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大人請冷靜32名曰悲生
兮雅融合完女媧石,心頭卻更加沉重。
她伸手撫上癒合如初的胸口,聽着心臟的跳動,自言自語:“原來在這等着我呢……”兮雅不清楚是不是女媧石觸發了大樹桃都的傳承,腦海里多了些關於“她”本身的事情,而對此兮雅卻只能苦笑,命運就是這樣,有些事,只會在需要你的時候才會讓你知道。
“紅蓮業火,以罪孽業力為燃料,遇罪業則燃,一旦沾上便,無法撲滅,除非罪業燃盡。可這世間,神仙妖魔人鬼,有誰敢說自己至純至善?故,這紅蓮業火,既救世,亦滅世!而其最好的依附者,便是……”
“我?呵!”兮雅抬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的幽,“大樹桃都,受黎明之光,聆破曉之聲,質純,性陽,屬木,紅蓮業火可燃之三日。”兮雅戳着心口的女媧石,嘲諷道:“還真是算無遺漏,連這打開異界接引紅蓮的鑰匙都送到手裏了。”
她的神魂私心太重,怕是沾上紅蓮業火,就只能被燒得渣都不剩了……
桃都屬陽,至純至性,可盛紅蓮。
桃都屬木,遇火則燃,可燼三日。
她手裏的四大煞火都是依着契約才不沾染着她的枝椏,就算是白焰也是融合在神魂上,可紅蓮便是要拿她的真身來盛放的。
整整三日啊,想想都覺着痛啊!
“轟——!”第九聲雷炸響,兮雅起身,側肩撞開擋路的幽,面無表情的走出去,又在錯身的瞬間停住。
此刻兩人背對着,在雷聲的餘響中,兮雅嘴唇張合著,遠處的陵安幾人不知她在說什麼,只是看到幽最後鄭重地頷首,是答應了。
業火的小手段,在女媧石的作用下自是沒有效果的。
兮雅抬頭,看見了叫囂着的小白龍,也看到了蒼夷的巨龍之中那僅剩的脆弱的情魄,她笑着,溫柔地,幸福地,慈愛地,眼眶卻仍是盛不住想要墜落的淚珠。
雷霆散去,皋天身姿挺立地抱着一個小小的白白凈凈的嬰兒站在兮雅面前,只是他的面色尤其蒼白,原先淡粉的嘴唇現在猶如白紙一般,衣着乾乾淨淨的看不出他剛才遭受了多大的劫難,只是那濃重的血腥味總是往兮雅的鼻子裏鑽。
“哭什麼?九天雷劫,我很早便歷過了,皮外傷無礙的。”皋天見不得兮雅流眼淚,伸出空着的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騙子!
那是皋影還在你身體裏的時候!能一樣嗎?
兮雅吸吸鼻子,笑了笑,嘟囔着辯駁道:“高興的~”
兮雅伸手抱過寶寶,小心翼翼地點了點寶寶的臉蛋,一下一下,生怕一個用力弄碎了,又愛不釋手地不停地要去逗弄。
“咿呀!”小白龍許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愛意,伸出小小的肉手一把抓住了兮雅的手指,緊緊不放。
皋天竟然真的有了後裔,幾尊神此時此刻面對現實還是有些震驚和好奇。
陵安率先帶頭圍過去,瞅着那白圓圓的小臉龐,又看了兩眼皋天和兮雅,最後對着皋天說:“別說,和你還挺像的!”
“還是和兮雅比較像吧!”幽插嘴道。
下一刻,兩人異口同聲:“你瞎啊!”
瞬間兩人之間的氛圍立馬劍拔弩張了起來,只是礙於皋天突然眯起的眼角兩人都沒敢惹事,把氣給咽了回去。
此時自小白龍出世便沉默着的神王終於說話了,他慈愛地牽了牽小白龍的小肉手,對兮雅和皋天道:“起個名字吧。”
皋天看着兮雅示意她來,而兮雅卻垂眸,看着懷裏小小的寶寶,原本洋溢着璀璨星輝的眼眸中漸漸溢出一點不舍,一點哀傷。
兮雅沉默了一會兒,吐出兩個字,“悲、生”,她抬頭卻不是看向皋天,她將悲生的手遞到神王的面前,說,“眼不可見,聽風去。花語相傾,悲生憫!就喚悲生吧!”
“你想好了?”這可以說是神王第一次真正正視兮雅,因為此時她不再只是小小的樹桃夭,而是未來神界主人的母親,也是神界重開的機會。
天鑒自悲生出世的那刻起有異動,這是天鑒對在位神王的警示。
天鑒鎮天台神宮,不敢妄動!
因有言稱,天鑒動而神界亡無!
引動天鑒者,為神主,神主可復生眾神!
他持了天鑒這麼久,也沒見天鑒發抖過,可方才天鑒“激動地”差點沒把他的手皮子給磨破了。
“想好了!這是我們欠了神界的!該還!”兮雅如是說。
神王也不廢話,翻手便將四四方方的天鑒托在了手上,不待有下一步動作,皋天卻抬手喊道:“玄清!”皋天是不知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卻知道天鑒要是用在悲生身上,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神王依言停下,看着兮雅不說話,似是要看她的意思,兮雅閉眼,狠了狠心,說:“刻!”
“不許刻!”皋天一把拉過兮雅,眼裏冒了些火,低聲呵斥道:“你這是在拿他的未來開玩笑!”
“那也比丟了命強!”兮雅吼道,“他要出來了!你知道嗎?我們都會死的!會死的!當初神魔九尊壓不住你,現在你們也一樣壓不住他!”
“……”
“師父,對不起!我不是……”兮雅見着沉默的皋天突然慌了,她不應該這麼說的……
師父,會傷心的……
皋天恍然一笑,狀似無謂地揉了揉兮雅的腦袋,道:“你說的對。刻吧,還是活着比較重要!”
聞言,神王將天鑒幻化成一柄利刃,灌注靈力,劃上了悲生還沒有刀子大的手掌。
初生的龍最為敏感,這帶着靈力的刀更是折磨,第一刀下去,悲生疼得直接化為原型嘶吼了起來。
兮雅看着悲生掙扎的樣子覺得自己心裏好疼好疼,她一邊狠心地按着悲生的手,一邊安撫着:“悲生,悲生乖~很快就好了,不痛啊~娘親呼呼~娘親呼呼~”
“吼——!”
“吼——!”
“嗚——!”
最後一刀結束,神王將天鑒又化為原來四四方方的模樣,然後將有字的那面直接蓋在了悲生還在流血的手上。
那一刻時間一滯,似乎有什麼得到了認可,正在悄然改變。
天鑒慢慢在悲生的手上消失,而神王也不在意,轉身看向天際的薄霧,有些事任是有心也來不及了。
可,神真的有機會能復生嗎?
“神主嗎?”皋天看着悲生手上熒熒散發著金光的圖案,有些愣怔了。
神主,天鑒擇之,眾神之主,六界至高!卻一生囚困於神界……
“他日,悲生成為神主之日,便是打開神界之時!”玄清的聲音混着几絲哀嘆飄到了皋天的耳畔。
“……”皋天咻然握緊了拳,卻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