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再世,問天姬
辛宓久久不語,若是這樣那長魚最後會如何抉擇?
若是選擇原諒或是裝作不知道,但那始終是心中的一個疙瘩,若是他將袁桓的事情遷怒到顧思冉身上,那豈不是這一世兩人也沒有好結果。
現在只求在長魚還沒發現顧思冉的身世之前將一切都調查清楚,看看她到底與那些精怪有怎樣的糾葛,還希望長魚那傢伙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才好。
思及此,辛宓連忙喚來外面包著孩子的男人。
“我有事想出去一趟。”她道。
“什麼事?”
倒不是他想限制她的自由,而是她現在身子還虛,他的多看着她。
“有什麼事情交給我處理。”
辛宓想了想,還是道,“長魚去見顧思冉了,你是知道了,剛才北則得到消息,顧思冉和袁桓身邊的那些精怪有糾葛,他們兩個現在一起,我怕……”
“好了,我去給你看看。”
他說道,將孩子遞給她。
辛宓有面色猶豫,“不若還是我去,我們以前的事情你雖然知道,但你畢竟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情誼,有的是處理起來還是我妥當些。”
畢竟,她是當事人,知道怎麼樣才能更好的護住兩個人的心,讓他們得到圓滿的結局。
說著,便將孩子重新塞到凰亓手中。
他自是木木的結果,全程看着女子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平時看辛宓柔溺的目光變成了一股異樣的心緒。
可眼前的女子卻沒有發現,之後便急沖沖的往外面去了。
她說他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情分,可是一路走來,他是最懂她的一個,他豈會不了解,若是不了解有豈會讓她連生孩子這麼危險的事情都在人界?
退一萬步講,他不了解,那麼她可以告訴他,讓他了解,讓他卻幫他,可是這些都沒有。
作為一個男人,有誰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子成日裏將別的男子的事情記掛在心上?
是了,她是當是人,可那是以前的事,現在長魚和顧思冉都是全新的個體,對以前的事情沒有記憶,這還怎麼算的傷當事人?
其實,從一開始沒有放下的人一直是她。
旁邊的北則十分同情的看着他,撇了撇嘴,不咸不淡道,“真是可憐。”
以前在辛宓心中數他最重要,現在有了孩子了,他不如以前重要了,可這就算了,畢竟女兒是自家人,可是好像在她心中長魚才是最重要的了,現在。
“閉上你的嘴!”
凰亓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最後將小銀鈴抱出去曬太陽了。
皇城中,辛宓穿梭在人群中,找了許久也不見長魚的影子,畢竟有了之前的事,她心下有些擔心。
她思量着長魚可能回去的地方,無果,後來想着他是出來找顧思冉了,若顧思冉真的是山裏的精怪養大,她和長魚相識之後自當是要帶他去自己的住處的。
心下一邊想着,一邊往山裏的方向走。
一直到了天黑才見着不遠處有間竹屋,一走進,才覺得十分雅緻,倒是一處不錯的住處,看着將晚的天色,隔着皇城外的庭園也算遠,所以便有了住在這裏的打算,打算明日在找。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剛前腳踏進門口,便見裏面有人出來了,是個姑娘,且雙眸定格在她身上不曾流轉,眼中正是探究和好奇。
家門口來了一個陌生人,且是一個姿色絕艷的女子,誰不會好奇?
“姑娘,你找誰?”
辛宓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覺得恍如隔世,那也只能怪熟悉的姿容,不是顧思冉又是誰?
這麼說,長魚應該也在這裏了?
果然,聽着面外的響動,竹屋中走出一個男人,那人不是長魚又是誰?
“阿宓,怎麼是你?”
當時出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她試出來做什麼的,現在這是特意來尋他?
“沒事,就是放心你。”辛宓笑道。
要怎麼跟他說這件事,她現在已經感覺到長魚對她不似以前那般的心境了,相反,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對顧思冉的那份情誼,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若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這無疑時間殘忍的事情。
“原來你們認識。”顧思冉看着兩人道。
“這位……這位是我的姐姐。”長魚介紹道。
她再次將目光放在辛宓身上,笑道,“原來是長魚的姐姐,真是失禮了,快裏面做。”
說著,便請辛宓進去。
辛宓見着她談吐不俗,進了屋,有見着裏面佈置的十分雅緻清晰,這倒不像是一個山裡精怪養大的?
“姑娘家中可有父母姐妹?”辛宓試探道。
“家中只有我和家父而已,並無姐妹。”邊笑道,邊沏茶,“這是父親在山中採得的花茶,比市面上的清晰一些,姑娘嘗嘗。”
“好。”
她對茶倒是沒什麼了解,不過只是輕微的啜了一口也覺得十分清香可口。
這樣的茶是妖怪的品味?
“那現在令尊人了?”
“我爹上山採藥去了,還沒回來。”她笑道。
辛宓望了望天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來?她難道就不擔心?
正這麼想着,卻聽她道,“我爹經常是夜不歸宿的,他打小就生活着在山裏,山裏的路他是閉着眼睛都能走的,姑娘不必擔心。”
辛宓慢慢的喝着茶,眸色盯着茶杯中的茶水,略有深思。
經常夜不歸宿?且是個老人,都說夜路走多了會見鬼,可見她父親倒是一點都不怕,是真不怕,亦或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還是說,這就是會怪本性。
妖怪嘛,自然是要生活在野外的。
“顧姑娘是打小氿生活在山間?”
“記事起就在這裏了。”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接着又問道,“姑娘靠什麼為生?”
顧思冉默了默,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這個姑娘好像對她有些莫名的敵意,而長魚也看出來了。
故意笑道,“姐姐,這是做什麼?她可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辛宓一愣,聽他這麼說,他是不知道顧思冉的身世了?
不知怎麼的,心下就是送了一口氣。
也不是她對顧思冉有敵意,她和長魚兩人增進都是她的好友,她不想其中任何一人受到傷害,這根今生先遇見誰沒有關係。
辛宓有些斥責的看着挨着顧思冉坐着的長魚,縱使兩人在掩飾,可也剋制不住對彼此的情誼,她也是過來人,又是事情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懂。
“做什麼?你既是喜歡人家姑娘,姐姐知道了,當然的過來看看,你是知道的,家境這些姐姐是重來不看重的,姐姐看重的是你喜不喜歡這姑娘,淡然了,若是要我這個做姐姐的同意,我想來看看人不行?”說著,她拿出一副長姐的模樣訓斥道,“你呀,就是心底扇娘,姐姐就是擔心你受騙,不過現下看到顧姑娘本人了,我也就不擔心了。”
她笑了笑。
長魚此時卻又疑慮了,他們的事情是昨晚她親自對他說的,也知道他是喜歡顧思冉的,知根知底的,她今日是特意跑過來說這些話的?
沒錯,辛宓就是故意這樣說的,為的就是能讓他知道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這麼簡單。
只是,她面上的表情卻和心中所想的不同,面上一副親和的笑意,眼眸定定的看着對面的女子,怎麼說,那真有一副婆婆見媳婦兒,越看越滿意的感覺,看的顧思冉都不好意思的。
想想,他們三個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誰也不讓誰,眼下這般情景,倒是有了一番懷舊之感。
“姐姐,你就別看了,看的人間都不好意思了。”長魚提醒道。
“我看看我未來的弟媳婦怎麼了?”說著,她仰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喲,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心疼媳婦兒了?”
這話說的靜坐在一旁的顧思冉紅了臉,看看,都過着這麼久了,和最開始的性子一點都沒有變。
“姐姐,現在這麼晚了,應該是回不去了,不如在我家將就一晚。”顧思冉笑道。
“如此,甚好!”
說著,她起身便要去尋自己的住處。
長魚急了,顧思冉不知道,難道他還不知道,現在她已經生產完了,縱使相聚千里,也花不樂多久的功夫就能道皇城外的庭園,她這是要做什麼?
“我為了找你可是走過來的,累了,自然就走不動了。”
她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故意出口說明原因罷了。
走了一天,確實是累了,這是其一,其二,也只是為了能看看顧思冉口所說的那個父親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是關乎她兩位好友的終生幸福,可馬虎不得。
顧思冉十分客氣的為她安排了住處,夜深人靜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究竟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長魚,若是能不知道就最好一輩子不要知道,不然,短暫的隱瞞只會帶來更大的傷痛。
正想着時,只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她立馬閉着眼眸,佯裝假寐,卻不想進來的人是長魚。
“阿宓,我又事想對你說。”
辛宓起身,看來終是發現什麼了。
“你說。”
“我知道,你在懷疑她,為什麼?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他蹙眉道。
辛宓默了默,道,“她確實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不想讓你么之間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長魚不解,“我們這麼要好,怎麼會有傷害,只有信任和保護。”
雖然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可當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感覺,他們三人相識很久了的感覺,只不顧,他情感的表達者轉換了而已,從以前的宓氿到了現在的顧思冉。
“我知道……”她垂眸道,若真是最糟糕的情況,她寧願今生兩人沒有相遇,這樣還免得痛苦。
“阿宓,你究竟想說什麼?”見着她有所隱藏的樣子,他也急了。
“你現在是不是很喜歡她?”
“當然!”這還用問?當時從昨晚上她就知道了呀,並且是非常贊成的。
“若是她不是你想像的這個樣子呢?”她試探的問道。
“你究竟想說什麼?”
她一進門就開始問顧思冉各種問題,多是家事,可她可說了,她並不看重顧思冉的家境。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辛宓問道。
“昨日。”
“什麼時候?”
長魚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道,“晚上。阿宓,我將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究竟想說什麼?”
辛宓不理睬他的話,繼續說到,“長魚,我也將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今天來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怎麼就這麼巧,你剛出來的時候就遇上她了?”
他昨天晚上出來,沒有尋找,她就直接出現他的面前了,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長魚不語,她又繼續道,“你見過他的父親嗎?按着她的年齡來算,她就比你小了兩歲,她一個大姑娘,荒山野嶺的,她父親就放心放她一個人去山中採藥,且徹夜未歸,況且,我進來的時候也看了,這園中哪有什麼草藥。”
她家不是藥鋪,她說她的父親經常在山中採藥,而有的要是有時效性的,且不能保存太久,為由晒乾才能放的更久,可是她院子裏沒有一點藥材,這正常嗎?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着他怒了,辛宓有些無奈和心疼,糾結半晌之後,還是決定告訴他,“你師父昨晚知道你出去了,所以不放心,特地出去尋你了,自然知道你遇見了什麼人,他查到她和袁桓手下那一群精怪有關。”
長魚卻冷冷一笑,“所以呢?你懷疑她是故意來接近我,乘機殺了我?”
“我不是這個樣意思,至少她目前來看是沒有的。”
因為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她看長魚的眼神是飽含深情與期許的,她只是在想北則所說的話,若是她真的和袁桓有關係,那她是怎樣的一種身份和地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她就想保住長魚和顧思冉。
最好能讓他們都少受一些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