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以人類之身

武器自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伴隨着血腥和殺戮，但是這血腥和殺戮卻是混雜着人類挑戰自然，戰勝荒野以頑強求生的濃厚因素。所以當以人類的身份來否認武器的重要性的時候，高梵覺得這一種想法和說法都來得相當的荒唐和可笑，甚至他們人類守護者亦然。

他們摘除手上的‘神器’，可能也就是一些比較有天賦的魔法師，但是絕對不會超過摘去武器的高梵本身。而現在他們卻拿着最強的武器打算來指責高梵製造武器，當高梵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現在接受的這一個質問，似乎有點荒唐。

而聽完高梵的‘武器論’，所有的守護者都陷入了一種若有所思的狀態，所有人都按着自己的思維模式思考着高梵的這一句話。而高梵則是看着他們繼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諸位前輩，同仁，試問一句，我們之所以能成為守護者，難道不就是仰仗着我們拿到的法器，或者準確來說叫武器嗎？如果沒有手上的法器，不知道諸位是怎麼看待‘人類守護者’這一個職責？”

朱諾顯然是不這麼認為“這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履行守護人類的職責而賜予我們的標誌之物，怎麼可以將他們當成是簡單的武器？”

“賜予？誰的賜予？是神的賜予嗎？”高梵當即反問道“那前輩，我問你，我們這些人類守護者，到底是奉誰的命令守護人類？是我們人類自發地守護自己，亦或是奉神的命令，守護人類？”

“這……”

現場沒有了聲音了，一種突如其來的‘尋根問底’的‘撞擊’讓這些和高梵不同的守護者突然多了一個問題，他們知道自己為何而戰，但是為何而戰這個‘目標’到底是誰給他們定下來的？

一把沉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聖劍使潘德拉貢，這個和神關係倒數第二深的守護者接過了這個話題，並且反問“這個問題，你想明白了嗎？”語氣有點僵硬，但是裏面卻並沒有敵意，反而是帶着一種‘有點模糊，但又有點明白’的心態似乎想在高梵身上找到那個明確的‘答案’。

“我是人類，內心自發地為人類的生存而戰，我不想考究我們人類到底是因何而誕生，但是我們既然站在這世上，就應該獨立地思考。”

一句看起來很沉重，但是實際上也很輕巧的話，因為現存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可以制約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說的話，其實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但是高梵這句話卻非常明顯地凸顯出他的思想核心就是人類，儘管前後隻字不提神明，但是高梵的很多話都在影射着自己的真實目的出來。

潘德拉貢無言地點了點頭繼續回去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而朱諾則是用一種非常疑心的語氣問道“高梵，你的言語中，似乎一直在隱含着某些擔憂的情緒？我們都是人類守護者，承擔同一份壓力，你沒必要掖着藏着。”

“只是我說出來的話，你們未必喜歡聽，甚至未必願意聽”

“且說”一直閉着眼睛的風后猛然睜開眼睛“你越是這麼說，老夫倒是越有興緻，你到底藏着些什麼？”

所有守護者紛紛點頭，他們也搞不懂，以他們的修為，到底還有什麼東西好提防的？所以眼神滿滿都是讓高梵放心說的表情。“你們口中的擔憂，大家捫心自信，那都是你們在可控範圍的擔憂，我知道警惕的重要性的，但是你們一直監視的都是人類本身，在我做出乾坤玉之前，其實你們是氣定神閑的，因為按照現在東西方這一副各玩各的狀態，你們壓根就不會擔心他們真的有一天研發出非常強的魔法出來。嚴苛點說，人類魔法進步得如此緩慢，除了魔力退潮外，還有各位前輩和同仁防人甚於防川的態度有關，的確，將人類魔法師的研發進行閹割的確可以一勞永逸。但是你們記不記得起，我們人類最近的一切滅頂之災是什麼？是大洪水！而發動那一場大洪水的是誰？不是我們人類，是神！”

“高梵，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現場的守護者的名字或多或少總會帶着神的‘恩賜’，所以高梵將‘神’這個概念全部整合起來並且列為假想敵之後，整一個話題就變得非常的複雜了。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在說事實”高梵啪一下將巴比倫法杖擺到了眾人面前，“我這一桿法杖真名叫巴比倫法杖，就是自取巴比塔事件，巴比塔事件造成的影響，相信大家也是耳熟能詳，我現在問你們，問大家，大家將人類不同的力量互相孤立起來，人類止步不前，到底最後獲益的是誰？是我們人類，還是其他？我們人類守護者，到底是在守護人類，還是被神選中的‘牧羊人’？”

對神毫無虔誠的巴比倫法杖持有人終於在這一刻扯下了這麼多年來的偽裝，捅穿了人類守護者身份自我界定的最後一層窗戶紙。

在每一個神話之中，神鬥士最後在給予人類最後的饋贈后就離開了大地，回到了天上。而人類守護者中以‘代名’取代自己的名字，其實也不乏是有一點作為‘神在人間的替身’的味道。時間久了，他們還記得自己是人，但是能力上的絕對差異已經逐漸模糊了他們的身份，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他們已經向著一個‘神’接近。

唯獨是‘俗氣’的巴比倫守護者成為了一所學校的校長，用行動回到了人類之中。而現在，高梵，再次藉由這個身份，將一眾守護者從隱世狀態拉回了現實，他乾咳了一聲“諸位前輩，同僚，我的話，可能的確是不那麼好聽，但是我絕對和你們一樣從來沒有忘記人類守護者的職責。既然我們的職責是要保護的是人類，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勢力將禍害之手伸向我們，乾坤玉的確可能成為再次引發魔法戰爭的兇器，但是他也可以像是古代人建設巴別塔的時候一樣，成為凝聚全世界力量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