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再世,問天姬
大概是許久沒進食的緣故,養尊處優的皇帝也不嫌這些糟湯難喝,捧着碗便咕咕的喝下,末了,還道一句好喝。
“這段時間過得可還好??”
辛宓有些心疼的問道,若不是她突然叫凰亓從邊關回來,他們不突然回神域,這樣的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還好。”他蒼白的薄唇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似安慰,似欣喜……因為她回來了。
當他被袁桓抓進地宮時,他絕望過,可是一想到她答應過他不會走,他又咬牙挺了過來,果然,他真的回來找他了。
辛宓默了默,豈會看不出他這些日子受了多大的折磨,這麼說也只是想讓她減少一分愧疚和擔心而已。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你要你回來,什麼時候都不晚,況且這些本就是我的責任,我不能任何時候都依賴你。”
她總有一天是會走的,她是神,不老不死,有怎會為了他在人界久久的耗費時光,況且她身邊已經有了能照顧她的人,他不會是她停下腳步的理由。
“我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辛宓蹙眉問道。
就算是袁桓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屠盡皇城,更不可能降服住滿朝的文武大臣,就算是其中有他的黨羽,可長魚岺的人呢?又豈會輕易的退讓?
再者,就算是大部分的將士都去了邊關,可皇城是國都,一個國家的要害所在,重兵把守嚴密,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擊皇宮?
“袁桓不知用了什麼邪術,滿朝的文武大臣都不聽震得驅使,甚至在御林軍死守之時將城門打開,因此袁桓在攻擊了皇宮。”
不聽驅使?
旁邊的凰亓蹙眉,“應該是傀儡術。”
“傀儡術?”
“是,一種巫族的低級操控之術,人界甚是少見,若是本尊沒猜錯,袁桓應該是巫族的人。”
他記得剛才他去救長魚岺之時,他將毫不掩飾的用術法控制住了他,可作為一個凡人,他卻沒有一絲驚恐,現在細細想來,這袁桓倒不是個平常人。
“那着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辛宓道。
“他既不是個平常人,鬧我們也不必拘泥以常人的方式對付他。”凰亓笑道。
這不就是個突破口?這樣的話他用一萬種方法將他除掉。
“也怪我太無用了。”長魚岺低垂着眼眸。
若不是他手無縛雞之力,那皇城中的百姓也不會死傷無數,滿朝的眾臣也不會……
到了現在他出了在這樣的地方養傷,其餘的一無是處,只能在這裏自怨自艾。
“這不是你的錯”辛宓安慰道,“袁桓不是個尋常人,這件事的興緻已經超出了你的可控範圍。”
凡人怎麼能和一個半妖半仙的人比。
當年長魚岺也是個凡人的時候,天賦異稟以至於連鍾明山的掌門也對他青睞有加,卻不想最後在飛升仙籍的時候會發生那樣的是,多有的修為付諸流水,被永禁了輪迴不說,現在還不容易被放出來了,卻不想身上的天夫卻不在了。
“我想要自己報仇!”久久他才說了這一句,堅定而果決。
辛宓和凰亓兩人相互的對望一眼,辛宓道,“你若是想自己報仇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皇城中的一草一木都被袁桓控制,你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況且你現在根本不是袁桓的對手,這仇要則呢報?”
他們本是是可以為他解決的,卻不想他是這樣的倨傲。
不過也是了。他身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性子。
“阿氿現在懷着身孕,不易奔波,本尊倒是有一個想法。”
聽他這麼一說,兩人都望了過來。
凰亓看着辛宓道,“阿氿,或許我們可以在人界停留一段時間,既然他想親自報仇,那麼有的東西他是勢必要學的。”
言下之意溢於言表,他們留在人界,傳授長魚功法,就算是他資質再不濟,有他們的知指導,也有藥力的輔助,還怕他會停滯不前?
可這個傳道受業的人是誰?她懷着寶寶,總不會是她吧。
於是,辛宓定定的望着他,眼中的意味也不用猜測了。
不過她留下來也不全歸是要幫助長魚岺報仇,神域的日子太無聊,出來走走也是好的,相比起神域的清冷,她更喜歡人界的煙火氣。
“本尊可不收徒弟。”某人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絕,原因無他,先不說對方的面子有多大,他可不會對着一個曾經是她未婚夫的人傳道受業。
長魚岺垂了垂眸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辛宓想了想,道,“你說北則和零星有沒有可能。”
他兩人也是強悍的像個妖怪,至今沒有收一個徒弟,神仙雖然壽命長,卻終有羽化的一日,若是到時候強大的神脈之術後繼無人,豈不是可惜了。
零星有了粉糰子,收徒的肯能行尚小,以後衣缽會是傳承給粉糰子的,反觀北則就要有可能多了,雖然這性子要不靠譜了些,不過若是有辛辛的壓制,想必會是不一樣的。
凰亓帶着長魚岺回到皇城的破廟之後,袁桓不久就掙脫了他的術法,帶着人到了附近搜索了一番,幸而凰亓用法術掩蓋了這個地方,只好灰敗的離去。
等袁桓走後,凰亓雙手微微一晃,身處的破廟便是便變成了一座豪華的庭園。
“那你什麼時候喚北則和零星過來?”辛宓問道。
倒不是他有多着急,而是凡人的壽數有限,長魚岺行報仇,先不說凡人學會神術有多困難,就但是現在他的天資來將,那邊是長久的鬥爭,
“零星就不用叫了,那廝顧忌在家忙着帶孩子,北則倒是可以的。”
他笑了笑,指尖凝聚起一道術法,單單一指,直衝雲霄。
北則那傢伙自然不會願意過來的,所以他是以姐夫的身份直接傳信給辛辛,這下北則不想來也得來了。
三人在這裏住了兩日,長魚的傷也好了不少。
辛宓正和凰亓打完了魚回來,剛巧道門口的長魚岺見着此景不由得一愣,男子提着一個竹婁,裏面裝的是幾尾鮮活的魚兒,女子嬌俏明艷,臉上泛着明媚的笑意,是不是再男子面前倒退的走着。
凰亓一臉寵溺的笑意,偶爾囑咐一句,“小心點,你現在可要顧着肚子裏面的小的。”
辛宓立馬停了下來,突然腳步緩緩,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小心翼翼,凰亓頓時失笑,“都是快要做娘親的人了,還這麼粗心。”
“這不是有你嗎?”辛宓不以為意。
兩人走進了庭園,進門時,凰亓將竹婁放在門口的掛釘上。
“傷還沒打好,怎麼就出來了?”辛宓沒好氣的看着眼前的人。
“床上躺久了,想出來走走,沒想到你去去釣魚了。”他笑道。
“若是想出去走的話也應該和我說一聲,現在袁桓的人正到處找你,若是被發現了,你要如何自保?”
她語氣里略有責怪,也更多的事關切。
“知道了,一會一定告訴你。”
兩人的對話無疑引起了旁邊男人的不滿,“告訴我就是了,本尊在你身上加一道神印,誰也殺不死你!”
話語中皮有一番切齒的味道。
辛宓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說,和一個傷者計較什麼。
因着辛宓身子大,凰亓也捨不得她過於操勞,所以這幾日的膳食都是凰亓做的。
做的膳食都是有利於孕婦,不過就是苦了長魚岺,自小生在皇宮,別說是生活煮飯,就算是御膳房那樣的地方也是從未涉足過的,反觀凰亓就不一樣了,不是說他多能幹,只是獲得年歲久了,會有些東西也不稀奇,都是平常百無聊老只是打發時間的。
不過想到他是為了她特意到人界去學的,她心中自是說不出的甜蜜。
只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便做好了,端上了桌,辛宓眯着眼聞了一下,笑道,“真不錯。”
她可是由衷的讚美。
“你那次不是這麼說。”凰亓不由得笑道。
“我可不是就像誇誇你,讓你下一頓做的更好吃?”女子挑了挑眉,嬌俏的笑道。
“你這麼說好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
這話不就是說,她若一天不誇他,她就會讓他餓肚子似的。
辛宓被灼傷的沒事所吸引,自然不會和他過多的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拾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心滿意足的笑笑着。
“你說,你怎麼這麼有才華呢?我上輩子一定是極了好多德。”
“你上輩子可不就是和我在一起,積什麼德!”他無情的拆穿。
“你……”辛宓有些氣急,可下一瞬便平心靜氣道,手輕輕的撫着肚子,說到,“寶寶乖,不生你爹的氣,娘親的不都生氣了,你可彆氣壞了,不然生出來的時候就不漂亮了!”
凰亓不由得失聲一笑,“你怎麼就知道他愛漂亮?萬一他是個男孩呢?”
“男孩也能漂亮,就像你一樣。”
她嘴角勾起一絲明艷的笑意,那樣的神情彷彿是她看見了孩子出世,他看的有些呆了,只覺得眼前的人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想必以後的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很美。
兩人聊着,而同時坐在桌上的長魚岺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們之間,他像是一個不能插足的外人,就連平時聊天也是。
“聽說多喝點魚湯,孩子生下來之後會很聰明。”長魚笑道。
“真的?”辛宓問道。
她以前也有過身孕,只是那個時候她每日都擔心着出門久久不能歸家的人,哪有心思放在養胎上面,她衣食住行都是雲鶴和凰亓安排的,她哪會注意這些。
“人界是有這麼一說,所以今日我才特意去釣了魚。”說著,凰亓便為她盛了一碗魚湯。
辛宓倒是不以為意,“你說,你這麼聰明,生下來的孩子一定聰明跟喝不喝魚湯有什麼關係?”
他爹可是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睿智無雙的,生下來的孩子怎麼會不聰明。
有可能會有這種情況,那便是這個孩子不是他親身的,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氿說的對,我的種,怎麼會不聰明?若是真的不聰明,也是你這個為娘的錯。”他笑意深深的說道。
辛宓本想說點什麼,卻聽坐在一旁鮮少出聲的長魚岺噗嗤一笑,她這下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是說,若是孩子不夠聰明,一定是她這個娘親太笨,這是有遺傳的。
哦,孩子聰明了就是他的功勞,若是不聰明便全是她的錯了,這是什麼道理?
凰亓見着她就在發怒的邊緣,忙的陪笑道,“不聰明都是我的錯,若是聰明全是你一個人的功勞行了吧?”
若是以前,他定是還會反駁兩句的,可孕婦的情緒不穩定,他是見識過,索性就不計較了。
“喝吧、”他溫柔的說到。
辛宓這才捧起了碗,心滿意足的喝了起來。
突的,庭園的周邊樹林中簌簌之聲,沒過一會,樹葉便飄飄而下。
長魚岺一個警覺,是不是袁桓找過來了。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還要本尊親自來迎接你們?”凰亓望着天際開口道。
“我說你在人界真是好生快活!”說話的是北則,正步態悠悠的往這邊過來,身邊跟着辛辛。
辛宓起身,忙的上前迎接,辛辛扶住她的手,笑道,“姐姐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可得當心點。”
“話說,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
算着日子應該也是幾天之後才能到才是。
“收到姐夫的傳信便急急忙忙的過來了,想着應該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北則撇了撇嘴,沒好氣道,“無非就是他娘子有了身孕,過來好給本尊炫耀來着,要不就是坑蒙拐騙來了。”
想想他那些養了幾千年的靈藥,他就忍不住心肝兒疼。
“還真不是這件事”辛宓笑道,復又指了指身邊的長魚,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則,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北則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嗯,尚可,就是根骨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