一點趕來也頂多是能聽兩句遺言罷了。真正救活她的是趕在樂師來之前現身的莫利亞!
莫利亞在他們的團隊裏面一直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形象,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麼實力能值得男爵大人這麼敬畏他,珊瑚也和其他人一樣從來沒真正把他當成自己的夥伴,但就是這樣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居然能做到近乎於起死回生這樣的事情!
要不是親身體會,就是別人信誓旦旦的告訴她,珊瑚怕是也會只當個笑話聽聽了,而莫利亞也在那之後徹底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也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按照魅影他們的說法,當時那個叫堂吉訶德的瘋子啟動了毀滅力量,差點連他們也被波及殞命,莫利亞就是當時趁亂離開的,毒鳩則是滿不在乎的認為他當時是因為太害怕拋下他們逃跑了,事後又不好意思再出現,所以就乾脆離開了。
這個說法珊瑚顯然是不信的,能做到那種事情的人會臨陣脫逃嗎?不過另一件事就很奇怪了,據說在莫利亞消失之後,有一個神秘的史詩生物突然出現救下了所有人,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繫,這一點珊瑚不知道甚至不敢去想。
不過莫利亞是一回事,而亞修就又是另一回事,死裏逃生並沒有讓珊瑚對亞修產生懼意,而是被更大的挫敗感和憤怒填滿了,所以這次在看到亞修也在保護艾文的隊伍中時,她的目的就變成了兩個。第一自然還是最優先的擄走艾文,現在的話就已經完成了。而第二個就是殺了亞修報仇!
魅影從珊瑚慢慢變冷的視線中也感覺到了她的心思,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在想什麼?上次任務失敗男爵大人就已經很生氣了,這次要是再因為你出什麼紕漏,就算你沒死在亞修手上回去之後男爵大人也不會再護着你的,你不會忘了堂吉訶德是個什麼樣的瘋子了吧?我們現在可是在替他做事!”
珊瑚眼神中的冰冷一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替代了,堂吉訶德,那個收服了男爵大人的瘋子,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寶石皇宮的遺址她事後也親眼看到過,那個過去好幾天依然殘留着恐怖餘威的深坑,以及幾近粉碎的打扮個宮殿無一不在控訴着他的危險!
“看來你還沒有忘,我不希望因為你導致男爵大人再多一個這麼恐怖的敵人。”
說完魅影縮在斗篷下的左手慢慢捏起了拳頭,為什麼會說“再”呢?因為目前他們已經有一個“相當恐怖”的敵人了!
亞修!這是連堂吉訶德在後來聽他們說起時都表示必須小心對付的敵人,武力依然未知,沒人見過他全力出手的樣子,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殺了附身惡魔的漢森,輕鬆打敗了戰力在他們之中排名前列的魔偶師甚至毀壞了對方最珍愛的魔偶--伊莉斯。
智力出眾,在寶石那場陰謀中僅憑分析揭穿了珊瑚的偽裝,破壞了堂吉訶德近乎完美的計策。
而且魅影甚至懷疑當時那頭史詩巨龍就是亞修召喚出來的,在那種最危險的時候,魅影曾聽到亞修大喊了一聲什麼,後來就出現了救場的神秘生物,這件事他沒有和其他人確認,但可疑是一定的!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做?你覺得魔偶師那傢伙能拖住亞修嗎?”珊瑚出聲打斷了魅影的思緒,手指纏着頭髮無奈的說道。
魅影搖了搖頭說道:“嚴格來說,能拖住亞修的不是魔偶師,而是那顆棋子。只要亞修一天沒有查出兇手的身份和其隱藏的目的,他就永遠都會認為這件事和艾文被奪有必然的聯繫,關鍵是在於能瞞住多久了。”
“說起來,沒想到魔偶師那傢伙居然在這裏還有自己的棋子,不然我們的行動不會這麼順利的。”珊瑚笑着說道。
她當然可以笑,雖然沒殺了亞修,但這次顯然是他們贏了,艾文在她們手裏就是證明。
“嗯,不過這好像是魔偶師那傢伙在加入傭兵團之前的生意夥伴,也難為他願意用這個棋子來當作給堂吉訶德的投名狀了,畢竟這件事了之後,他的這條財路就徹底斷了。”魅影聳了聳肩,對魔偶師那傢伙,所有人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不怎麼親近。
…………
“我的朋友,從早上開始你這裏就一直人來人往,現在還派了這麼多人守在這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下午時分,坦斯福獨自一人出現在了伯藍的宅邸中,並敏銳的感覺到了這裏氛圍的凝重。
而至個時候,距離發現薩克的屍體不過剛過去一個小時而已,也正因為這件事,伯藍緊急抽調了大量的守衛分佈在宅邸四周和屋內加強巡查。
“沒什麼,出了一些事情。不過你來的正好,我也剛想找你,我們樓上書房談談吧。”伯藍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再亞修等人的注目下帶着坦斯福上了樓。
“你猜他們會談什麼?”夏蘿躍躍欲試的詢問道,就差把“去偷聽”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還能是什麼,大概是暗中把事情告訴對方,讓他也小心一點吧。”維亞按照自己的推測說道。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偷聽一下呢?”
夏蘿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不過亞修卻不打算這麼做。
一來現在屋子裏到處都是守衛,想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去偷聽很難實現,而且最適合做這件事的柑橘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沒了消息,不過他並不放在心上;二來,關於從薩克房間找到的那張白紙,他需要找機會去實驗一下,這件事他心裏已經有了基本的頭緒了,而那張紙就是證實他推測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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