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道要露餡？
好在柳清影會穿她們這古人的衣服，拾掇完畢道：“嬤嬤，你進來吧。”其實嬤嬤也只是在屏風外隨時待命。
“姑娘喚老奴什麼事？”嬤嬤依舊笑的慈祥。
“有刷牙的東西嗎？”柳清影露出她的兩排潔白的牙齒。
“在這呢，老奴都給姑娘準備好了。”
柳清影一看，挑了挑眉，眨巴了幾下眼。
鹽？
刷牙、漱口、洗臉、梳發……
面對一桌子的飯菜，柳清影心裏直嘖嘖嘖，地主果然是地主！你瞧瞧，這吃個早飯都能吃出個花兒來。包子、蝦餃、花捲，美食樣樣精緻，讓人看了也是胃口大開啊。
柳清影嘴裏還吃着東西，說話含糊不清：“嬤嬤，你家主人現在這個時候在府里吧？”
“在的在的，姑娘吃完飯就可以去找少爺了。”這府里的人怎麼都這麼熱衷於自己去找宋雲之呢？
“嗯，好吧。”
墨香閣內，宋雲之剛接到皇帝下發的旨意，要他先休息幾天，回頭再找他彙報事情；聽到外面有人稟告：大夫和昨個兒那位姑娘都來了。
院子外，柳清影除了打量院落的景緻擺設就是看向和自己並排站着的那位老頭了。
老中醫？這宋雲之有啥病？
“叫他們倆都進來吧。”
得到允許之後，兩人進入了宋雲之這院裏的前廳，此人正坐在案幾前喝着茶。
“兩位請坐吧！吳大夫，勞煩你給這位姑娘看看。”
這可令柳清影猝不及防了，宋雲之居然是給她找了一個大夫。想想也是，自己昨天和他裝失憶，但那不是權宜之計嘛！這對自己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真是沒想到謊言這麼快就要被拆穿了嗎？怎麼辦呢？
“姑娘說自己失憶，看你身子骨也弱，我就自作主張先為你請了大夫給你好好檢查、調理一番，姑娘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呵呵……”
面對這個鬍子花白的老頭，柳清影覺得自己還真是不宜說謊的體質。看吧，這麼快就要露餡了！
在老頭兒的蹙眉注視之下，柳清影低下了頭心虛不已。
卻聽到他說：“老朽看病多年，對這病卻是有些孤陋寡聞了，這位姑娘脈象正常，若是說她是受了什麼刺激失憶了也未可知。另外姑娘你身體健康，只是有手腳冰涼之症，我開個方子，你用些溫補的藥材好好調養着也就無大礙了。”
呃？手腳冰涼的確是的，就是這失憶……可是自己信口胡謅的呀？這都能讓他把脈給診出來了？對於這位中醫的話柳清影持保留意見，疑問存留於心吧！不過先不管他，過了這關再說。
不管怎樣，這樣應該可以打消宋雲之的疑心了吧？
果然，宋雲之聽了這話過後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就吩咐道：“府中庫房裏需要再添些藥材了，我會吩咐嬤嬤以後按照大夫的方子每日晚膳后煎藥給你喝。”
“多謝公子。”說罷，白書帶着大夫走了。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宋雲之站起來走到柳清影的旁邊問道。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多謝公子昨日帶我進京城，不過我留在這邊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從昨天下了馬車開始，柳清影就感覺不對勁。昨天她明明只是問路，怎麼最後就變成了已經在這裏住一晚了呢？
“姑娘別擔心，我沒有惡意。”宋雲之看着她道。
“姑娘一來失了憶又沒了恩人，已是無親無故；二來偌大京城，你獨自一人在外難免會遇上壞人，根本無力抵抗。你既沒有住的地方，又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更沒有防身的能力，我想這是你目前的處境吧？當然昨日白書和我說了你之前的打算，我覺得當丫鬟—不可以！”
“……”說的我竟無言以對，不可以就不可以吧，還不是你的那個小侍衛的主意！
“所以你這幾天先住下來，什麼都不用擔心，還有想要什麼就說，等你想好了之後該做什麼，我們就再議。”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
走在路上，柳清影還是不安，心想：這個人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讓自己順着他的思路走，今天的三言兩語就讓自己不得不‘樂意’留下來，可是他為什麼要自己留下呢？唉，想不明白。
“姑娘？姑娘？”看着柳清影正在出神，錢嬤嬤詢問。
“啊？有什麼事嗎？”
“姑娘是要回去，還是在府里逛逛？老奴可以帶姑娘轉轉。”
“那就逛逛唄，走吧。”
昨天剛進府，就只看到了東西兩院還有中堂與倒座房，不過就前面這個佈局就已經不小了，當錢嬤嬤帶着柳清影穿過幾重月亮門不停往後走的時候，府中景緻豁然開朗起來。
這是后宅的最後一道門了，邁過去，入眼即是水榭園林。湖光山色中，柳清影就沿着長廊慢慢的走，一處水中成群結隊的紅色錦鯉在水中嬉戲，時而隱匿湖中，時而躍出水面，叫人看了好不欣喜。
遠處亭亭玉立着大片粉色荷花，稍微高些的地勢上建有飛檐亭台，柳清影順着廊道走至一處水榭再看之時，綠樹掩映、各色花朵點綴其間，設計大氣雅緻；出了亭台，柳清影的目光又被怪石林立的假山所吸引，所謂千瘡百孔，人可自由出入其中。
岸邊圓潤卵石堆砌，柳樹參差不齊，柳清影笑着拉了一下垂下來的柳枝，心情莫名愉悅。
錯落有致的景色十分秀麗，看來設計此園林的人的確別出心裁，也定是個高雅之人。逛了一圈，柳清影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有蠻久的了，這樣一看，王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粗略估計也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了，真—豪宅！
“嬤嬤啊，你們家少爺身份很尊貴吧？這宅子很大呀！”
“姑娘猜的沒錯，放眼京城，這宅子可是最大最好的府邸，不然怎能配得上我家王爺的身份呢？”
“那倒是”，王爺？她也懶得多問，省得他們起疑。
“我的腿也走酸了，我們回去歇會兒吧！”
“是，姑娘。”
回到西院，柳清影端起茶壺就倒了杯水解渴，邊喝邊說道：“嬤嬤，有紙嗎？軟一點的。”
“有宣紙，軟些的倒是沒有，姑娘要紙做什麼？寫字嗎？老奴去給你找。”
“嬤嬤，我知道了。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吧。”柳清影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
“姑娘下午可有什麼打算？”柳清影剛午睡醒呢，腦子還有點暈，隨口就答道：“有什麼好玩的？大熱天的，下午我都不想出去。”
聽了這話，錢嬤嬤抿着嘴偷樂，“姑娘，京城裏好玩的東西多着呢，以後你就知道了，只是老奴見着姑娘這剛醒時的模樣真是好看，不如下午就去挑些胭脂水粉還有衣服什麼的，怎麼樣？”
“嬤嬤，我哪兒來的錢打扮啊，就這樣挺好的，不如你先給我講講咱們這兒的風土人情唄？”
“老奴遵命。”
“姑娘既是從山上下來，必定不知這京城裏啊，那可是繁華的很吶，因為太平盛世已經有二十年，我朝子民多崇尚寧靜祥和的生活，這年輕的公子小姐的都喜歡吟詩作對的……
哎，對了，有機會姑娘可去街上看看，沒走個三兩步，你還能看見胡人呢！”
“等等，有胡人的話，是不是代表有譯官呢？”
“有的有的，皇宮裏有，民間也有，不過再具體點的可不是老奴能知道的了。”
“沒事，回頭我再向別人打聽打聽，謝謝啊！”
“姑娘真是客氣了。”錢嬤嬤笑眯眯的答道。
……
到了晚間，當柳清影躺屍在羅漢床上大腦飛速運轉之時，感覺有點不對勁，當她已經不知道打死多少個蚊子的時候，柳清影終於忍不住叫人了。
“來人吶，怎麼這麼多蚊子啊？有花露水嗎？”
“姑娘，花露水是什麼？姑娘可別再躺着了，我來給姑娘扇扇風，蚊子就不追着你叮了。”
柳清影抓狂：“這樣下去怎麼行？等我去找點東西。”
“府里有大夫嗎？”
嬤嬤很是疑惑：“有的，我帶你去吧，不過姑娘要做什麼？”
柳清影挑眉笑着看她不語。
府中藥房，吳大夫正在研究藥材，柳清影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大夫啊，你這裏有沒有薄荷葉之類的東西？另外要有驅蚊、止癢效果的藥材還有香料這些東西？”
“我這裏有不少，但姑娘要這些做什麼？”
“這個你就別管了，不過到時候還請你幫我個忙。”
“沒問題，姑娘還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嗯，小瓷瓶也有吧？對了，嬤嬤吩咐人幫我找一些竹管行嗎？大概一根手指頭這麼粗的，將竹節打通。”柳清影又轉過身對錢嬤嬤說道。
“沒問題，姑娘等着吧。”說著就要走。
“哎，等等，忘了最重要的，有酒嗎？普普通通的就好。”
柳清影看着兩人都疑惑的看着她，笑着開口：“我要做的可是好東西，你們就別問了，先聽我的吧。”
兩人對望，后又各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