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陰差陽錯
望了一眼頭頂正當空的明月，又抬腕看了看錶，對了對手機的時間，隋易不得不承認一點，時間應該已經接近午夜。
他真沒想到，也就是暈了兩回，相當於睡了兩覺，就已經這麼晚了。
不過還好，至少不用擔心，在可能是一千年後，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給孤獨終老。
但來回這麼折騰一通，對於手機上顯示的日期時間，他就不敢肯定了。
以致於後知後覺，自己回來的，是哪一號？
是落水前一天，甩甩頭，咦，不太可能，那樣同一個時空就兩個自己，撞車了；
那是后一天，還是很多天，或者就當天……
要不找人打個電話問問，不過看着手機僅剩的一點可憐電量，還是這麼晚了，想想還是算了。
要不回去路上在街邊，隨便找個LED屏顯示時間那種，或者酒店、賓館之類的也行訂；
看樣子也不用着急回去，反正現在回來了，想要確定個日子還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既然回來了，這苦逼的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
如果日子剛好還是同一天，這就算運氣好了，自己上班的那邊，估計就算不算記個曠工，也會算無故事假一天？
誰讓自己假也沒請，原本只打算失蹤個半天，然後隨便用點理由搪塞一下，至多弄個遲到，就可以在考勤那邊糊弄過去了。
誰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像是奇遇卻又半點好處沒撈着，還一耽誤就是一整天，並且是誰也聯繫不上那種。
更別說公司里還有個，向來看不慣自己的黑面鬼，若讓他知道這消息，恐怕會而喜翻了心吧，可算是讓他找到理由了。
不過，這也不算啥，反正跟他鬥了不是一回兩回，無所謂了。
兵來將擋而已！
嘖！
可如果最糟糕的情況出現，比如說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五天，甚至更多，
那結果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飯碗是鐵定保不住了。
唉！
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好不容易碰上回，比中大獎還離譜的好事，攤上一樁奇遇，卻偏偏是賊不靠譜的奇遇，你說這算什麼事嘛！
不過，奇遇再不靠譜，也比沒有來得強。
終歸會讓自己有點改變吧……尤其是最後射出的黑白兩道光，雖然目前沒發現什麼用，但後續呢誰也說不準，等回去還是好好研究研究。
隋易一路走一路想，想的腦殼疼也沒想出什麼頭緒。
管他個球。
回家！
睡覺，有啥事明天再說。
……
一天下來，隋易連着兩次都差點送命，雖然看着毫毛不損，但精力消耗還是不小的。
加上這麼危險的遭遇下來，偏偏還只是被當成靶子，射了兩道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光，換作是誰心情也不會好，所以他一路無精打睬的往回走；
卻忘了去留意路邊的日期時間，顯示的正是他落水的同一天。
只顧嘴裏嘟囔，哪門子奇遇這麼感人，感動的老子我眼淚都快下來了！
唉
……
黑面鬼，人稱黑面老鬼，其實不老，四十上下，男人黃金年齡，隋易公司的高管——人事副主管，雖然不直接管他，但也算是他上司；
主管由最大的肖總兼着。
所以這副主管，行使的相當於正職的權利，有實無名。
肖總之所以兼着正職，倒不是她對黑面鬼不放心，需要鉗制，只是因為出於大老闆要求，她不得不這麼做，反正於她的掌控力而言，哪怕副總的職位扔給黑面鬼，對方也翻不起浪來。
話說世上有取錯的名字，卻沒取錯的綽號。
黑面鬼人如其名，不但長的黑，心也黑，還足夠小肚雞腸；
許多人連怎麼得罪他都沒弄明白，就給他穿了小鞋，說起來挺招人恨的，不過沒辦法，誰讓人家後台夠硬呢？
只不過，又有小道消息，說他有點不招大老闆待見。
因為，這傢伙黑歸黑，卻幾乎不招惹根子硬的人，挺有點小聰明，基本是看人下菜！
加上來這之後，基本趴窩，三年沒挪過位子。
所以，這種消息也不算完全空穴來風。
如此一來，能給老闆遞上話的人，他不去碰，碰的又儘是夠不着的人，所以儘管他挺招人白眼的，但在沒惹出什麼大麻煩之前，他又還算規矩，不亂插手，公司里待的也還成。
總之黑面鬼在公司里，就像根攪屎棍，誰也不願沾染上，唯一能夠強壓了一頭的，除了肖總，也就是只剩下大名鼎鼎的隋易了！
倒不是說黑面鬼拿隋易一點沒辦法，他要真能狠下心，隋易也很難討的多好。
只是他聰明，隋易也不笨，一來很得肖總賞識，黑面鬼不敢逼迫過甚，肖總曾說誰害的小易走人，那他的位子就由誰頂上；
二來隋易這崗位的特殊，導致一直不好找人，關鍵是有現成的，誰願意提高代價再重新找一個；
所以，真要逼走了他，公司一時准得抓瞎，若是因此影響了公司運轉，不但肖總饒不了他，大老闆也不會放過他。
加上機緣巧合下，隋易掌握了對方一點小把柄，雖然他用的少，但這種含而不露的威脅，偏偏能迫使的對方不敢得寸近尺！
所以多重顧慮之下，許多時候，兩人交鋒，若是黑面鬼不足夠小心，反而容易被隋易反將一軍，有幾次甚至弄的差點灰頭土臉，別提這心裏有多窩火了。
所以，經常有人聽他嘴裏念叨一句。
該死的隋易！
該死的……
以致於後來，每逢有人給他敬酒，來上一句“領導，我幹了，你隨意！”
他包保猛拍一記桌子，回敬“隨什麼隨，有這麼小看領導的嘛，我也幹了！”
後來有那腦子活絡的，想利用這一點灌他酒，小小報一箭之仇，不過他也不是白給的，當即會換個說詞“我不喜歡隨意，你這麼喜歡，那就我一杯，你隨上三杯好了！”
對面：……
總之他與隋易，就好像天生的對頭，從來就沒和氣過。
有人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倆，膚色都偏黑的原因，所以，面相衝突，天生犯沖！
只不過一個瞧着黑，嘖，丑；
一個瞧着黑，嘖，蠻有味道嘛！
就好像有句話說的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只不過這傷害，對比黑面鬼特別殘忍而已。
當然說隋易有多麼風光，卻也不是。
對上這種有點踩着線整人的貨，很多時候他也是不甚其煩，兩人對抗頂多也就半斤八兩吧。
只不過相比起兩人的地位，事實上隋易還是稍佔上風的，現在更差不多成了一旗幟，誰要被黑面鬼逼的狠了，就會求到他頭上。
不過，隋易也不是什麼老好人，誰都會幫，也看眼緣！
說了這麼多，差點忘了介紹，黑面鬼名字叫黃建權！
……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一塊在夜色中，被射燈映照的相當亮堂的牌樓映入眼帘，上面刻着‘回龍新村’四個紅色大字。
這名字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亦有幾分隱射的韻味。
話說這名字也不知誰起的，賊忽悠人，當時他也算是因此幕名入坑。
附近人都知道，這裏除了一個名字叫的響亮，其餘啥也不行。
就連啟碼的硬件設施，都比正常小區差了一大截，不說這幾乎就是個開放小區，只能防君子，還防不住梁上君子這種，就說小區裏頭的標配--物業，那也不存在，一切日常管理，全靠幾個地頭弄起的業委會來協調。
因為小區小半住戶是拆遷移民，都是些嫌城區離的太遠住不習慣，選擇拆遷置換住宅的老人，那些選擇拿錢的，早都去城區選塊好地段，重新過逍遙日子了。
所以裏面多數住戶，都是些外來戶。
外來戶裏面，多數都是老實巴交的打工仔，但也不乏一些到處混跡的閑雜人等，小混混，小偷小摸的不少。
不過這些人也還算規矩，要禍害基本去到外面，不會在本小區裏面亂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業委會幾個頭頭的名號比較響亮，鎮得住這些人，聽說這幾個頭頭，黑白兩道都吃的開。
本地人有顧忌，外地人，嘿，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何況人乎！
……
沒等他走到門牌口，老遠就能聽到，陣陣旁若無人的雜亂吆喝聲傳來；
對此隋易只若未聞，不說他原本就有點我行我素，不與這些愛上夜宵攤的三教九流打交道。
就他本人此刻腦海里轉悠的念頭，全都是有關於，輪盤來歷的猜測。
包括它最終消失的去向上；
哪有空閑來理會，門口處的攤點上，具體坐了些什麼人。
一路如此低着頭，僅憑眼中餘光來辨識腳下，卻不妨在他跨入牌樓時，坐在靠外圍一群，明顯是社會人屬性的不良人士，正明晃晃的盯着他的胳膊猛瞧。
……
夏日的午夜，夜宵排檔總是年青人最多流連之所，這裏可以暢所欲言，聚嗨、牢騷都隨便，沒人會在意；
更加有一些，打扮清涼入時的漂亮姑娘不時出入，寂寞的雄性牲口們，見了口哨聲、調侃聲總會免不了響起，人們大多也不在意，報之一笑。
更別說僅僅是有人行注目禮了，沒誰會在意。
自然回龍新村門口的這家排檔，也不會例外。
‘周記排檔’！
下方靠右的那張桌子上，原本橫七豎八坐着的眾人，吆喝聲最是響亮，此刻全都停下，邊上人奇怪的瞄上一眼，見這群人不好惹，不欲多事，便自覺移開目光。
其中那獨佔大方桌一側的寸頭壯漢，明顯是個小頭目，正微閉雙目僅留眼皮一絲細縫，將目光投在不遠的隋易身上，卻一言不發，頗有點不怒自威。
環繞伴坐的小弟們，雖同樣對隋易行注目禮，卻只能陪着小心而不敢說話。
只有立於寸頭老大身後的精瘦高個例外，一臉恭敬的在老大耳旁低語，或偶爾以眼光輕掃對面，十足一副狗腿相。
但不能否認，其地位明顯在眾小弟之上，畢竟只有他有資格說話。
雖然只是一個小圈子，卻下意識的被分成三六九等，階層尤為明顯，亦或者說是寸頭老大，御下有方！
直到，隋易出現在一排聚光燈下，老大的眼皮一綳，豁然睜大，死死盯在對方臉上，想要記住這張臉。
至於對方手腕上，那一紅一綠兩根皮筋的記號，他早在剛才已經暗自確認了三遍，確保無誤了。
精瘦個忙微彎下腰，略帶興奮的與自家老大邀功道：
“伍哥，人來了！”
聞言，伍哥重新半閉雙眼，相當矜持的微微頷首吩咐道：
“去吧！”
精瘦個忙興奮應是。
隨即招招手，帶着同樣微有些興奮的三位馬仔，一起迎上去。
四人分前後，成扇型擋住了隋易去路，使他不得不停下，遂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近前的幾位，瞟了眼后三位，又將視線重新轉回打頭的人身上。
善者不來，眼前的都不是什麼好路數，怎的忽然找上自己，這些人可都沒見過，還是小心點好。
褲兜的手機則悄然點開，準備報警。
臉上則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望着對方卻不說話；
他才不傻，面對不明來意的陌生人，說多錯多，靜觀其變才是最好。
精瘦個上下打量對方兩眼，見對方臉上迷糊，眼神卻挺正，心知這小子在裝。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這年頭在外面混的，哪有幾個是頭腦簡單的，更何況這回買賣老大雖然沒細說，但明顯挺看重，謹慎點不為過，於是也不揭破，笑笑：
“哥們，你這來的可是有點晚了，我們伍哥可是恭候多時了，不妨事的話，是不是現在過去聊聊！”
嘴裏客氣，骨子裏那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卻分外明顯。
隋易自然聽的出來，不過聽這話，對面好像也不認識自己，這找上門來，難不成是認錯人了……
而且看這意思，若不照辦，估計對方會用強。
自忖剛不靠譜的奇遇，沒賦予自己以一敵四的王者本事，為避免吃眼前虧，於是乖乖認慫。
不過在打算跟着走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必須問了一句：
“你確定沒找錯人？”
精瘦個掃了一眼隋易的手腕，嘴角泛起一絲譏笑，暗罵小子欲蓋彌章，點頭道：
“哥們，相信我，不會有錯！”
頓了頓，側身道“請吧！”
對方剛才瞟了眼自己左手的動作，並未瞞過隋易，偏頭掃了眼手上，那兩根醒目的皮筋，難道是因為這個？
心下嘀咕對方這是有意提醒自己？
不過一時也不敢十分肯定，猶豫着要不要將手上皮筋摘下來，掙扎片刻還是決定，暫時不動，靜觀其變。
於是硬着頭皮跟上。
……
不過剛一抬腿，褲兜里的手機就叮咚響個不停，惹的精瘦個皺眉回頭，見狀他露出個尷尬笑容，取出手機示意有消息要看，併當着對方的面打開。
精瘦個探頭瞄了眼，見多是些提醒短訊，暗自皺眉不知對方搞什麼飛機，怎麼突然來這麼多。
卻一時想不明白，只好示意對方正事要緊，先過去。
隋易見對方沒懷疑，暗鬆口氣。
其實他剛才打開的是，飛行模式快捷鍵，他相信以公司的尿性，多半會不停撥打自己的手機，雖然他還不知道回來過了幾天，但想來不會多到手機欠費停機的地步。
所以，只要一打開，各種信息提醒，便會狂轟爛炸般湧來。
自己才有理由，當面拿出手機，確認剛才盲打的幾個字對不對，對方回頭片刻，他早已確認清楚，在對方不耐下，裝作不舍再掃一眼，才收起手機；
同時，已悄然切換置特定一欄，將‘救命，回龍新村’幾個字，點擊發送給110。
幾乎是在對方眼皮底下操作完成，說真的，他心裏他緊張的要命。
不過得益於當兵時的鍛煉，他總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至少表面不動場色。
當然那彷彿心都要跳出喉嚨的劇烈心跳，卻是完全沒法控制的。
下意識的輕吁一口氣，將手機重新揣回褲兜，這才抬退跟上。
當隋易出現在伍哥面前時，對方打量他兩眼，這才笑着主動起身，邀他入坐，寒喧道：
“帥哥來自哪裏啊，看着挺面熟呀……”
隋易心下懷疑對方認錯人了，哪敢隨意答話。
有些摸不準對方意思，該怎麼答？
要不要照實說？
可這些人路數不太好，實話實說很可能挨頓揍，要說剛才就該說了。
眼下嘛，對方還算和言悅色，可能是在摸自己底，太慫了可能未必是好事。
對，不能露怯！
可，你大爺的，我該我是哪裏的，萬一說錯了露了底，結果還不是要被揍？
該怎麼辦？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一個問題，問的差點急出滿頭大汗。
如此一着急，臉上自是一副陰晴不定的模樣。
惹的伍哥頓時一愣，轉瞬反應過來，這探底有點過了？
好吧，第一次合作，謹慎點是對的。
於是點點頭：
“兄弟夠緊的呀，好吧，干我們這一行，不尋根究底對你我都好，來，是老伍我過了，咱倆走一個……”
隋易先是一臉懞，這也行！
旋即大喜，抓起眼前一杯也不知是不是酒的玩意，碰杯同飲，此時他連平時刻意保持，滴酒不沾的習慣都顧不上了。
幸好也不知是誰的杯子，裏面裝的是雪碧，他當即欣然笑納。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味來了。
對方這簡單兩句話，透露的消息可是相當不簡單。
干哪一行是不能尋根究底的，別是殺頭的買賣吧，嘖，攤上事了！
很明顯，對面乾的就不是正經買賣。
這可咋辦喲。
自己貌似越陷越深了，若是剛才直接暴露身份就好了，眼下恐怕有點晚了。
當然，後悔也只是一瞬間。
他向來不喜歡自怨自哀，立時琢磨起如何穩妥脫身之策。
照理自己短訊發出去，最多幾分鐘便會有反應，是不是到時趁警方來再脫身。
嘖，不妥不妥。
那樣就等於徹底結仇了，而且還讓對方記住了自己的相貌，自己又是住在這邊，太不妥了，還是要在那之前走人。
嘖，自己這報警，怎麼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
頭疼！
放下酒杯，下意識的撫額一嘆。
邊上正準備給他倒酒的精瘦個，斥道：
“小子，你還來勁了是吧，伍哥敬你酒是給你面子，你居然用飲料……”
話沒說完，伍哥揮手制止，笑意微斂道：
“聽說，你好像來自醫學院？”
結合之前的不尋根究底那話，很明顯伍哥之前的話，全都是放屁的客套話；
而且他還不爽了，這是要敲打對面，意思是小子，你差不多點啊，給你點臉說不查底，那是給你點面子，怕初次合作嚇着你，其實你那點老底，老子早心裏有數了！
只見對面一臉震驚的抬頭望着他，欽佩的連連點頭，卻連話都不敢說了。
伍哥極為滿意自家的語言藝術水平，以及江湖威望帶來的敲打效果。
心情愉悅之下，下意識忽略了對方略顯浮誇的恭維表情。
並摸出火機道“哈，那就是了，學醫的嘛，忌酒，不然拿不穩手術刀，這點老伍雖然是老粗，不過還是懂的……”
聽到這裏，隋易百分百確認，對方是認錯人了。
只聽對方頓了頓，‘叮’的一聲。
精緻名貴的火機，被伍哥甩手點着，點煙同時不忘遞上一根：
“抽煙不至於也避諱吧……”
隋易心說，我很想說確實也不會啊。
面上確只能一副感激涕淋狀接過，心裏確強烈的痛恨起，為什麼自己的奇遇，沒能讓自己變成小超人，不然此刻就不用如此窩囊了。
不過，同時也下定決心，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那兩條光究竟有什麼用，自己多了什麼改變，還有那一切源頭，輪盤到底在哪。
如果實在找不着，大不了再跳一次湖。
老子還不信了，輪盤找到自己頭上，就能這麼讓自己掛了。
沒誰不想讓自己變強，有了機會，自然想牢牢抓住。
他正想順手接過對面遞過來的火機，卻發現對方沒放手，並示意要給自己點上，這回隋易是真的受寵若驚了。
看這老大的作派，明顯不好相予，卻能輕易放下身段，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證明人家能把社會混成這樣，也不全都只是運氣。
乖乖湊過去，順便遞過一個，小弟十分榮幸的眼神。
這一手無聲馬屁，拍的伍哥那是全身舒爽。
哈哈一笑，卻發現對方滿眼艷羨的盯着火機瞧，
問道：“你喜歡？”
這火機的樣式精美，讓隋易覺得有點眼熟，忽而想起這是前同事，以前常在自己身邊炫耀的，剛才便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
聽得對方相問，不覺得有啥好隱瞞的，點點頭“呵呵，喜歡，不過一直買不起！”
伍哥絲毫不以為許，笑道：“放心，好好合作這些東西都會有……”
“不過，今日你伍哥我高興，手上這玩意就當提前預祝一切順利，先送你了！”說著直接拋過來。
害的隋易手忙腳亂的接過，本不想接的，不過感覺這類人猶好面子，拒絕等同不給臉，於是裝作訕訕的收下。
為表感激，連忙起身搶過桌上茶壺，給空杯續上茶：
“謝謝伍哥關照，那個……我不太會說話，有什麼不到位的您多擔待，這裏以茶代酒，敬伍哥，干！”
說罷一飲而盡。
伍哥見這小子還算機靈，沒有一直託大，也就不為己甚，豪爽的拍着隋易肩膀道：
“好，那旁的就不多說了，你這小兄弟我認下了，廢話不多說了，先談正事！”
隋易不說話，盯着對方靜候下文。
老伍輕咳一聲，示意左右退散開，才湊近了低聲道：
“後天，凌晨三點，鴻泰後院停車場，6個飛，有沒有問題？”
這裏面明顯有切口術語暗藏，隋易哪聽的懂，所以愣了愣，拚命想理解其中意思，卻是連腦殼都差點想炸了；
一時哪裏能想明白，抬頭見對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歷芒，煞氣十足；
心中一凜，暗道死就死吧，遂眼一閉擺出一逼視死如歸的模樣，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卻不曾想，對面伍哥卻是極為滿意的點點頭，笑道：
“好，到時候還是以信號為準，老弟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由於初次合作，又是旁人牽的頭，伍哥下意識的非常警惕，遂臨時起意比約定量增加了一倍，試試對方反應；
如果來人有不好的心思，或許卧底之類，第一時間的反應，要麼是故做爽快直接答應下來，等着自己入彀，要麼就是直接拒絕，或者討價還價；
只有像這小子這樣，猶猶豫豫的，明顯是思考一段時間，才很勉強答應下來，這才是初出茅廬的菜雞，該有的正常表現，才證明真心誠意合作；
卻未曾想，世上居然有陰差陽錯這麼巧的事，還巧的這麼恰到好處。
完全不相干的人兩個人，年齡，外形，身高相似也就罷了，還能帶着同樣的記號，已經巧到沒邊了；
還能在約定的時間，地點，雙方完美的錯開，並且隋易一系列無意識的舉動，都能完美的契合身份，令對面不致生疑，差不多可以算是巧的沒天理了！
出於習慣，伍哥在最後仍給對方留下小小警告。
隋易只是尷尬笑笑，含糊道：
“嘿，明白明白……”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方一會兒一個樣，弄的半點摸不着頭腦。
直到最後被禮送出門，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過關了。
離開大門走出一段路，直到對方看不到自己了，他才定住腳步。
考慮聽到的消息，明顯涉及到什麼不法勾當，要不要報警？
可又一想，其實自己所知甚少，連他們具體身份都不清楚，而且若是被問起，事情的起因，少不得要扯出自己落水這麼一檔子，丟人的事；
以及亂七八糟說不清的遭遇，況且說了也未必有人肯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有機會再看吧。
沒找到自己頭上，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吧。
提起報警，他又想起，剛才那條求救短訊，摸出手機一看，被調成靜音的手機，果然有幾個未接來電以及短訊，考慮了片刻，他選擇直接關機。
手機揣回褲兜，剛想繞道從側邊返回住處，卻不曾想迎面，半走半跑的來了位年青人，看外形高度與自己相仿，不由多看了兩眼。
卻驀然發現，這人手腕上居然也繫着，一紅一綠兩根繩子，對比自己手上兩根皮筋，隋易豁然醒悟。
隨即反應過來，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