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粗中有細
佟佳·珍珍冷個臉,指責道:“小榮子,面在你初犯,這次就這麼算了,若有下次我就告訴姑姑。”
小太監一面朝著眾人道謝,一面給眾人磕頭道。
“行了,咱們走吧,”烏拉那拉看小太監腦袋上已經滲出來鮮血,瞄了其他三位一眼,出言說道。
鈕祜祿·凌薇柔柔一笑,撫摸一下她的手,輕聲說,“純敏妹妹,還真是菩薩心腸。”
“真是姐妹情深啊。”佟佳珍珍譏諷一笑。
“行了,大家走吧,現在都已經午時啦,回去梳洗一下吧,”石靜怡走出來笑着和稀泥道。
小榮子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恭敬的說:“諸位小姐請跟我來。”
太監小宋子引領她們到各自的房內,春桃和夏月早已經將房間整理完畢。
純敏坐在床上扭動着發硬的脖子,笑呵呵的說:“夏桃,屋裏有問題嗎?”
“熏香會導致人昏昏沉沉的、精神不濟,”春桃寒着臉說道。
剛剛進宮第一日,就有人對格格下手,讓春桃心生警惕,也覺得這次入宮非同一般。
純敏挑了挑柳葉眉:“查一下。”
“是,主子。”
“還有鈕祜祿·凌薇她對我關注度太高了,我覺得不太對勁,”純敏拿過切好的酸酸甜甜的紅富士咬了一口。
烏拉那拉氏一族,雖入關后無族女進入後宮。
但是清太祖愛新覺羅·努爾哈赤最寵愛的阿巴亥即孝烈武皇后,是烏拉那拉一族的。
她的兒子乃是清朝赫赫有名的多爾袞。
順治帝期,多爾袞名為攝政親王,烏那拉那一族雖明面不處於重要角色,可卻是多爾袞最為信任的。
為了掌控順治帝的一舉一動,多爾袞暗地裏在宮內安插不少暗線,其中多數都由烏拉那拉一族負責安排。
在多爾袞暴斃后,他唯一的獨生女愛新覺羅·東莪,便拿着宮中暗線作為交換,保她一生平安。
索性費揚古父親是言而有信之人,直至今日愛新覺羅·東莪雖嫁於內蒙,卻活得更加肆意安穩。
不過這些暗線,到底是經過順治和康熙幾次後宮大清洗,損失不少人。
但因這些年烏拉那拉府上從未啟動暗線,卻也讓不少暗線得以倖存。
另一面皇貴妃匆匆忙忙地走進房內,就見康熙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平常練字的紙張。
面色羞澀,快步走過去,“表弟,你怎麼隨便看人家東西啊?”
康熙抬頭望着貌美如花的皇貴妃,溫柔一笑,“怎麼表姐的墨寶,還不准許朕看了?”
“那有的事情,只是這幾張人家寫的不好,”皇貴妃面帶嬌羞的搶過康熙手中的紙張,將其飛速的丟到一旁,快速抓着康熙的手臂。
康熙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無奈的笑了笑,“仙蕊,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
皇貴妃扭頭瞄了一眼低頭不語的一眾宮女太監,頓時端坐起來,含情脈脈的說:“還不是因為皇上,”接着好奇的問道:“表弟,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啦?”
“要是十天半個月不來看你,你就得上房揭瓦,”康熙哈哈大笑的說道。
“表弟說的什麼話,我可是端莊文雅的皇貴妃,”皇貴妃面色頓時變得威嚴起來,只是那溜溜轉的眼珠,向左向右看,偏偏卻不敢看康熙。
“是、是、是,你是朕端莊、文雅、大氣、貌美的皇貴妃,”康熙帝一字一句的附和,又問道:“那幾個小姑娘怎麼樣?”
皇貴妃眼底劃過一抹深思,伸手握拳,輕輕捶着康熙肩膀一下,似吃醋般說道:“都是好孩子,怎麼表弟看上誰了?”
“休得胡說。”康熙板著臉斥責道。
皇貴妃聞言,驟然眼底泛起一抹抹淚光,鼻子微紅。
小嘴還喋喋不休的斥責道:“我就知道皇上嫌棄臣妾年老色衰,
還以侍疾名義招她們進宮,姐妹們都說我重病還拉着皇上不放手,嚶嚶嚶……”
康熙瞬間感覺頭更疼了,忙着將她摟入懷:
深情似水般的說道:“表姐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我這是給皇子們看福晉,你這一天天想什麼呢?”
“真的?”皇貴妃抬頭看着康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真的,不是你說要給胤禛看看福晉人選的么?”康熙沒好氣的說道。
皇貴妃愣了愣,方起確實說過此事,吞吞吐吐的說:“可都是給胤禛的?禛兒雖然是我養育皇子當中最為出色的,但是她畢竟生母是烏雅氏啊?”
皇貴妃也萬萬沒有想到康熙會當真。
雖四阿哥是她抱養的,可玉簡上寫的生母烏雅氏。
這幾個姑娘家身份背景無一不貴重。
太子尚且未婚配,有着包衣奴才出生的四阿哥能有這麼強大妻族的福晉么?
皇貴妃心中滿是疑問。
“提前看看總是好的,你看看打緊,很多皇子和宗親都到年紀了。”康熙似答非答的說著。
“臣妾知曉啦。”皇貴妃乖巧的沒有在說話。
次日早朝。
朝堂之上議論紛紛,只因為想來默默不出聲的鈕祜祿·法喀突然提出來與俄羅斯修訂條約之事。
說起這條約乃是後世著名的中俄《尼布楚條約》。
原本修改條約之事也並非什麼意外之事,兩國之事修修改改、吵吵鬧鬧也實屬正常。
偏偏是四月初五日,俄國戈洛文使團派使者洛吉諾夫至京。
向清廷議定中俄邊界使團領侍衛內大臣索額圖致函,內容有請中國代表團前去會談,雙方人數均應相等。
如今郎坦、薩布素、索額圖、佟國綱都快到達地點的時候。
偏偏來個馬後炮,這如何不讓人惱火。
要知道當時因為這個條約條款之時,真是吵得朝堂上上下下議論紛紛。
而且對於在座眾位大臣而言,尤其是汗臣而言,鈕祜祿·法喀提出的議案,真的是很具有衝擊力。
“我看鈕祜祿大臣乃是武將之人,不通文墨,我大清國乃泱泱大國,
怎能如是都與金錢掛鈎,真是有辱斯文!!!”一白髮飄飄的御史走上前,義正言辭的大聲斥責道。
眾多武官一聽,頓時氣得面色漲紅。
“馬老頭,你說什麼?俺們武官怎麼了?沒有武官?怎麼保衛江山?靠你們這幫文官的三寸之舌?”一個五大三粗身的男子走上前叫陣道。
“你……你……”那御史官員面色如張飛般漲紅,右手捂着心臟處,喘着粗氣。
“我感覺老鈕提出來的挺好的,說的挺在理,咋了他們挑釁咱們,
咱們管他們要點錢咋了?難不成還得給他們錢?”武官博爾丹大眼睛使勁瞪着御史,粗聲粗氣的說道。
御史一聽,頓時走上前去,抓住武官漏洞說:“我大清乃泱泱大國,皇上乃盛名之君,
自然要讓那些小國家知道咱們寬容政策,就像是高麗和日本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博爾丹一拍手,似乎想到什麼,牛鈴般大小的眼眸伸出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