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絕境逢生
她站在冷風中,想將自己吹得清醒點,不要總這麼傻,別人走一步看三步,現在,她要做到走一步看十步,比別人多出三倍還不止。
她不會就這麼甘心的,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他們毀了她,那她也要毀了他們。
“你們愛誰,我就傷害誰,我也要讓你們嘗嘗失去愛的滋味。”
這是北辰玫站在冷風中說的唯一一句話。
這夜晚寂靜極了,周圍沒有一點聲音。
天漸漸亮了,她回到房間,她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燭火燃盡,屋裏昏暗一片,她就想混沌中的一粒塵埃,隨風飄逝,她發現,原來一直一來都是她一個人,她是那麼孤獨。
她一直坐着,坐着等詩蘭來找她。
詩蘭來了,她推開房門,北辰玫捲縮在椅子裏,兩眼無神在發獃,北辰玫臉上的紅腫消了很多。
昨天孟芙打時正在氣頭上,用盡全力打的。
“小姐……”詩蘭眼眶濕潤了,她走過去。
北辰玫木納地抬頭看向詩蘭,她扯出一絲笑,“我沒事。”
玫瑰花帶刺,她認為,想要靠近人,就必須先把自己身上的刺拔掉,她寧願自己癒合血淋淋的傷口,也不要刺傷別人,她能忍受這些痛苦,只要她靠近的人能不受任何傷害的擁抱她,她願意承受。
可是她錯了,錯在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擁抱她,如果不願意,那她即使拔掉自己身上的刺,對方也不會擁抱她,如果想擁抱她,即使傷痕纍纍,也願意。
北辰玫笑了,這次不再笑得那麼牽強。
她是玫瑰花,有保護自己的刺,她為什麼要拔掉,她要靠近別人,也要讓自己身上的刺扎傷別人。
“走吧,我們出去走走。”她要出去走走,用另一種眼光角度去看這個世界,看清這個世界。
她一路走來,不知為何,她的眼前一直一片暗灰色,那些骯髒的做法,醜陋的嘴臉……
這時不知從哪擠出來一群人,把北辰玫和詩蘭擠散了,詩蘭在後面大聲喊着小姐,可北辰玫一聲也沒有聽到。
她就像個行走在虛空中的人,聽不見人類的任何語言,以旁觀者的眼光看世人。
北辰玫被推上拱橋,一個不慎,她從橋上摔下來,她跌進河水裏。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刺醒她,她在水裏絕望的呼救,掙扎,她不會水……
她漸漸沒力氣了,身子逐漸沉下去,河水淹沒她的頭,她一直往下沉,眼前一片灰白,她意識模糊不清。
這一刻,她的心是那麼靜,她不懼怕死亡,可她懼怕孤獨,這些河水將她緊緊包裹,密不透風,她享受着被擁抱的感覺,她任隨自己往下沉,沉向那無盡的深淵……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她強撐開一條眼縫,一個男人向她撲來,她被男人撈進懷裏緊緊抱住,他有力的臂膀,寬厚堅毅、有安全感的胸膛讓她沉迷。
這是夢嗎?
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現在她想再多也無濟於事,於是索性不再思考,放任自己完全沉溺在恐懼與絕望之中。
她柔軟的唇被覆蓋,她已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忘了她身處何地。
“姑娘,姑娘,醒醒!”
“啊!”北辰玫驚醒,她吐了一大口水,全身虛弱無力的躺在地上。
男人見她醒了,扶起她將她抱在懷裏,“姑娘,姑娘,姑娘?”男人急切擔憂的聲音。
北辰玫很想告訴他,謝謝他,她沒事。可她太虛弱了,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
男人無奈,只得把北辰玫帶回他那裏,等北辰玫醒了在送她回家。
他彎腰抱北辰玫時,遲疑了一下。
北辰玫穿得單薄,衣服又濕了貼在身上,她身材的輪廓線顯露,最主要的是,北辰玫的手臂半露,正好露出那顆鮮紅的硃砂痣。
男人抱起北辰玫離開河邊。
北辰玫醒來時,她躺在床上,她驚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換過了……
她驚恐不安地下床。
她打開門時,正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門邊,他正欲推門進來……
兩人久久注視着對方,誰也沒有開口打斷這尷尬又靜謐的氣氛。
他們僵持了一會兒,男人咳了咳,“姑娘,抱歉,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醒了沒,我不是故意要闖你的房間。”
他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想推門進一個女兒家的房間。
北辰玫回神,她眨了下眼,“沒事。”
誰都沒注意到,這裏男人才是主人,北辰玫是客人。
“你要進來嗎?”
“……”
北辰玫問出這個問題,現場又安靜了,透着絲絲尷尬,又有讓人臉紅心跳的感覺。
“不,不用了。”男人口齒不清,他第一次緊張了,他面對過無數的人,愛喝嫖賭,地痞無賴,可就沒遇見過北辰這種。
“我就是來給你送衣服。”
北辰玫這才發現男人另一隻手拿着衣服。
“我的……衣服,是你給我換的?”
男人驚訝,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一句話沒說,“不是!是廚娘幫你換的。”
“哦。”北辰玫竟有一絲絲遺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有這種齷鹺的想法。
“昨天你掉進水裏了,我帶你回來時,正好趕上廚娘還沒有走,我就讓她幫你換了衣服,我這裏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廚娘。”
北辰玫低頭,她身上的衣服寬寬大大,她抬頭,她身上的這件衣服不會是眼前這男人的吧?
“謝謝你救了我。”
“沒事,舉手之勞,我就是路過而已。”
北辰玫微笑,“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一拍頭,他忘了自我介紹了,他怎麼變得這麼呆板遲鈍了,這一點也不像向來他雷厲風行的脾氣。
“我叫段正。”
北辰玫垂眸,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為何這麼熟悉。
“我,嚇到你了嗎?”北辰玫久久不語,他以為是這個名字嚇到北辰玫了,他的確和民間有點點距離,畢竟他是父母官。
北辰玫抬頭,“沒有,怎麼會。”她笑道:“我叫……”她遲疑了,她本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可她怕這個名字出來,段正會嫌棄她,她是民間議論的對象。
段正笑道:“怎麼了?是名字很難念嗎?”段正說完后一直懊惱,他真想抽自己這張不會說話的嘴幾巴掌,虧他說得出這種話。
“沒有,”北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