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拷問本心
“你不是還說老夥計嗎？”
老三小聲喏喏道，這關係到生命安全，不得不低頭啊！
“老夥計是不假，可你不按我給你規劃的路徑修鍊，搞成這樣，毫無自保之力，我也沒辦法吧！我核心三定律之一就是不可傷害生靈，這是我存在的基礎，我很為難啊！臣妾做不到啊！”
猥瑣身影很有點黑色小幽默。
老三根本沒有時間領略他的幽默了，他集中了所有的能量灌入桃花之火，僅有的一點靈魂能量分散億萬附着在桃花之火上，化為億萬點星星之火，既然阻止不了事情的變糟，那就為最差的情況做準備，靠人不如靠己，拼了。
“嘩啦”
潔白的骷髏化為一地骨屑。
“藏在哪裏了？須彌芥子？”
幽冥上人眼睛通紅，他困獸一般低聲咆哮。透支了全身的氣血卻一無所獲，前年被鎮壓苦難，千年的隱忍，千年的期盼，瞬間化作一種失望的暴戾湧入他的腦海，他感覺他要瘋了，找遍了每一個骨屑也沒找到，似乎這個骷髏腦袋就是一個死物，連靈魂都不存在。
“該死！該死！”
幽冥上人又掏出一個燃血丹放入嘴中，他舉起煅天錘瘋狂地敲擊着骨屑，直至化為湮粉，夢想中的華族之光依舊不見蹤影。
“阿旺凱珠！好手段，給我玩障眼法！”
瘋狂的幽冥上人突然眼中清明一閃，他恍然大悟般低語道。
“大哥何故弄的如此狼狽啊？”
一聲略帶驚訝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潘老弟見笑了，一時受這個骷髏妖挑釁沒能壓住火氣！呵呵！”
幽冥上人手一翻無聲無息間收了煅天錘，不在注意那團骨頭殘渣，他呵呵一笑，臉色由慘白變得紅潤，氣息似乎恢復到了巔峰。
“老弟好手段啊！”
幽冥上人環顧四周，除了被分離出來的幾大派修士，其餘的妖魔鬼怪都被一掃而空，小界留下了零零散散的幾具殘屍半浮在血海上。
“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土雞瓦狗，見機快的都逃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剛才看到大哥追殺那幾個看門狗，我似乎看到了華族之光啊！如有需要，大哥不用客氣，儘管名言，兄弟我必當全力相助，不讓那些自不量力之輩，不知死活地獨佔此寶！”
潘人俊上下打量着幽冥上人，似笑非笑地說道。
“師弟何出此言啊！華族之光神秘無比，任何空間法器也不能承載，你看師兄這渾身上下，剛才那只是虛影，我大意之下被那個阿旺凱珠障眼法騙了！可惡！”
幽冥上人看着潘人俊懷疑的目光，他臉色難看地解釋道。
“大哥何須解釋，你把弟弟想成什麼人了？兄弟還信不過你嗎？咱們三兄弟千年的交情難道是假的嗎？”
潘人俊臉色一變憤然說道。
“當然信得過兄弟你，咱們三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此刻閑人退避，你去打發了那幾個大派弟子，等二弟回來咱們好好謀劃一下如何取得這混元真身！”
幽冥上人臉色紅光綻放，他哈哈一笑說道。
“好，混元真身萬劫不磨，普通金仙就是得到，沒有千年磨鍊也無法煉成分身，也只有大哥這種三花巔峰的無上金仙才有機會！小弟定當以大哥馬首是瞻，為大哥聖人之道助一把力，等大哥大道功成，還請提攜一二！”
潘人俊把胸脯拍的啪啪響，施禮後轉身向那群不斷騷動的試煉弟子走去。
“哼”
幽冥上人一聲輕哼，臉上紅光之下隱隱發青，袍袖中的雙手不住地發抖。這次他虧大了，幾次透支氣血，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剛才他隱隱感到了潘人俊的殺機，為了震懾對方，他激發了體內燃血丹的藥力殘餘，此事過後，能否保住頂上三花也是未知。
暫且不提懊惱悔恨的幽冥上人，再說老三，他現在狀態更不好，已經到了魂飛魄散的邊緣。
當頭骨破碎的瞬間，果然天堂穴同時潰散，靈魂投影再也沒有了支撐，老三的準備也開始了發動，結果還算不太糟，沒有了強大的骨顆粒防護，億萬桃花之火火星如他預想般攜帶着微弱的分魂魂準確地突入每一個骨顆粒世界。
“你怎麼也跟進來了？”
老三的清明之念剛進入一個骨顆粒世界，他突然發現一個猥瑣的身影正站在自己旁邊嘖嘖讚歎。
“別管我了，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真要在自己體內被自己衍生的生靈消滅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猥瑣身影嘴一撇提醒道。
老三這才發現，他自己身在一個霧氣飄渺的世界，四周八個氣息強大的身影正一臉狂熱地盯着他。
“天機老人的推算是真的，果然有神主的氣息，是不是殺了它就可以超脫這個世界？與天地同壽！”
一個黑臉大漢熱切地與旁邊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交談。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打破心中之天如何超脫這無聊的世界？什麼神主不神主！也不過是一個稍微強大一點的生靈而已！何須懼怕，何須寄希望與他人！你還差點遠呢！”
青年不屑地回應道。
“神主別來無恙啊！億萬年苦待終於有此機緣！還望神主賜我超脫大道！”
一聲死寂的聲音邈邈傳來，一個粉色大手在老三驚愕間一兜，捲起老三破空而去。
“心靈老祖，是心靈老祖那個凶神！機緣不可失，這可是事關億萬神界生靈的大事，追！”
青年一聲大吼，當先朝粉色大手去路追去，他身後七道身影也拔地而起一同跟隨。
“完了！”
老三心中一聲哀嚎，他這才發現降臨到這個世界的分魂竟然沒有絲毫能量跟隨，天上的青色大日也感應不到，這個心靈老祖慾念中滿是貪婪和死寂，粉色氣息已經侵入到了微弱的桃花之火護罩上，視若無物般向靈魂蔓延而來，這是煉化自己的節奏。
“修道之途艱難險阻，躑躅獨行萬年，初心仍在否？”
一道意念在老三恍惚間出現在他的內心。
“紅塵三問！這是心靈老祖的絕學！這是反噬，這個曾經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心靈老祖對自己出手了！可惡！”
老三立馬找到了原因，他曾經也修鍊過紅塵三問，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根本沒有防禦的手段，這是來自本心的拷問。
“好傢夥！還有這種功法，拷問本心，直達心靈最深處，這個傢伙不簡單啊！比你對心靈的認知強大了百倍啊！厲害！你怎麼弄出來的這種生靈？不對啊！紅塵歸墟功不該有這種異變啊？”
猥瑣身影懸浮在老三身邊，一臉的驚訝佩服，似乎很是意外，但語氣中更多的是疑問。
“初心！何為初心？我的初心是什麼？”
老三根本無法回應猥瑣身影的詢問，他已經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被拷問狀態，粉色氣息快速地融進了他的分魂，只剩下那一絲清明念頭在苦苦思索掙扎。
如果無法通過心靈的拷問，那就是魂飛魄散，那就是魂死道消！
老三恍惚間，一生的記憶迅速放了一遍。為什麼修鍊？其實老三也不知道，至少沒有心靈深處的初心可言，當時無意中覺醒，被那個蟲老二擒獲，他最初的修鍊，研究就是為了脫困，後來一步步，除了興趣，就是被世事給逼的，多遇強敵，身不由己，一切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我的初心是什麼？”
老三恍惚間，一雙月牙似的眼睛浮現在他的內心，一股巨大的痛苦淹沒了他的清明。
“我十世修鍊，億萬年吞吐，也只是為了找到你而已！要說初心，這就是我的初心！”
老三那一絲靈魂清明無比獃滯，口中喃喃自語。
“我檫，檫，檫，連億萬年時光也無法消磨掉的你的執念么？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啊！好一個痴情的種子！”
猥瑣身影轉臉看着老三那一絲清明，他嘴張的老大，渾然不覺無數的0和1在他體表翻滾，劇烈地衝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