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床弩驚敵

第一百二十六章:床弩驚敵

透過手指縫隙,呂布清晰的感覺到血液的流淌,這是第二次受傷,也是第二次如此狼狽。

騎兵因為機動性較強,可以甩脫象兵的撕咬,所以目前唯一能出戰的也就只有騎兵,為了牽扯住貴霜步伐,不得已不以傷換傷!

整整三日,以飛蛾撲火的姿態,拖的貴霜無力舉起進攻的鐵矛,不過漢騎兵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烏丸由冒頓統率,以悍將輔之,即便如此,三日下來損傷也超過了三成,而漢騎則由呂布統率,由於其一騎當先的緣故,兵甲損失倒是不大,只不過卻為勇而傷!

好在如今已日薄西山,再堅持半個時辰,今日的任務便會完成,是以,呂布一手按壓傷口,一手持戈再戰!

撕碎了一具醜陋的面孔,一股眩暈之意陡然沖入天庭,為此,呂布手下一頓,身上再添新傷,而其身後張遼等人見此,齊聲怒吼,瞬間撕碎面前敵兵,護着呂布衝殺出去!

左翼的敗退,可苦了右翼的烏丸兵馬,待戮戰片刻,丟下無數性命,右翼兵馬也緊隨而退!

雖然此時暮色未曾降臨,可白日已在山河邊緣,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黑夜會降臨,此時退去於戰事影響不大!

而貴霜一方,顯然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是以迅速收縮兵力,輾轉回營!

面對黑夜,他們是不得不退,整整三日,漢軍夜夜會襲營,相比於漢軍,他們黑夜作戰的本事,連給漢軍提鞋都配不上,是以暮色降臨他們果斷回營,以防漢軍!

看着呂布身上兩處傷口,劉宏安慰鼓勵一番,遂讓其好生休息!

“皇上,夜襲之人……”

“奉先不用多慮,今日不再襲營,斥候回報說糜芳已離此處十里,不消片刻便會攜帶軍械到來!”

劉宏剛出呂布軍帳,糜芳這時正好入營,看着面前的糜芳,劉宏之前的怒氣也隨風消散了!

糜芳乃商賈,便是行商多年也未曾出現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模樣,顯然能數日來到此處,一路絕對是馬不停蹄!

“起身吧,帶來多少床弩,多少箭矢?”

“回皇上,車中床弩僅有五千,倒是箭矢較多!”

聽完糜芳的回答,劉宏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讓糜芳退去,令大軍分批更換兵刃,至於五千床弩,夥同原本軍中剩餘的七千一同在土城上排開。之前因床弩箭矢稀缺,不得已做了花瓶,如今不同了,有了箭矢的供應,這些床弩必會在來日展現兇殘的一面!

漢軍大營除了斥候與巡邏兵甲之外,盡皆陷入了沉睡,而此時的貴霜大營,依舊緊鑼密鼓的四處增兵,顯然他們料定感覺會習慣性的來次夜襲!

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太陽已經跳出地平線,連敵人的蹤影都沒有,更別提夜襲之事兒了!

被耍了一宿的韋蘇提婆一世直接無視兵甲臉上掛着的睏倦,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而土城之上,劉宏見得貴霜兵甲畏畏縮縮的模樣,頓時嗤笑出聲!

“看來朕之大漢精銳使敵心生陰影,有所畏懼,焉能奪勝!”

“一切皆皇上調度有方!”

聽着火熱的馬屁,劉宏臉上並未顯出喜色,如果是任何一個帝王聽到這話,絕對會信以為真,可是劉宏卻不會這麼想,若無兵將用命,再好的計謀也是一紙空談!

“將士用命矣!來人,傳令下去,以連弩強弓覆蓋,床弩只擊殺巨象!”

隨着鼓聲響起,隨着皇令下達,劉宏便隨親衛下了土城向後方行去!

君王不臨陣前,劉宏倒沒覺得有什麼,畢竟是君王,如果把自己置於險境,不止是對兵甲的不負責,更是對天下百姓不負責,再者而言,天子親征也並非要領軍沖朕,而最終目的是為何鼓舞士氣,如今劉宏退於後方,這對於士氣並不會降低,反而會因天子安全,士卒不會為此顧慮而士氣大漲!

望着遠處天空一陣陣的黑影,劉宏雖然不知道戰事如何,但僅憑猜測也能猜出來貴霜兵甲吃了大苦頭!

之前因為箭矢稀缺,兵甲中的連弩處於半廢狀態,便是射出的箭矢也是有氣無力,如今弩箭多不勝數,豈能讓貴霜兵甲再度囂張!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有過,土城之上陡然爆發出一陣交嘯之聲,劉宏聽到后,立即上馬向土城而去!

說是土城,其實也就是用土石壘出山坡!

而土城之上兵甲見天子戰馬上城,盡皆讓出一條道路,眾將見之,也都環聚於旁!

看着一個個小土包,劉宏都快要把眼淚笑出來了,這些土包並非真的土包,而是被床弩射死的巨象!

“下方多少象屍?”

“回皇上,近兩千具!”

聽聞只有兩千,劉宏眉頭一皺,相比於貴霜象群來說,這個數字實在少的可憐!

不過轉念一想,劉宏眉頭的皺紋消失不見了。兩千看着不多,可是貴霜兵撤卻是真的,他這一撤反而說明了床弩的兇悍!

數日來終於把胸中鬱氣吐出,劉宏朗聲說到:“敵懼床弩,然今床弩不足,未能使其兵敗,是以為防敵兵使詐,南北兩側當多布斥候,若敵老實本分便罷,若心思翻湧,也可提前得知,讓吾等好做準備!”

“是,吾等儘快安排!”

看着越發沉穩的袁曹二人,劉宏點了點頭,遂再次下城向後方帳中而去!

晨光也好,烈日也罷,縱是餘暉皆免不了被渡上一絲血色!

一天下來,貴霜數次出兵,每次都是稍有接觸便再度退去,這麼做一是消耗漢軍弩箭,第二自然是打探虛實!

而劉宏軍中,什麼都不多,就是軍師智囊多,此等小計謀,怎能瞞的住雙目生輝的軍師團!

當劉宏知其目的,也做出的一番準備,連弩箭矢可以收回,加上軍中充足,是以多為連弩迎敵,而床弩箭矢一般都為一次性消耗品,射出去便收不回來,故非大軍前來床弩不發!

而讓大漢眾人沒想到的是,因為天子的吝嗇,居然讓貴霜兵甲以為軍中床弩箭矢不足!

低沉的鼓聲震的土石不住的下落,隨着袁紹令下,泛着猙獰的床弩張開了血盆大口!

一支床弩箭矢,可射穿數名兵甲,可是面對巨象,卻只能得一,並且,因為床弩準確度不足,大多數還是穿透兵甲,未曾射殺巨象!

不過即便如此,其兇殘的一面還是讓貴霜兵甲側目,然而,不知貴霜兵甲吃了什麼葯,當然說是貴霜兵甲也不盡其然,與其說是兵甲,倒不如說是國主韋蘇提婆一世,這次沒有下令讓兵甲撤兵,而是讓其頂着箭矢直衝而上!

如今的情況,可是相當險峻的,雖然戰象越靠近土城損傷越來,但是巨象數目實在過於龐大,想要以萬架床弩阻擋飛奔過來的象群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下方傳來的顫動倒不讓兵甲擔心,因為這是條溝壑,即便戰象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把面前這塊大地給撞飛!而上他們所擔心的是無數的長矛,只要被其盯上,絕無生還可能!

不過好在貴霜兵甲做出了一個昏招,那就是大軍上城土城。韋蘇提婆一世可不是劉宏,面對已方兵甲不顧其生死而放箭,他乃貴霜佛國之主,面對自己精銳還做不到痛下殺手,是以兵甲上城矛雨驟停!

這雖然給了己方兵甲殺戮的機會,但是同樣也給了敵人喘息的機會,面對短兵相接,孰勝孰敗那就看誰的兵馬更加精銳了!

盾牌沉穩有力的拍下,別說用鐵矛去擋了,就是拿個龜殼放到面前也能拍個稀碎!

不僅盾兵發威,陌刀更甚,盡九尺的刀身,雖然沒有矛長,可是殺戮面積要比矛廣的多,更重要的是其鋒利無比,每次兵器碰撞下都能讓敵人兵器折斷!

在混戰中,有兵器傍身還危機四伏呢,更別提手中無兵刃,這下場甭提會有多慘!

當然,最耀眼的還要屬軍中的悍將,黃忠趙雲這些出眾悍將就不說了,便是曹性,郝萌這些二流乃至三流的武將都顯得無人能擋!

戰事陷於膠着狀態,貴霜失去了唯一重器象兵,只能用兵甲生命填補!

若是能夠勝也就罷了,失去多少兵甲也不心痛,可是如今勝不了還一直死精銳,換成任何一人都接受不了!

兵甲歡呼雀躍,彷彿在宣告勝利,亦彷彿在宣告自己還活着!

而劉宏,踩着泥濘的土城,望着餘暉,臉上的笑容更加強烈!

因為斥候說了,大漢的三萬床弩已經進入了涼州,若是連夜押送,天明便可到達此地!

當三萬張床弩到來,那便意味着貴霜的這支獨軍的末日到了!

馬鈴在夜中鳴向,蹄聲散發滾滾雷聲,望着遠方微陽下的兵馬,劉宏放肆的大笑起來!

除了被損毀的數千床弩,加上剛安置好的三萬床弩,盡四萬鎮守此處,劉宏相信,別說只有數萬象兵,就是貴霜全為象兵也能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不,連走都走不了!

而另一側,一直在吃虧的韋蘇提婆一世顯然越發急躁,劉宏這邊剛把床弩固定好,他便再次揮兵強攻!

看着前來尋死的貴霜兵甲,袁紹等人相視一笑,隨後便讓兵甲揮下血紅的令旗!

尖嘯的聲音充斥在耳旁,他們沒有生出一絲煩悶,而是彷彿在聽美妙的音律!

增加了數倍的弩箭,一瞬間便清空一片區域,別說串成糖葫蘆的兵甲了,就連巨象都被極力照顧,哪個屍體上能沒有數支箭矢!

就在貴霜兵甲還處於發懵狀態的時候有一波箭矢到來,直接擊碎了他們的內心,把心底的恐懼喚了出來!

看着前方一片木林,貴霜兵甲猶豫了,向前不被這胳膊粗的東西斃命,那便會被指頭粗的東西奪魂,即便有幸兵臨城下,面對兇悍的敵人能不能活還兩說呢,向後就要面臨國主處罰……

陣前兵甲猶豫不決,作為其君主的韋蘇提婆一世何嘗不是如此。

當他得知那種利器增加了不知多少,其下無人能立的時候,他也迷茫了,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向前進,有如此利器把守,難以取勝,向後退也就意味着要打道回府,不把這些兵甲消滅,新得的土地根本守不住!

世界上最難的就是抉擇,因為這是相反的兩條路,而結果也自然是兩種!

就目前以貴霜而言,前進必敗無疑,最終如喪家之犬,能不能活着回到貴霜都兩說,後退,可保全實力,穩坐一方帝王!

最終,韋蘇提婆一世做出了決定,那就是保全實力,期待捲土重來!

不得不說韋蘇提婆一世這個決定的英明,保全實力的這個做法直接讓劉宏牙痛,敵人要走這意味着什麼?並不是意味着勝利,而是意味着床弩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除非敵人衝上來戮戰,否則如此笨重的東西怎能用來追敵,而且更重要的是,要在這方敵軍抵達峽谷消滅乾淨,否則其重開峽谷,那便是放魚歸海,想要再次捕捉,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拖敵腳步,自然是騎兵的重任,而最擅長留敵的悍將,呂布稱二無人奪一,不過如今呂布重傷,只能讓眾將各施手段!

然而,如今想要留敵,並不能只靠騎兵,騎兵用來阻擋其腳步可以,想要殲敵,還需步兵發威。

於是待騎兵化為十數條神龍在蒼茫之上飛騰,步兵則如山洪一般向遠處流淌,一瞬間,敵我雙方調換了個身份,進攻的一方變成了大漢兵甲!

漢人的騎兵是很可惡的,他們懂得狼襲戰術,你出手他們逃,你無動於衷他們侵擾,不讓你休息,不讓你好過……

而漢人步兵更加可惡,他們是不要臉的代名詞,個個精銳善於奔襲,每至陣前便萬箭齊發,你發怒要與其一較高下,他們搬出更可怕的東西,你不戰而走,他們的騎兵會再次出現,為此只能放棄一些精銳喂敵,用來換取大軍的后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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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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