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動機
馬庚辰的死亡,對福旺夫婦來說也太突然了。
他們兩個一直不到庚辰的病床前,根本不清楚庚辰的一切實際情況。
面對父親的突然死亡,福旺有些不知所措。
二鳳則想的更多!
她怕婆婆悠然給她們兩口子來一個秋後算賬,所以自覺心虛的二鳳這兩天極力的在婆婆悠然面前賣弄着她的口舌。
看到此時婆婆的心情特別煩躁,二鳳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又來了。
“哎喲!我的親娘哎!您可別跟着着急生氣,不就是錢的事兒嗎?不夠我們再給他們加一些,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娘您的身子骨要緊啊!”
雖然常興非常不齒於大嫂的這種行為,可是他更在乎的是母親的精神狀態。
二鳳這兩天始終用帶着浮誇而又虛假的語氣寬慰着婆婆悠然!
沒有一點兒演技卻要在全族人面前演戲!
沒有一點兒眼力勁兒,卻自詡聰明絕頂!
二鳳如同一個小丑一般的行為,不僅讓眾族人覺得好笑,就連一向心性淡薄的悠然聽着也極為的感到不適應和不舒服。
看着母親皺起了眉頭,澤寬忍不住怒責了一聲:“閉上你們臭嘴!你給我出去!”
演戲正演的特別起勁的二鳳突然聽到小叔子澤寬的一聲訓斥,一下子的就蒙了!扭頭用茫然的眼神注視着澤寬,完全是一副正在內心裏自問着: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
常興連忙擺手制止住還要繼續責罵嫂子二鳳的澤寬。
雖然二鳳的行為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在演戲,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全部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所以常興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兒,就把父親的葬禮搞的烏煙瘴氣的。
可是此時二鳳卻慢慢地反應了過來。
“我說錯什麼話啦你現在就讓我出去?這可是在咱爹的靈堂上!我犯了什麼大的過錯了需要你現在就趕我出去?昂!你說話啊!你說不出一個理由來,我就跟你沒完。”
在公公的靈堂上差點兒被小叔子轟出去,如果讓鄉親們知道了,那自己的臉可就要丟大了!
說完了狠話,二鳳氣的哭了起來。
這一下可心疼壞了坐在靈堂主位上的福旺!
澤寬說道:“我們弟兄三個正和咱娘商量事兒呢!你一股勁兒的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的說個不休,你看看誰和你一樣?……”
福旺站起身來怒視着澤寬說道:“你嫂子說話怎麼啦?昂!你以為你是誰?你還想不讓你嫂子說話!澤寬你給我說說你嫂子她那一句話說錯了?”
眼看着事情要變的一發不可收拾,雖然常興心裏有話可以堵住大哥大嫂的嘴,卻在此時的境地卻無法直接說的出口!
本來父親病重時,大哥和大嫂兩個人一直不到近前!如今父親沒了,二鳳卻不停地在母親的面前賣嘴討乖。別說澤寬心煩了,大概根本就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人。
如果常興想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懟的福旺夫婦啞口無言!
可是這是在父親的靈堂前,如果自己就這樣直接把大哥和大嫂的老底兒給揭穿了!恐怕以後大哥和大嫂再也沒有了臉在古槐村抬頭見人了!
福旺夫婦可以對父母不孝、也可以對弟兄們不義,可是常興對他們兩個卻還做不到無情!
常興始終不明白的是,就是因為他的一時心軟,姑息放縱了福旺和二鳳夫婦,使得他們兩個人越來越更加變本加厲的面對自己和家人!
而澤寬與家裏人接觸的少,家裏每個人的人格品性他都不曾掌握,家裏所有的事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澤寬再說出什麼話來,也不可能壓制的住福旺和二鳳兩口子。
常興現在卻不想把事兒鬧大,他只想能馬上息事寧人。
連忙制止住還想繼續為自己辨解的二哥澤寬,說道:“大嫂,這次是我二哥說話太衝動了,希望你能原諒他這一次。等父親的葬禮結束了,我一定陪着二哥去給你賠禮道歉去。現在誰也不要再追究這一件事了,免得讓眾人看了咱們一家人的笑話!”
福旺聽常興這樣說話,暫時的就沒有發作出來。
二鳳哭了兩聲,見沒有人再搭理她,就連婆婆也不幫着自己說一句話。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再繼續坐在靈堂里為公公守靈,就起身獨自一個人離開去了常興的屋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興看到嫂子二鳳不在靈堂守着,反而去了自己的房間。就明白她為剛才發生的事還是不甘心!
這麼多年,常興已經領教過自己的這個大嫂做事有多麼的不地道!只要有人不小心稍微觸碰了她的逆鱗,她就會翻臉無情。這次不知道她還要想出什麼么蛾子主意出來,常興的心中不免又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福旺這兩三年一直無所事事,掙不到手裏錢就容易胡思亂想。當初分家時兩個人所期盼的事情,除了還繼續霸佔着村東的那塊宅基地以外,一件事也沒有按照他們思路發展。
兄弟澤寬和常興兩人不但都成了家,而且還各自都有了孩子!
福旺這兩年已經習慣了別人對着他說一些奉承的話,在家裏卻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二弟澤寬經常不在家,三弟常興對自己永遠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自己原本就看不起的人竟然敢漠視自己,讓福旺感到特別的不滿意。
就是因為自己這兩年沒有好工作,掙不到錢嗎?
這兩年福旺完全依靠村書記王營建扶持着。
村書記王營建通過幾年的發展,自己買了一輛大車跑起了運輸。有時候一出車就顧不上村裏的工作。為了兩不耽擱,王營建就向包片幹部舉薦福旺成為了古槐村的代理村長。
平日裏,王營建就讓福旺代理村裏的一切事務。
此次福旺父親的去世,王營建以村幹部集體的名義送了一匹白布,算是看在福旺的面子上來隨的禮。
梓亭和梓善與悠然商量的,把庚辰的葬禮安排在了四月十五這一天。
這幾天,陸陸續續的有知近的親戚來弔唁庚辰。如果是庚辰的晚輩,來者都要給上一塊七尺孝布。
四月十四日清晨,鸞鳳、月英和悠然三個人坐在常興的屋裏商量一共需要扯多少塊孝布的事兒。
鸞鳳說道:“家裏買的白布已經用的快差不多了,孝布還沒有扯夠呢!嫂子說怎麼辦?”
“不夠就告訴管事的,讓他們差人去買。”
“要我說就別買了!家裏還有村裡幹部送來的那一匹白布呢!雖然說這塊布應該是福旺的,可他留着這東西有什麼用呀?除了當孝布別的什麼也幹不成!不如我們給他扯了看看一共有多少,然後合成錢給了他,豈不是兩好?”
月英也說道:“對!這樣即能讓福旺得到手裏錢,還省的讓別人在跑一趟腿了。”
鸞鳳和月英見福旺這幾年日子過的活泛,短短几年就蓋了新房子;現在還在村裡當幹部,雖然不是一把手,可是掌握着實權。
鸞鳳和月英都是眼皮子高的人,最近幾年兩家和福旺一家處的關係相當不錯。
此時二人說出來的話,雖然都是為福旺考慮的多了一些,也是完全出於一片好心。
悠然聽了兩人的話,覺得事實確實如此。就說道:“那也行!不過你們兩個一定要當心一些,別和以前扯好的孝布弄混了,讓我在孩子們面前沒法兒交代。”
“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給你弄的妥妥噹噹的。”
“嗯!我先出去和二鳳說一下,讓她們兩口子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嗯!去吧!他們兩口子一定沒意見的。”
悠然剛從常興屋裏出來,有一門老親來弔唁庚辰。悠然就忙着接待客人,一時間的就忘記了白布的事兒。
悠然正在靈堂陪着客人說話。
這時二鳳還在為那一天的事生氣!若卿和雅芬見她如此,也不搭理於她。二鳳一個人坐在福旺身邊好生無聊,就從靈堂出來來到常興的住房裏。
在屋裏待了一會兒,突然發現村裡送過來的那一匹白布少了。
二鳳一思想,以為是婆婆悠然把這一匹白布當成了兄弟三個的共有財產。就這樣不經自己的同意,私自把這匹布給扯成孝布了!
二鳳越想越惱,氣哼哼的來到靈堂。等客人走了,直接用質問的語氣低聲對着婆婆說道:“村裡送過來的那一塊兒白布呢?你給弄到哪兒去了?”
“家裏的白布不夠了,我就讓你兩個嬸子先把那一塊兒白布給扯了……”
“扯了?那是村裡看我們的面子才送過來的,也就是說那是我們的布!你憑什麼做主給扯了呀?”
“我知道那是你們的布。我讓她們扯了時就告訴她們,讓她們兩個看看那一塊布一共值多少錢,然後我打算合成錢給了你們的。”
聽了婆婆說想合成錢給了她們,二鳳的語氣才又緩和了一些。垂着眼帘彷彿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經我的同意就私自讓人把那塊布給我扯了,你們說有多少就是多少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呀!”
福旺也說的:“唉!那麼好的一塊布,怎麼說扯就給扯了?最起碼的也應該先跟我們商量一下呀?”
“剛才我也想先告訴你們來着,不是突然有客人來了嗎?我光顧着招待客人了,一時的就給忘了。現在布也扯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福旺聽了,向妻子二鳳看去。
經過剛才的這麼一鬧,雖然聲音不大,可還是有人聚集到了靈堂門口。
二鳳覺得現在要是跟婆婆鬧事,恐怕會有人說自己的閑話,就白了福旺一眼,彷彿是無奈地說道:“扯了就扯了吧!等以後才說。”
二鳳這一次做事分寸把握的非常到位,即不授人於口舌也沒有激怒了兩個小叔子。
見有人聚集了過來,立馬收了手。
可是通過這兩起事件,本來就心虛的二鳳夫婦覺得自己又站在了主動的一面。澤寬和常興兩個人又老實巴交的,只要自己抓住了母親悠然的不是之處,就能控制住整個的局勢。
福旺在村裡當幹部,因為不是正式的,一年才掙兩千塊錢的工資!
家裏的開銷難以維持,現在又受了婆婆與小叔子的氣,為了報復,兩口子把目光盯在了這次家裏收的份子錢上來。
以無心對有心,澤寬和常興兄弟二人在面對毫無底線的福旺和二鳳兩口子時,他們能對付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