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降臨
林特立並沒有離開聖河市,他在居民區一直心情低落地晃悠,頭低着,走着。心裏非常悲痛,還在想妹妹的事情。恐怕是自己傷心過度了,沒有好好想妹妹的話,讓他離開也許是為他好。
“年輕人,這麼晚了,在這麼冷的外面幹嘛呢?“一座亮着的房子門口站着一位長者,雖然身材不高,還稍微有點駝背,但是聲音極其威嚴。似乎是一位久經沙場的長官。
“您老不也是嗎?身體要緊。“林特立反問。
老頭笑了一下,揮了揮說:“早就習慣了。你叫什麼名字,後生?”
“林特立。”
“林特立”老人嘴裏默默咀嚼着。望着地上思考了一下,隨即說:“林特立,進來坐一下吧。”
林特立連忙揮手,說道算了算了,自己要離開聖河市了。
老人頭突然轉向林特立,有點吃驚地問:“你要離開聖河市?“
林特立點了一下頭,心裏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這個人這幅表情。
老人閉着眼睛笑了一下說:“我叫錢夜,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啊,所以才站在門口觀天。年輕人,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你的家人呢?“林特立問。
“大兒子死了,終身未娶。二兒子在首都那呢,現在也年末了,不知道今年回來不。他倒收養了一個日本女兒,見過幾面。她剛回來,現在在那個御天炮台那呢。”說罷便指向遠方那個龐大的東西。
“抱歉啊,讓您回想起不好的記憶。”
“沒什麼,想道歉啊?來來,進來,哦,這裏還有我那個孫女愛吃的甜甜圈,我倒是吃不下這洋食物。”
老人邊說邊拉林特立進屋,林特立支架不住,還是跟着進去了。
堂屋裏不是很豪華,一進門就有一幅字,上面寫着:“家和萬事興”
電視屬於稍微陳舊一點的一代。沙發和妹妹那個房子裏的一樣,果然是基礎傢具。
錢夜老人給林特立倒了一杯茶,然後遞過去一個甜甜圈,這可真是中西混合吃法…
“你是林蘊玲的哥哥吧。”
林特立差點噎住,含着甜甜圈問:“您怎麼知道?”
“別誤會,年輕人,林蘊玲和我認識的,她有時會路過我家門前,一來二往就熟了。而且啊,我總是聽說她有個失聯多年的兄長,每次說起她哥,也就是你,總是會哭呢。她看起來很愛你呢。”
“是…是嗎?”林特立開始回憶起妹妹的話,后聯繫了妹妹的一些表現之後他知道了,妹妹可能是在保護他!
林特立猛地站起,這時遠方傳來極其巨大的聲音。
錢夜眨了一下眼睛,說:“林蘊玲開始工作了啊。”
“你是說我妹妹在那邊?”林特立吃驚地問道。
老人點了一下頭,他隨即連招呼都不打地跑了出去。
老人猛地大吼:“年輕人,跑這麼快乾嘛?不在房子裏待着,熱浪會把你弄傷的。”
可是林特立沒有聽到,剛要動身,瞬間一股強光照得他什麼都看不清,眼前白茫茫的,熱風猛烈地吹來,耳朵和臉以及手都被被風中的渣粒划傷了好幾道血痕,頭髮往後直卷,非常疼。
終於結束了,林特立緩了緩,向御天炮台衝刺而去。
錢夜在窗戶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為何嘴角微微上揚。
“很好的苗子呢。”
…………………
林特立快速地跑着,到主道時發現一大堆人群如海嘯一般向他噴涌而來,他差點沒給撞到,他看到許多孩子不小心被撞倒踩踏,父母想拉起他們但是手被瘋狂向前的人群分開。兒童痛苦的嚎叫聲沒有蓋過人們的慌亂聲,或者人們的自私之心。
好幾名警官在高點的地方拚命的狂吼,但是根本沒效果,說是你的,做是他們的。
他們就只好去救那些被踩踏的人。
林特立矯健地在人群里飛過,瞅准間隙,抱起了一個倒在地上的小男孩,隨後跳到路邊。男孩臉上已經髒的不堪入目,有的鞋印子上的石渣甚至鑲進肉里了。嘴角和鼻子裏還有血沫,不過還是醒着的,看着林特立痛哭流涕。
不久男孩的父母找到了他們的孩子,他們充滿感覺地看着林特立,父親甚至跪了下去,林特立嚇了一大跳趕忙攔住,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這可是我們的獨苗…謝謝…謝謝…”男孩的父親泣不成聲,直說謝謝。
林特立心裏一陣難受,他望向馬路,人群已經走了過去,地上有許多人倒在那裏,多為老人和小孩,有的在痛苦地叫着,有的早已沒了氣息,瞳孔因為疼痛和死亡而睜開的極大。身體呈奇怪的形狀。有些之前被衝散的父母看見自己可憐的孩子,不禁失聲痛哭,感覺肝膽俱裂。
他默默地跑向妹妹的房子,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應,便踢了幾腳,但是那是防盜門,便拿起旁邊的一個鐵鎚一輪打碎了窗戶進了屋子,屋子裏沒有人,一切都非常整齊,沒有收拾和慌張移動的痕迹。
房子裏的一個角落裏的東西重複着一句話:“隕石即將襲來,請各位前往聖河市軍事基地的飛機廠處。請注意安全,不要貪念財務,請勿亂擠亂碰,嚴格聽從指揮….“
“蘊玲該不會真的…“林特立拉扯着自己的頭髮,打開門。向御天炮台的方向全力跑去。然而過去時只發現有一群武警圍着大橋,而那有兩個女生在那裏站着。
林特立大喊:“有誰看見一個18歲左右的馬尾女孩了!?“
沒有人回答,只有一個讓他有點熟悉的橙色頭髮的女孩轉了過來頭。
他認為那個人也許知道點什麼,便一步躍上前面,看着她,焦急地問:“你知道林蘊玲這個人嗎?她在哪裏?我是他哥哥。“
“你不認識我了嗎?林特立….同學“對面的橙發女生聲音顫抖地說。
林特立心裏強烈地一震,微微地呼出了“池“這個字。
他隨即使勁地搖頭,心想不是這個時候。雙手按着歐陽池的肩膀問:“你認識林蘊玲吧!她在哪?“
歐陽池臉色十分猶豫,不敢看林特立的臉。也許去了那就是送死。
“哦,你是她哥啊。諾,她在那。“石田櫻事不關己地指着御天炮台。
“石田櫻!“歐陽池憤怒地對她大吼。隨即握住林特立的胳膊,認真又近乎威脅地說:”林特立,別去,會死的。“
“你永遠是個不會撒謊的女生,現在也還沒變啊。抱歉,我不信會死。”他臉色平靜地說完後手使勁一揮,跳上一輛武警的摩托,隨着一聲發動機沉悶的爆發聲,在一秒之內林特立飛上了橋。
“林特立!”歐陽池大喊。
只能見一個黑點了。
風微微吹拂着,歐陽池的頭髮略微散了起來,她默默地嘆道:
“你果然也未變啊。”
石田櫻拿着一個平板在一旁默默地敲了一下歐陽池的肩膀,歐陽池有點沒好氣地問她幹什麼,石田櫻把平板拿起來給歐陽池看,默默地說出了一句難以置信的話。
“那枚隕石突然加速了。”
摩托發出極其巨大的響聲,猶如一頭猛獸。迎面而來的風颳得他臉都變形了,淚水一個勁的往外飛,再加上是冬天,任何暴露在空氣中的他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紫紅色,尤其是手部,簡直要裂開。但是他絲毫不感到痛苦,他只有一個念頭:趕上!
林蘊玲找到了她的項鏈,她剛一打開門,發現頭頂出現了轟鳴的聲音,雖然這不可能這麼快,但是一個雲朵上出現了黃色——隕石高溫的標誌。她心裏突然一陣絕望,腿軟了,一個少女坐坐在地上,極度恐懼地望着天空,等待着灰飛煙滅。手上的項鏈上出現了一顆淚水。
然而,隕石沒有出現。
天空中發出“砰砰砰“般的金屬機械發射什麼東西的聲音。
一大群“穿雲箭”穿雲而過,以御天炮台為中心四周每隔一段距離擊中一個地方,刺進聖河湖的掀起極其大並且高的水柱,簡直如同巨型間歇泉。
嗵嗵嗵!嗵嗵嗵!極其有規律地循環。待最後一個完成後,形成了一個“鳥類“包圍着御天炮台。之後天上猛地一聲類似於艦船的喇叭聲,它們便開始彎曲。接下來的景象讓林蘊玲膛目結舌——一個光滑的半圓白球首先靜靜地穿過雲層,然後兩片極其寬廣的類似於葉子的暗黑色固體也落了下來,隨後4片,然後8片,最終一個類似於寶塔的東西是它的尾部,而那裏連接着32個口!那裏就是這些東西的發射處。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她心裏恐懼地想着,同時她也想起來了,跑啊!
她好不容易跑到大橋邊,發現大橋被一個之前的那東西給劈壞了,並且自己也不會游泳,她便看了左邊那座人工山,過了山那邊再走不遠處,正好就是軍事基地了。
她動身前望了一眼那個天外來客,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類的最大建築,根本只有那個東西的三分之一大!
在聖河市軍事基地,兩個人望着大屏幕上的那個玩意。
一個就是錢夜老爺爺,一個是之前來歡迎林特立的那個栗色發色中年人,他們下面就是作戰指揮中心,每個人臉色凝重,整裝待發。
“終於來了嗎,在扔了那麼多顆隕石,在和我們打了點點小仗后終於來了嗎!“
栗色中年人非常激動。一隻手不斷地瞧着欄杆。
錢夜默默地說:“兒子,你堵上鮮血保護的這個星球,如今又要被後生們守護了。這次的戰爭,恐怕是地球的終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