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涉交換
就在剛才，隋易雙手接過文件夾的一剎那，那種黑白世界與正常世界顛倒的凝滯感，忽然出現！
下一刻，時間軸無限拉長的錯覺，再次充斥腦海。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又陷入一片無聲的恆寂世界，半點不能動彈。
嗖，輪盤再現！
但是，相比起兩次，本次輪盤稍有不同。
輪盤橫亘於兩者之時，並未由中心原點首先透出光束，而是由他手中的文件夾，陡然冒出一點星芒，一閃即沒飛入輪盤的中心原點。
隨即輪盤大放光明，變的璀璨剔透。
直到這一刻，黑白光束才從原點前出兩道光，直透兩人的眉心。
這一瞬間，隋易心中驀然生出一股明悟，輪盤直到這一刻才與自己，多了某種秘不可測的聯繫。
就好像一直寄居在他的客人，終於與他簽下了協議，表示需要長租。
然後，他終於透過輪盤，看到了那背後黑光。
也許用‘看’來形容他這一刻的感受，並不准確，嚴格些來說，他此刻所謂的‘看’，並非通常意義上用肉眼觀察，所謂的‘看’；
而是通過某種難以理解的方式，直接全方位的，從各個方位、角度，其中也包括所謂上帝視角的方式，從遠到近各個方向，將所有觀察到的現象，全都直接呈現在腦海。
否則，單憑他的肉眼，根本無法穿透前方那面神秘的輪盤。
也就一直無從得知，原來輪盤的背後，還有透出一道光，只是與正面相反的黑光。
經過此種另類的‘看’，他終於完整得睹了輪盤變化的全貌。
這種‘看’的方式，以他的理解，似乎是在通過與輪盤建立某種聯繫后，才實現的某種藉助溝通，反饋溝通的渠道，應該是在意識層面。
頗有點類似傳說中，精神力散發后目睹的效果，全面清晰且無有遺漏。
通過這種前所未有的方式，他看到下面與自己相連的白光，卻在背面透出時，轉變為漆黑光束，並連接到對面黃建權的前額處；
方式方法如出一轍，只不過更換了光束顏色，這其中肯定有門道。
然而，不等他思索其中關竅，大放光明的輪盤，片刻后又倏的層層斂去，並迅速斂回中心原點。
凝縮為一點藍色的爆炸絲芒，配合原本消失，此時忽然浮現至三分之二處的覆蓋絲芒，迅速漫延到末端，並洶湧如潮的直撲對面黃建權，並將其絞成碎光飄散。
一切歸位，輪盤蛻變，居然恢復成古樸柮然的最初模樣。
結束了？
當然沒有。
還原成古樸形態的輪盤，倏的似陀螺般飛速旋轉，並愈縮愈小，直至化成一抹原點為，才驀然化成一束流光，嗖的再度瞬間沒入他的眉心。
沒等他反應過來，意識已被這束流光，帶進一條彷彿時空隧道的甬道，隨即穿越這一條流光溢彩的隧道。
最後呈現眼前的，是一片浩瀚宛如星海的廣闊世界。
這是一片猶如宇宙星空的空廣世界，他不知道這是哪裏，輪盤為何會帶自己來到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又彷彿只是一瞬間、一剎那；
一時間根本無從分辨，懵懵懂懂中，只感覺這裏有些不像是真正的宇宙星空，無邊無際充斥着無盡的漆黑陰冷；
在這裏，他感受到絲絲親切與溫馨，很奇怪很沒來由的一種感覺；
無聲的世界裏，他無法感受到自己的身體。
自己是一種無形的意識思維存在嗎？
難以理解中，一陣奇怪的波動湧來，他被拉扯着極速飛遁，轉瞬間便來到了，彷彿宇宙中心的宏大世界。
在這方世界中，充斥着無數巨大的星體，但這些與最中心那方徐徐轉動，浩瀚宛如星海般巨大的輪盤比起來，堪稱渺小若沙；
如此無邊無際，巨大的古樸輪盤，彷彿才是它本來模樣。
而自己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正如撲火飛娥般，飛向輪盤的原點。
嗖，意識一陣恍惚，彷彿自己被吸進去了，又彷彿沒有，然後好像自己整個炸開……
嗯，黃建權的笑聲傳入耳中，周身異像消失，世界重歸現實。
定了定神，剛才記憶中的一幕幕，瞬間劃過腦海。
發夢了？
好像不是，如果沒見到輪盤，他可能如此懷疑，但見到橫亘天地，彷彿撐起宇宙的輪盤，他知道這一切，恐怕不單單不是錯覺；
其中可能還蘊含著，許多難以想像的深意。
體味中，恍然回神。
……
畫面重新轉回之前那一刻，笑聲中，黃建權背轉身去，明顯表示‘送客’的意思。
隋易心頭一動，看來時間上確實保持定格狀態，證明剛才所有發生的一切，不是在另一維度，就是只發性在意識層面？
再看對方一無所覺的樣子，那麼剛才絲芒攪碎的，最多不過是黃建權的代表影像一類。
這也側面證明了，輪盤不同於一般的實物，有着自己專屬，旁人不可見的特性。
那和自己倒底有何關聯，為何會選中自己呢？
剛才貌似與它多了某種聯繫，是否代表着輪盤對自己的某種認可呢？
認主？
還不用滴血？
甩甩頭，將心頭無腦雜念拋開。
想了想，覺得這種認可或許很重要，只是它是如何觸發的……嗯，貌似起因就在手上的文件夾，那突然冒出的一點星芒，好神奇！
低頭瞄了眼，這文件夾看來沒什麼奇怪呀！
而且貌似也沒什麼變化，是這文件夾本身有古怪，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要不把它帶回去研究研究？
呃……還是算了，不然不好解釋，顯得太古怪了點。
小劉那邊還沒溝通過，還摸不准他人心性怎麼樣，先不忙，不過可以先做個記號，事後再找機會研究。
做完記號，正想開門離開，忽然想起賈平那事，還沒商定具體時間。
不得不折回來，衝著黃建權的背影“差點忘了，賈平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解決？”
黃建權頭也不回“你想什麼時候？”
“當然是越快越好……”
“可以，那就明天吧……”這麼好說話，隋易狐疑反問“那今天行不行？”
“呵呵，你莫非忘了肖總今天開會，最快也要明天回來，你覺得沒有她的簽字同意，這事能行？”
聞言，隋易不由一滯，確實沒錯，可這廝怎麼突然好說話了，奇怪？
“好吧，那就明天，如果你依言辦到了，我也會信守承諾，把錄音刪除。”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他也乾脆。
雖然對死對頭的很奇怪，很可能有詐，不過既然一時想不明白，就先放着，反正只要把柄還捏在自己手上，諒對方也耍不出什麼花樣，除非他不在乎。
臨出門時，將東西交還小劉，隨後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人事部。
……
才走出辦公室沒幾步，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居然是肖總的電話。
奇怪，不是要去總部開會，在飛機上怎麼電話又通了？
一想時間差不多，或許是下飛機了，可這剛下飛機就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好像沒這麼重要吧……
這是出了什麼事？
帶着三分狐疑與忐忑，按下接聽鍵。
電話剛一接通，肖總富含穿透性的聲音，便直透耳膜。
“隋易，你怎麼回事？昨天一天沒見人影，我這還沒找你算帳，你這一大早，又給我來上一出好戲，是嫌你事太少，嫌的慌，啊！
居然把大樓保安都給招到公司來了，人家物業李總都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要弄什麼節目，怎麼你還準備在公司搭戲檯子……”
“冤枉啊，肖總，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空……”隋易解釋沒幾句，肖總已經不客氣打斷：
“好了，你不用解釋，現在立刻，馬上，去把公司門口的倆保安弄走，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給你十分鐘，有問題嗎？”
隋易忙不迭的答應，說話間他看到前台那邊，確實有兩名保安，約莫三四十歲，其中那高胖的那位，正圍着藍色機車，嘰嘰咕咕的對前台小安說些什麼。
“肖總，我看到保安了，他們可能覺得我那車騎進來不合適，估計只要把車騎走，就沒事了……”
聞言肖總想到剛才李總電話里，沒說具體的，只說讓幫忙協調下，聽意思有點不好形容，眼下倒是有點明白了，原來隋易把車子都給弄進大樓里，估計是電瓶車吧“……你剛才說把什麼車騎進來了？”
聽的肖總追問，隋易頓時有些心虛，有些磕巴的應道：
“那個……是……是摩托……機車……”
“摩托車！”哪怕隔着電話，隋易都能聽到對面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不由一縮脖子，趕緊把手機拿遠一點，以防被高音穿透耳膜，這才聽到肖總恨聲：
“好你個隋易，你還真沒取錯名，真可以啊，連摩托車都敢騎到公司裏面來，下次你是不是想把飛機也開過來，嗯……”
乾笑兩聲“那什麼，肖總我錯了……”
“好了，話說回來……我記得電梯不大呀，你怎麼騎上來的？”
隋易嘿嘿乾笑兩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正琢磨用什麼理由。
“算了，不用你解釋了，既然這都讓你騎上來，看樣子你這方面水平不錯，正好，有件急事需要你跑一趟，原本我想讓小邱出一趟車，不過現在還是早高峰，恐怕還是你騎摩托快一點……”
“啊！”隋易聽的頓時傻眼，大姐，我這車是順來的喂，你這順嘴叫我幹活，這叫私器公用啊，有沒有補助啊，我還打算先還回去再來公司呢？
“啊什麼啊，怎麼，你有意見？”
隋易哪怕隔着電話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意，連忙將頭甩成撥浪鼓否認“沒有沒有，我是想問……這個……去哪裏，事情很急嗎？”
他想問問時間是不是非常急，能不能順路把車還了，結果……
“建陽集團、十五分鐘，一樣東西，找馮利偉馮總……”聽的隋易又啊一聲，肖總惱了“你又啊什麼……”
“呵，沒什麼……”
肖總聽出對方言不由衷，電話里也不能拿這小子怎樣，恨恨的嗔罵“混小子，等我回來再收拾你，趕緊去，就這樣！”
氣惱之下，她只顧說了時間、地點、人名，卻忘了交代具體事情，便掛斷電話。
“可肖……肖總……喂喂……”電話已經斷了。
隋易連忙撥回去，卻聽到提示正在通話中，再撥居然關機了。
估計開會去了，只好恨恨的錘一下腦袋，暗忖自己幹嘛好好的，大驚小怪的叫一下。
唉，馮利偉是相當自以為是，也很討厭，自己不想和他打交道，可肖總有正事，對方想來也不敢怎麼故意拿捏。
最多不能換人的話，多帶個人去嘛，想來肖總也不會說什麼。
現在好了，什麼事都沒說清楚，她就火急火燎的關機，連具體什麼事沒交待清楚呢？
一樣東西，看樣是要去拿回來？可拿回來交給誰，肖總你沒交待啊？
唉，認命的嘆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免不了要和討厭的馮利偉打交道先，實在沒辦法，就等東西拿到，再電聯肖總吧。
總之，他是絕對不會去問馮利偉這個人的。
惡劣，自私自大，問了絕對沒好果子吃，還會給肖總丟人。
……
高胖保安正在前台，大談本大樓的安全管理制度，希望貴公司不要自誤云云，惹的正走來的隋易，聽的有些好笑，真是會扯虎皮大旗。
忍不住哧笑一聲，一直背對的高胖保安，聞聲終於轉過身來盯着他。
一旁同事，呶了一嘴，示意來的這位就是正主。
高胖保安不由斜睨了隋易一眼，輕抬下巴略帶俯視的打量下，輕蔑中帶點審視的味道，像極了警察逼視犯人的眼神，卻一直不說話。
惹的隋易心頭暗怒，這廝也是個愛裝逼的貨。
不過他也是見多小人，先不聲張，就那麼靜靜的站着，微笑着卻同樣不說話。
對侍片刻，高胖保安臉上肥肉一抖“這是你的車？”
隋易點頭。
“不知道大樓里不能騎車進來嗎？”
隋易笑笑搖頭。
“咦，你啞巴啦，我問你話哪！”
“這位師傅，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把車騎走了，領導還有事交待我去辦……”說著就要上車。
“哎，等等……”高壯保安豈容他輕易脫身。
圓臉上的小眼睛，閃動着几絲惱恨“我說，小夥子，敢情拿我們這裏的規矩當擺設，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喲呵，挺隨意啊，挺牛B啊！”
撲哧，他這話還沒完，旁聽的女同事，已忍不住樂出了聲！
隋易當然知道她笑什麼，雖然不是第一次，因為名字撞人槍口，惹人發笑，但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臉上發黑。
臉上帶着三分古怪，望着被人笑的莫名其妙的保安，想想還是正事要緊，決定先忍忍，遂扯着嘴角解釋：
“規矩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今天只是事急從權……”
可他不知道這高胖的保安，正是之前在門口，被他橫衝直撞嚇一跳那位，心裏正憋着火。
見他態度服軟，更加理直氣壯，哪肯輕易放過眼前戲弄自己的臭小子；
有倆臭錢了不起，開飛車也就罷了，還敢當眾橫衝直撞，嚇我哥倆一跳，這臉怎麼都要掙回來。
如果隋易知道自己，有心息事寧人，反倒令對方覺得可以得寸進尺，一定會非常後悔。
對方心裏正摩拳擦掌，準備待會帶下去，好好修理修理這富二代。
當然如果對方識趣，能夠擠出點油水來，那就更好了。
為了這點小算盤，剛才他還特意打了個電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和上級彙報一遍，這就算拿到尚方寶劍了。
嘿嘿！
小子，你等着。
……
這不，雖弄不明白自己哪句說錯了，惹的兩位小美女都笑了，還連帶着欣賞到波濤洶湧的風景福利，看的心裏痒痒，不過眼下還不是勾搭美女的時候。
“哼哼，事急從權，小夥子嘴巴很利索嘛，事急就可以隨意從權了，要是大家都像你這樣，我們這裏還怎麼管理……”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和我們下去先把事情處理了，該交罰款交罰款，要麼你找你們領導彙報下……”
摸不準這小子和領導關係怎麼樣，在打秋風之前，必須得先探探底。
隋易卻是聽的眉頭大皺，眼前這保安，明顯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嘖，真麻煩！
他這辛辛苦苦的工資，哪能輕易拿去交罰款。
看樣子要找領導出面，可應該找誰呢？
心中沉吟，嘴裏則敷衍着“呵呵，師傅嚴重了……哦，對了，師傅怎麼稱呼？”
“怎麼著，這就打聽我名字了，你打聽我名字幹什麼，想事後報復我啊！”說到這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氣勢洶洶的指着隋易鼻子道：
“告訴你，小子，我這是為我們大樓所有人着想，是為我們朝輝物業，做好監督管理工作，你不用想着事後報復我……”
他還想繼續色厲內吒扯虎皮，隋易卻聽不下去了“等等，我打個電話！”
正想摸出手機打個電話給黑面鬼，目前最方便就是他了，隋易不想和這保安糾纏下去，實在浪費時間。
不想，對面還想繼續滔滔不絕的，扛起安全大旗指責隋易，肩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杜鵬飛，杜鵬飛，呼叫杜鵬飛，杜鵬飛在不在？”
聽的高壯保安，連忙低頭應答“在呢，在呢，包總，我在！”
“你現在在青風？”
“是、是……！”
“哦，這樣，他們領導已經和上頭溝通過了，這事先放放，你先敢緊的把那騎車的小子，用後面的貨運電梯送走，免得上班了，被其他人看到，青風那邊可能還有任務，別給耽誤了！”
“可是……”高壯保安杜鵬飛，還想掙扎一下。
“可是什麼，你動作快點，把人給我從後面送走，快點，不然要你好看！”對面的包總，明顯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根本不聽杜鵬飛解釋，直接催着他送人。
聽的隋易心底暗暗發笑，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樣正好，自己正不知道怎麼下去呢，結果磕睡就有人送枕頭，用貨運電梯那是再方便不過。
高壯保安杜鵬飛，面對自家頂頭上司的吩咐，哪怕再不情願，也只能受着。
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好的，包總！”
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隋易，恨恨的道：“臭小子，今天算你命好，跟我來！”
說完帶着隋易，和一旁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同伴，一起走在前頭帶路。
隋易與前台的倆美女同事，打了聲招呼當即跨上機車跟上。
原本他還想給賈平提個醒，這兩天小心點，別給黑面鬼抓到把柄，把好事給攪黃了。
可看他還在一邊忙着，算了，待會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