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陷入絕境

第一百二十七章:陷入絕境

看着遍地死屍的戰場,劉宏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生命的淡漠,可以直觀生死,面對生死,彷彿他們的死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也許是從自己變成劉宏那一刻,也許這就是帝王該有的……

連續追尋五日,兵甲身上攜帶的糧草已經不足,讓劉宏鬱悶的是,敵兵為何會一直不缺糧草,難不成他們都不吃不喝?

直到昨日,劉宏終於搞明白了,不是他們不缺糧,而是他們不缺人!

貴霜兵甲余有百萬,如此龐大的基數自然需要的口糧也是數之不盡的,而他們北上再從峽谷穿越到西域,糧草早已不足,一開始劉宏還認為是他們洗劫西域百姓,從而維持大軍的每日口糧,可漸漸地劉宏感覺不對勁了,不提西域百姓存糧能不能讓他們活下去,就說這緊追不捨之下自己糧草還調度不及呢,何況他們呢!

然而,全軍緊追之下卻並未見到貴霜有糧草的任何蛛絲馬跡,反而他們離開此處之後,當地百姓無故消失,彷彿這裏就沒存在過人一樣!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百姓為了躲避戰爭逃往他處,待後來看到數十具來不及掩埋的白骨才明白,西域的百姓被他們當成了食物!

人吃人早已屢見不鮮,但是人吃人的唯一相同之處都是迫不得已,百姓易子為了生存,兵甲吃人更是迫不得已,而如今搜查過後,百姓家中糧草點滴未失,這隻能說明,這些人需要的不是禾木之實,而是活人之體!

看着兵甲搜尋補刀以防留有活口,劉宏便開口下令到:“此地留兵三千,余者繼續追敵,勿讓敵兵再次行兇!”

“吾等遵命!”

現在劉宏都有些後悔把直道修的那麼深了,延城乃西域中心,過了延城道路才出現崎嶇,而直道修至延城,雖然讓大漢到西域較為通暢,但是也能讓敵人逃的盡興!

隨着馬蹄的踐踏,隨着屍體的墜落,寬闊的道路突然而斷,面對即將出現的崎嶇山路,韋蘇提婆一世臉上那如釋負重的表情悄然而現!

漢軍太勇猛了,若不是有象兵在兩側守護,自己早就敗在那些來去如風的騎兵手中,而如今雖然未敗,可是卻一直在損失兵甲,看似對大軍而言不痛不癢,可是數天積累下來,那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好在如今這條寬廣的道路已至盡頭,只要繼續前行幾日,便可重回故土,待休養生息之後定走至道路盡頭,再論高下!

看着火堆上泛着油脂的肉塊,韋蘇提婆一世引領着眾人開始念誦經文,待念誦完后打了個佛揖這才取下肉塊向口中遞去!

這些肉甚是紛雜,有此地百姓的,也有軍中傷殘的。梵天捨生飼萬物,萬物得其骨血而得存,后菩提捨生誕梵天於樹下,從此佛國現世,後為人所追捧,捨身成他人。

所以,食人恩惠當為其誦經!

然而,就在他們以崇高敬意烹食他人血肉之時,地上的石子沒來由的跳動起來!

韋蘇提婆一世見得如此,臉上立馬顯出緊張之色,石子沒來由的跳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大規模騎兵向此處而來!

不僅韋蘇提婆一世發現這種情況,衝天濃煙之下的百萬軍馬皆是一怔,隨後便爭相起身上馬持兵!

血紅的騎兵,猶如鮮紅的血液一般,滾滾流動過來,面對貴霜兵甲的阻兵,根本未曾停留,直接席捲過去!

來人正是手持長槍,猩紅披身的大漢騎兵,而在軍震最前方的也是頭頂銀絲的老將黃忠!

貴霜兵甲在哪根本不用多尋,並且漢騎也不曾根丟,之所以一直未動刀兵,那是因為不到時候,如今炊煙漫天,卻是出兵時機來臨,是以黃忠率先抽出兵刃!

“殺……”

隨着兵甲暴喝,一股凶煞的氣息陡然湧出,徑直的向前來阻敵的兵甲覆壓而去!

看似堅固的甲胄,卻在大刀之下猶如一張薄紙,頃刻間便抽出甲胄之後的鮮血!

長槍如林,不停地收割一條條性命,浪費完鐵矛的貴霜兵甲猶如待宰羔羊一般,被輕車熟路的漢騎刺於馬下,而後踐踏成齏粉!

如果說呂布是一支無人能擋的箭矢,那麼黃忠就是暴戾血腥的亡鐮!

數日的接觸,韋蘇提婆一世認識這個兇狠的老頭,他展現的血腥,卻直接印在心神,讓人手腳無力!

見到黃忠到來,韋蘇提婆一世神情緊張的向四處看去,他可清晰的記着,每次這老頭出現,必將伴隨着另外的騎兵到來!

若只有騎兵倒沒什麼,最多為跗骨之蛆,這當要不得人命,最可怕的當屬步兵,鋪天蓋地的湧來,漫天箭矢奪命!

為了不做無謂的犧牲,韋蘇提婆一世恨恨的上了戰馬,直接下令兵甲繼續撤離,絲毫不在意正與黃忠交戰的兵甲歸不會有人生還!

果不其然,就在韋蘇提婆一世大軍的腳步剛剛轉動,再次出現數支騎兵,不消韋蘇提婆一世下令,與漢騎相鄰的貴霜兵甲果斷而出!

如果此時有人在天上一眼便能把戰場形勢看的清楚,十數支如泥鰍般的漢騎不停地啃食着形如巨龜的貴霜大軍,而被啃噬的巨龜仿若未聞,一直向前方爬去!

而在巨龜數裡外,正有一支如脫兔般的漢軍奔來。於是乎,龜兔就在這蒼涼的土地上比試起來!

烏龜跑起來是很快,可是與兔子比起來還是稍有不足,若是去掉龜殼一般的象軍,那才有看頭!

可惜,烏龜怎麼捨得了他的殼,再加上道路崎嶇,僅僅半個時辰,便被身後的兔子追上!

震天的喊殺聲再次響起,聽到此聲的韋蘇提婆一世頓時口中生苦,沒想到自己玩兒命的逃,最終還是被大漢步兵追上!

彷彿排練過無數次一樣,貴霜前方兵甲根本不停留,而其後方精銳轉身便向漢軍衝來!

劉宏見此,不僅感慨貴霜兵甲陣前指揮當屬一絕,可是他哪裏知道,人家韋蘇提婆一世根本不用發話,前去阻敵的兵甲皆是自發而行,當然如果劉宏知道這裏兵甲自發而行,恐怕又要感慨教徒的狂熱了!

看着連續不斷的箭矢,劉宏慶幸得了諸葛,慶幸連弩再度出世,不然面對瘋狂的貴霜兵甲多少都會有所損失!

當這些阻攔的兵甲盡皆倒地,已經在一個時辰之後了,至於貴霜大軍,早已跑的沒了蹤影!

看着天上的雄鷹落下,劉宏嘴角頓時抿了上去,隨後便下令大軍穿過戰場快速收拾箭矢,然後爭分奪秒的再次向前追去!

疏勒之北三十里,此處已有山脈突顯,取魚鱗報的山巒溝壑此起彼伏,想要走出這片山巒,並不是那麼容易,若無數人帶領,很容易走錯路!

而一開始貴霜入得西域,有無數百姓與兵甲帶路,自然不會注意山路的崎嶇蜿蜒,當他們外臨此處,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卻不怎麼容易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找不到回家的路,這與劉宏有莫大的關係,貴霜入西域,一路的殺戮早已標註了一條清晰的道路,卻不曾想被劉宏大軍擦掉了痕迹,數十天的風吹日晒,雪水侵襲,便是少有的血跡也會消失的乾乾淨淨,如此乾淨整潔又都差不多的道路,怎能不讓人暈頭轉向!

當劉宏得知這個消息,那暢快的笑意仿若震破蒼穹,這一刻他堅信好人有好報,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個舉動居然讓貴霜兵甲成為了瓮中鱉!

敵人在瓮中翻騰,劉宏自然不會心急了,於是親下聖令讓兵甲修整一日,自己則招集眾人帳中議事!

“如今貴霜迷失山巒之中,形如瓮中之鱉,然若拿下百萬之眾着實不易,不知諸位可有良策少折兵甲?”

劉宏話音剛落,帳中眾人皆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劉宏見此,雙手下壓,遂讓李儒先說。

李儒聞言,開口曰:“敵逾百萬,兵厚甲凶,倘若少折兵甲,當以強弩戮之,床弩者,兇器也,驚其心神,瓦解士氣,后以連弩輔之,當可不費吹灰之力使敵授首!”

聽到李儒一番話,帳中眾人皆沒了高昂興緻,弩之利,何人不知,弩之凶,何人不明,誰都知道,想要不失兵甲,當以遠攻待之。

是以李儒說完,帳中一片沉默,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被劉宏忽略的武將之座卻起身一人,劉宏見到是袁紹,當即眉毛一挑,興奮的讓其發表意見!

如果帳中眾臣皆為正,那麼袁紹便為斜,以不要臉出名的他,如今有了計策,劉宏自然興奮!

“回皇上,臣之策……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聽到袁紹這話,劉宏陡然傳出笑聲,他實在沒想到,一直不要臉的袁紹居然會有正視己身的時日!

“無妨,朕只求果!”

“皇上,若想不失兵甲,當先以強悍視敵,后則招降,若其降,生死當不可自已,屆時是殺是放皆憑皇上一言!”

聽到這話,帳中十數謀士皆眼中灼灼生輝,想要張口插話,卻礙於袁紹身份,只能憋的滿臉通紅!

“細說下去!”

“皇上可軍前表明身份,只要其把巨象留於大漢,另把藍氏城之北沃野歸於大漢,可着其領兵回國!”

清敲桌岸,劉宏深思片刻,隨後看向李儒等人!

這時候郭嘉走出說到:“皇上,這不足以讓貴霜棄兵不戰,若想着其棄兵卻還需一味主葯。需知,唯有相同利益才能讓雙方攜手同行,若皇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言論藍氏城廣袤之地好壞,貴霜國主當不得懷疑!”

就在劉宏臉上充滿疑惑的時候,郭嘉陡然指了指貴霜之西的土地,那裏就是帕提亞王國,俗稱安息王國!

東方泛起魚肚白,休息一晚的大漢兵甲個個精神飽滿,貴霜兵甲入囚籠的消息傳遍了全軍,是以面對潑天軍功的他們怎能心中不急!

鼓聲敲打出驕陽,精神煥發的大漢兵甲盡數入了山川溝壑,慢慢的向貴霜兵甲移動過去!

此時韋蘇提婆一世煩躁不安,自甩脫了漢軍便一直在這山川中逗留,不是走到懸崖峭壁,就是進死胡同,廢了這麼長時間,根本走不出去,而他可不認為自己走不出去漢兵便進不來,他同樣也不會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若是午時再出不去,恐怕漢軍就會尋得此地,到時候再以那種可怕的武器在溝壑中穿梭,恐怕國之精銳就會損失殆盡!

其實他哪裏知道,漢軍早已來到了此地,只不過儘是騎兵,就與他們相隔一山,而他們的動靜一直都沒逃離過漢軍的觀察!

其實真正的漢軍同樣不知道此路怎麼走,不過他們有嚮導,因此不怕迷失在山巒溝壑之間!

望着山下的貴霜兵甲,劉宏眼冒寒光的說到:“隨朕下去會會這個年輕人!”

劉宏攜帶龍牙衛高調下山,貴霜兵甲頓時怒火爆棚,可是當他們兵器還未舉起來的時候,數十丈的峭壁之上湧現出密密麻麻的兵甲,不但個個床弩在手,就連其旁都慢慢浮現碩大的兇器!

為此……貴霜兵甲不敢動了!

“韋蘇提婆一世朕乃大漢天子,速速出來答話!”

劉宏話音落,聽了個八分的韋蘇提婆一世便策馬走出陣前!

看到此人,劉宏撇了撇嘴,濃眉大眼,闊鼻厚唇,但是說不上難看,不過其一身金黃閃耀的鎧甲卻讓劉宏不屑!

據劉宏目視,此鎧甲當為黃金所鑄,如此高調,真納悶為何沒提前死!

而劉宏哪知道,此騷包的甲胄乃貴霜習俗,梵天生佛國,金為其渡身,意在不朽之意,而已金成國主甲胄,意在國之永存!

劉宏觀察韋蘇提婆一世,而其也在觀察劉宏。細眉龍目,長臉高鼻,配上削薄之唇,顯得不怒而威!

而其身着甲胄與其身後兵甲相同,唯有兜鍪之上佩戴一抹明黃,見得於此,韋蘇提婆一世有些不敢相信,大漢的天子居然會如此裝扮,這豈不是失去了天子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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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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