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大結局。
三年後。
京都城,天子腳下,昌明隆盛,富貴繁華。城東長寧街盡頭,有一座金玉滿堂的公候府邸,內有重重朱樓碧瓦,間有綠蔭翠柳掩映,正是當今皇后的娘家,威武將軍府。
三年之間,說長不長,說不長也是變化頗大。
如今滿臉稚氣的曲蝶衣已經成長為一名娉婷搖曳的女子,而她的娘親李氏則嫁給了步天翎,並在今年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皆為男孩。
食樓如今遍佈整個天瀾國,名聲美揚。
她的陌哥哥從溫皇手裏接過帝位,已於今年六月正式登基。
而接下來,整個京都城最為重要的恐怕便是金秋十月帝后的大婚。
“哇,好漂亮的發簪呀?!”將軍府後院,蝴蝶閣中,鶯歌瞧着曲蝶衣手旁紅絨布鋪墊的錦盒中的那支金累絲鑲寶石玉兔銜紅蘿蔔發簪,忍不住驚嘆道。
自從三月,郡主從雲水鎮來到京城以後,面上巴結,內里說閑話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在溫止陌登基以後,還有好多等着看曲蝶衣的笑話。目下她只想把屋子裏這些金碧輝煌的首飾仍在他們的臉上,讓她們好好看看,什麼叫做笑話。
“東西帶過來了?”沒有理會鶯歌話中的憤慨,曲蝶衣話鋒一轉。
三年的時間,足矣讓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成長為面不露怯,姿態怡然的貴女,當然,這一裏面少不了溫止陌的功勞。畢竟那些嬤嬤、夫子不是白送到雲水鎮的。
“回郡主,還要等一會兒,小將軍說一會兒派人送過來。”聞言,鶯歌忙福禮,脆生生道。
今天一大早,曲蝶衣便叫她去前院找小將軍步灼華,說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那裏,叫她去拿,然,她過去以後,小將軍卻說一會兒自個來送。
真是奇怪。
說起來,郡主和小將軍之間也是怪怪的,說是兩人關係好吧,郡主總是躲着小將軍,但是關係不好吧,小將軍又時時護着,連大姑娘都沒有這般關心。
論鶯歌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曲蝶衣之所以時時躲着步灼華,便是源於上一世。
有些事,沒有開始,便不會有後續。
正午,八月的毒日正當頭,即便已是到了夏末,這熱浪也是依舊熏蒸的人不好受,曲蝶衣翻來覆去的睡不好,正巧大姑娘步婷婷也難以入眠,大晌午的便帶着丫鬟頂着日頭來找曲蝶衣說話。
兩人一合計,屋子裏即使放着冰盆也是熱,便相約去了蓮塘里掐蓮蓬。
步婷婷,是步天翎已逝妻子的孩子,性格和善,同曲蝶衣玩的倒是不錯。
是以兩人總是相約。
蓮塘里的荷葉還碧綠着,一眼望去茂盛極了,正有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兩隻小船悠閑悠閑的往藕荷深處划......
“蝶衣,你緊張嗎?”步婷婷忽的問道。
“緊張?”聞言,曲蝶衣摘下臉上的荷葉,嘟囔道,“緊張什麼啊?”
“當然,當然是成親的事情啊。”說到一半的時候,不知為何聲音突然降低了一半。
“那有什麼好緊張的。”見狀,曲蝶衣莞爾一笑,“我和陌哥哥我們算是青梅竹馬,我可是他一手養大的,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吃飯睡覺而已,有啥好緊張的。”
“唔——”步婷婷頓了頓,“這倒也是。”
見她沉思了下來,曲蝶衣再次把荷葉蓋在了臉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而這一養,便養到了下午。
距離大婚的日子滿打滿算也就只剩下一個月零七天,所以八月二十一過,李氏便緊鑼密鼓的籌備曲蝶衣的婚事,務求要樣樣做到完美,力求讓曲蝶衣風風光光的出嫁。
三個月前,溫止陌便着力讓錦繡坊的宮人們準備嫁衣,今天錦繡坊的秀女來人便說嫁衣差不多綉制完畢,只是有幾處還需要曲蝶衣親自試一試才能真正確定尺寸。
於是,曲蝶衣便帶着鶯歌鶯舞進了宮。
馬車停在宮門口,曲蝶衣牽裙踩着木腳凳走下馬車。
“奴婢見過郡主。”一個手持拂塵的太監守在門口,一見曲蝶衣連忙走過來,弓着身子行禮道。
“起吧。”見狀,曲蝶衣點點頭。
然後示意小太監帶路,從宮門口進來,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錦繡坊。
一個月前,其實她是來過一次的,當時量了量基本尺寸,看了看花樣,選了選配飾,今日再來,總歸是有點不一樣。
屋子裏佈置的極為雅緻,角落裏的高几上放着半大的鎏金瑞獸銅爐,爐里燃着清幽淡雅的木蘭香。
再往裏走,有一個紫檀實木雕花大插屏,將屋子一分為二。
曲蝶衣跟着秀女進到最裏面,鶯歌鶯舞本來想跟着進來伺候,卻被曲蝶衣揮臂拒絕。
她先將腰間的配飾一一摘下,然後脫掉外面的薄紗,薄紗脫掉以後,又解開小袖衫的系帶,剛要掀開衣襟,身後便貼上來一具結實有力的身軀,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低沉暗啞在耳畔響起,“一一......”
曲蝶衣瞬間一驚,連忙將衣服遮掩住,想要將帶子重新系好,可是,越急越亂,越亂越急,等到最後,帶子沒系好,倒是打了個死結。
該死的?!
曲蝶衣憤恨極了。
而偏偏某個始作俑者非但不內疚,更有甚者,手腳越發不老實,嘴裏還發出低低的笑聲。
“......靠!”他這一笑,頓時,將某人惹得更毛了。
也不再去系那亂成一團的帶子裏,反而是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往開甩某人,邊甩邊道:“陌哥哥,怎麼來了?!”
“想你了。”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是某人的功勞絲毫沒有退化,反而越發漸長,那小情話一套一套的。
“哦。”見狀,曲蝶衣佯裝冷淡道。
另一邊,還等着某個小女人的“甜言蜜語”,接過,就一句“哦”便完事了。
頓時,溫止陌不幹了,接下來的話大概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一,半個月未見,你就不想陌哥哥嗎!?”
“唔——”曲蝶衣歪着頭,故作冷靜,然在某人看不見的地方卻如一隻偷了腥的貓,嬌笑不已。
這些日子,他每天對她夜思日想,就連今早上朝的時候,都走神了,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將她接進宮,不料......哼哼,真是小沒良心的。
一頓亂啃,溫止陌憤憤的想道。
想......能不想嗎?!
但是,兩人本來馬上就要成親了,所有人都說成親前新人不能見面,不然不吉利,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嘍。
不過,眼見某人就要發狠了,曲蝶衣識時務者為俊傑,小聲羞澀的點頭,“也,也想......”
話落,火熱的氣息席捲某人。
一番有的沒的過後,曲蝶衣抵着溫止陌的胸膛,靜靜喘着氣。
而某人也輕輕撫着她的背,享受這一刻的溫情。
***
十月初七,宜嫁娶。
今日,是天瀾國普天同慶的大日子。
一大早,整個京都城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尤其是威武將軍府通往皇宮的那幾條街,更是乾淨的一塵不染。
將軍府里張燈結綵,丫鬟小廝穿着喜氣洋洋的衣服魚貫而出。
來來往往的祝賀之人,多到如過江鯉魚。
蝴蝶閣。
曲蝶衣一大早就被從被窩裏拔起來,鶯歌鶯歌伺候着洗漱以後,李馨有又抓緊時間讓她喝了一碗粥,吃了幾塊點心。
然後,開臉的婆子便來了。
曲蝶衣的臉還算比較細,沒有多少絨毛,即便如此,也疼了幾下。
開過臉以後,便是梳妝了。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前前後後折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弄好。
鶯歌鶯舞一左一右扶着曲蝶衣出來以後,滿屋子的人都看呆了。
本來曲蝶衣就生的可人,再加上這三年精心的調養和今日精緻的妝容,瓊鼻大眼,櫻唇榴齒,魅惑嬌艷,似斂盡了時間所有的光華。
“蝶衣......”李馨忍着哭腔叫道。
聞言,曲蝶衣眼生淚花,還未來得及和李馨說些體己話,門外便傳來,說皇上來接親了。
對,沒錯,親自來的。
見狀,婆子丫鬟老夫人們頓時兵荒馬亂。
曲蝶衣匆匆拜別府中長輩,一轉頭,就看到門檻外的步灼華。
哥哥送嫁,即使是繼兄也無妨。
蓋上綉着金龍鳳呈祥的蓋頭,曲蝶衣由着步灼華背着出了府。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步灼華沉聲道:“蝶衣,若,若是他對你不好,我......算了你要幸福。”
大紅蓋頭遮住了視線,曲蝶衣看不見步灼華此時的表情,但是她曉得了,前世今生,只剩今生。
“哥,我會幸福的。”
鏗鏘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去,步灼華邁出門檻,耳邊是一瞬間放大的路人的賀喜聲和孩童們的歡呼聲,伴隨着喧囂的鑼鼓聲,曲蝶衣進了轎。
從此以後,她便是新婦,是天瀾國的皇後娘娘。
十六抬的大轎,前方矯健的馬匹上坐着這個國家的王,她的陌哥哥,這一刻,曲蝶衣很安心。
走過街道,進了皇宮。
曲蝶衣被人扶着下了轎,喜婆遞來紅綢,曲蝶衣接過,感受到那一頭的重量,蓋頭下的她莞爾一笑。
過火盆,跨馬鞍,拜天地......
一番禮儀流程走過,曲蝶衣被送進洞房,也就是朝陽宮,天瀾國皇帝的寢宮。
曲蝶衣坐在大紅的百子千孫的喜被上,看着眼前慢慢出現一雙綉着金龍祥雲的靴子,頓時,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
溫止陌站在曲蝶衣面前,望着眼前的小人,內心升起一股熱氣。
一一,四年了,你終於是我的了。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從此我們不離不棄。
從紅漆雲盤中拿起玉如意,挑起蓋頭,一張嬌嫩嫣然的臉躍進眼底。
溫止陌眼前一亮,身後人一驚。
如此美麗的新娘子,真是世間難得......
靜默了一會兒,溫止陌側過身,讓全福婦人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散了五色同心花果,象徵著富貴同心早生貴子。
撒完這些以後,丫鬟端來合巹酒,曲蝶衣和溫止陌一同飲了,儀式到此結束。
雖然,溫止陌貴為皇帝,無人敢灌酒,但是也該出去招待一番,所以,酒喝完,溫止陌便帶着人陸續離開。
一時間,諾大的屋子裏,只剩曲蝶衣一人。
又片刻——
一個四十幾歲的老嬤嬤領着幾個小丫鬟進來。
“娘娘,陛下吩咐了,讓您先吃點墊墊肚子,您看是否合口味?!”
紅檀木圓桌上擺放着一碟蝦餃,一碗玫瑰乳,以及三四樣小點心,五六個下飯的可口小菜。
曲蝶衣瞟了一眼,見都是她愛吃的,心裏頓時暖洋洋的。
揮退下人,讓鶯歌鶯舞伺候着換了一身輕薄的衣服,曲蝶衣坐下開始吃。
然,還吃了沒幾口,溫止陌便回來了,身後無一人。
畢竟是皇帝,誰敢跟着鬧洞房。
曲蝶衣拿着筷子,咬着唇,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迎接,按理說,她們是夫妻了,是要......
然,那股羞澀勁,卻讓曲蝶衣停滯不前。
就在曲蝶衣正猶豫的時候,溫止陌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小小的人兒,身材極好,該有的地方不少,該細的地方又細,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目視着小人吃飽喝足以後,溫止陌不在隱忍,一個發力,將某人抱起,扔進床上。
“你,陌哥哥,你,你還沒有沐,沐浴。”
“乖,一會兒完事再洗。”
......
紅鸞帳下,魅惑叢生,從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