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誤會
到了兵籍房,陸岩和程明芳稍客套了幾句后,便無話可說了,然而她大老遠跑來,又不能下逐客令,只好拿了剛才看的書籍,假裝看起書來。
程明芳以為他是嫌他自己配不上她,對她因此斷了念想,才如此淡漠,因此不願回去,而是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百無聊賴地擺弄着桌上的一支毛筆。
不一會說兒,她說道:“表哥你想不想當官,我可以和我父親說一下。”
陸岩果斷地回答道:“不必了。”
受了她父親的恩惠的話,他和她的關係便糾纏不清了。
程明芳見他如此逞強,以為自己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心,他才如此抗拒,便又說道:“我是覺得你本來就是狀元,在這兒可惜,才想讓我父幫忙,你不必多想了。”
陸岩將目光仍盯在書上,翻過了一頁書,說:“真的不必了。”
程明芳發現談話無法進行下去了,便百無聊賴地耍弄着毛筆。
見桌上有一疊空白的紙張,她便拿了最上面的一張,用毛筆沾了硯台里的墨水,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
無題
有個公子,名喚陸岩。
陸岩陸岩,木然木然。
”
下面落款處寫了一個“程”字。
寫好后,見陸岩正在專心看書,也不打擾他,將剛才寫有字的那張紙折了一下,由於陸岩的袖子就在桌的邊緣上,寬大的袖口自然下垂在桌下面,她便趁他未注意的時候,把它放在他袖口的口袋裏。
這紙條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太木然了,一點兒也不解風情。她想陸岩要是看到了這個紙條,定然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便不會受世俗所謂男強女弱方能在一起的觀點限制了。
陸岩雖然感覺到了她彷彿往自己袖中放了個東西,但又怕她寫的剛好是表白的紙條,要是當著她的面看了,又不好直接拒絕她,豈不尷尬,因此當作沒有發現她的舉動,作出全心全意在看書的樣子。
程明芳又呆了片刻,覺得如此呆下去也是無益,便起身說道:“表哥我回去了,你有空時可來宰相府找我。”
陸岩抬起頭來,面帶真誠的說道:“嗯,你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說完,仍坐在那兒,也不打算送她,程明芳只好自己走了出去。
陸岩見她出去,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看書,他早已經忘記程明芳在他袖口那兒作的小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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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陸岩從樞密院出來后,向自己昨日新買的一處院宅走去。
這處院宅座落在京城西郊外,和孔蘭現在住的地方不到半個小時的時辰。院宅並不大,正房六間,側房三間。現在宅里只住着他和田五兩個人。
他之所以買下這個院宅,是因為孔蘭那日說過不久就會向太子殿下婉言相拒,想到到時自己又不可能帶她回明城,畢竟他母親那兒他可能無論如何都說不通,萬一帶她回去,必然會矛盾不斷。因此在前幾天,他就買下了這處院宅,作為之後他和孔蘭的住處。
今天,見了程明芳后,他反倒比平日更想念孔蘭了。
雖然他兩天前旬休那天剛見過她一次,但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她知道他專門為她買下的這處院宅,因此他到院裏牽了馬,也不進屋稍歇息下,便往門外走去。
田五見他這個時辰還要出去,問道:“四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啊?”
陸岩說:“出去逛逛,你今天早些休息吧。”
田五說:“是,四少爺。”他平素就睡得極早,一般天剛黑吃了飯就睡了。今日自然也不會例外。
陸岩出門後上了馬,向孔蘭住處騎去。
到了那片樹林中,他看到孔蘭的後窗戶是開着的,那兒並沒有放着什麼花盆,知道太子不在,於是安心地在樹林邊緣等待着孔蘭發現自己。
此時天色已略微黑暗,孔蘭房中已亮起了燈光,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現自己,但也不好走到前去,以免引起他人注意,當下只好希望她能向窗外看上一眼。
孔蘭原本已經洗漱完畢,正打算把窗戶關了,驀然看到陸岩在樹林的邊緣徘徊着,心道他今天怎麼又來了。但又不忍心讓他空來一趟。於是對敏兒說自己要出去散散步,便出了院子,往樹林走去。
走到陸岩跟前,她嗔怪地說道:“前兩天才見了,怎麼今天你又來了?”
陸岩故作神秘地說:“帶你去個地方。”
孔蘭見他今天又要帶自己去個地方,問道:“什麼地方,還是那片白菊地嗎,我們已經去過兩次了。”兩天前,他又一次帶了她去過那片白菊地,想來這次可能還要去那兒。
“不是。”他答道。
“那是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把她抱上馬匹,自己也上了馬。
約半個時辰后,他在新買的院宅前將馬停了下來。把她抱下馬匹。
“這是哪兒?”她好奇地問道。
站在關着的院門前,只見院宅地處頗為幽靜,院外有若干大樹依牆而立,院內亦有若干樹木,看來這院宅白天看着應是頗為雅緻。
“你以後住的地方。”他說。
“什麼?這是你買的?”她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說。
“嗯,這便是你以後住的地方,當然,也是我住的地方。”因為怕驚醒田五,他輕聲說。
“你不覺得自己買的有點早了嗎?”她責怪他道。
“不早。難道到時你和太子殿下說后,我要讓你居無定所?當然得提前買好。”他摟了她的腰說道。
“我到時肯定要回家去。難道我和你無名無份,便住在一塊?”
“這麼說來,我們現在也無名無份的,可是你卻任由我摟着。”他笑着看着她說道,然而在黑夜裏,他只能看到她面孔的輪廓。
“拿開你的蹄子。”她故作懊惱說道,欲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
他的手卻摟得更緊了。
他輕輕開了門,帶着她往院內走去。
“你放不放開?你不說我們現在無名無份的嗎?”
“我說的是你的意思,我自己可不這樣認為。”
“但始終無名無份啊。”
“名份只在心裏。懂不?”
“不懂。”
“不懂也無妨,你到時只需在這住着,慢慢懂也可以。”
院裏一片黑暗,他帶着她從院裏走過,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兒就你一個人?”她問。
“還有一個田五,他肯定早睡了。”
知道這院裏還有其他人住着,她便輕了些步子。
到了房間裏,他打開了門,找到放火石的地方,點了燈。
迴轉身來時,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昏黃燈光下的清麗面孔如添了一層柔美的光芒,無比動人。
他輕摟着她說:“這世上竟然有你這樣的女子,竟然有我這樣的男子。”
他誇她的時候,大言不慚地連自己一起誇了。
“不知害臊。”她說。
“我後面的話是替你說的……”
“誰說我一定會說這話了?”
“就知道你不好意思這樣誇自己夫君,我才替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