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遇
腳步輕點房屋,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
路過河畔時,順便把粉色的衣裳丟下去,嗯,毀滅證據。
李府坐落在城西,這是個很繁華的地帶,許多王公貴族,一品大臣的府邸都坐落在那一圈大範圍里,所以說,城西的地帶也是最寬的。
突然,墨曉昔停住腳步。
慕容宸已經站在了離她二十米左右的屋頂,一襲黑衣,負手而立,眉宇間凜冽着睥睨天下的霸氣,俊美如天神下凡般硬朗的臉龐,幽暗的如深淵的眸子,尤其是那抿着的唇,更是為他添了高貴決然的氣質。
與黑夜融為一體,彷彿是夜神臨世。
就連墨曉昔都忍不住在心裏暗嘆了一下,老實說,她來了京城一個月了,王公貴族的子弟都認識的差不多了,怎麼這個人,倒是第一次見到呢?
“來者何人?為何要擋本座的路?”少女朱唇輕啟,聲音給人說不出的魅惑。
“請閣下來府中小憩一會兒,不知閣下給不給面子?”
慕容宸冷着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也是冷的讓墨曉昔一抖。
請人做客?
這個京城誰見了她不是繞道走,巴不得讓她離得越遠越好,第一次聽到有人主動邀請的。
墨曉昔挑挑眉,面紗下的唇又勾了起來。
“這倒是可以,不過本座也是個有原則的,不知這位公子,府上的床榻可還安逸?被子可還舒軟?”
墨曉昔美目在他身上流轉,又輕笑了一下,“看公子這般容貌,本座倒是想與公子在那軟榻上徹夜談心,纏綿悱惻呢。”
沒錯,論不要臉,她就不信誰比得過她。
聽了她調戲的話,慕容宸原本冷冽的面龐又染上了幾抹寒氣,一雙眸子沉了又沉,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發一言。
一紅一黑,在兩座高樓頂上,隨風而立。
墨曉昔自然也是大膽的對上他的視線,不過心裏還是咯噔一跳。
她怎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男人看穿了似的。
恐怖,詭異。
不論怎麼說,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是很危險,她得快點逃。
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後,語氣稍微客氣了點:“今日本座還有事,不如和閣下改日再秉燭夜談如何?告辭。”
墨曉昔飛快的轉過身,向城南跑去。
現在必須先引開他,絕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落腳點。
咻——
一支箭劃過夜幕,飛快的向墨曉昔身後穿去。
眸色一冷,墨曉昔側過身,往後一個仰翻,腳尖點住那支急速的箭身,再一伸腿,控制利箭調轉方向,再原原本本的朝着飛過來的方向,踢回去。
咻——
又是一支箭劃破天際,與墨曉昔踢回去的箭撞在一起,確是直接從箭頭刺穿,朝着墨曉昔的方向飛去。
我湊!
墨曉昔心裏汗顏了一把,這也忒厲害了吧,這麼精準的箭法!
她在半空中翻轉,那隻箭迅速的從她身下飛過去。
可怕,要是這個男的不這麼想殺她,她還真想和這位大神認識一下。
慕容宸又一次停在了離她不遠的地方,這一次只有十幾米。
只不過這一次墨曉昔在空地上,剛剛穩定下來,做好戰鬥的準備。
慕容宸盯着她的臉,視線又瞟到了她露出了的潔白的小腿。
我湊!
墨曉昔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把腿收回來,藏在衣服下。
心裏把那個花容詡罵了個遍!
一頭的黑線,瞧瞧這妖孽的衣服,都是些啥!
“太弱。”慕容宸淡淡的說了一句。
墨曉昔狂翻白眼,該死的,欺負她的卡牌沒帶在身上,這樣就處於比較被動的地位了。
她狠狠盯着他,這男人到底想幹嘛,要殺就直接點!
慕容宸左手垂着弓,靜靜地看着她。
“這位公子,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不知道紅蓮哪裏得罪了你,要讓公子置我於死地?”
紅蓮,是她夜晚的名字。
雖然沒有過招,但是單看這個男人的箭法,她就確定了,這個男人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
今天真是沖了煞星吧!
一個二個的,都讓她吃癟。
想到這,她的眉頭又是一皺。
“你的真實身份?”
慕容宸淡淡的又跳了句話,語氣里包含着不可質疑的冷氣。
“就是赤練閣閣主,紅蓮。”算了,既然這個男人現在還沒有殺她的意思,她就先小小的妥協下。
“實話。”
“這就是實話。”
慕容宸一雙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個什麼來。
“凝肌露。”
“用完了扔了,你要是想要可以去垃圾堆里翻一下,說不定還能用幾滴。”
笑話,凝肌露那麼好的東西,只用了一點她身上的疤痕就沒了,她得留着呢,怎麼可能還回去?
“紙片?”
“那叫卡牌,真的是沒見過世面。”墨曉昔眼裏明擺着的滿滿的鄙夷,什麼紙片,太難聽了。
“城西。”
“本座那是走錯了,今天喝了點酒,腦子有點暈。”
......
就這樣一問一答的,男子原本冷着的臉,漸漸湧上了一抹探究。
他能說,她的每個回答都是漏洞百出的么。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殺就殺,別在這浪費本座的時間。”
“可以放你走。”
“真的?”
墨曉昔見他不吭聲了,臉上浮現一抹欣喜的神色,瞬間就轉身,運起輕功就走。
男子注視着她漸漸縮小的背影,緩緩抬起左手,搭弓,嘴角提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輕聲說道:“前提是你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咻——
三箭齊發!
“法克!”墨曉昔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個騙子,言而無信。
她飛快的閃躲過兩支箭,而最後那一支,她側身,羽箭劃過她的肩膀。
溢出了血跡。
墨曉昔皺着眉頭,這箭的力道還真是大,這個男人,她記住了!
來不及多想,她捂住左肩流血處,腳尖一點,消失在無盡的夜幕中。
沒過多久,追來的幾個暗衛已經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不知飛了多久,直到飛到郊外,看到一間偌大的庭院,燈火稀少,墨曉昔終於腿一軟,倒了下去。
這個傷口,划的真深!
她抬眼,打量着四周,眼前是一個大水池,池裏的荷葉還沒有長好,畢竟還是春天。
周圍的屋子都很精緻小巧,幾乎沒有什麼假山類的遮擋物,視野極其的開闊。
感覺到一個陌生的目光,墨曉昔抬頭,看向池子中央的亭子,裏面坐着一個人,用的木製的輪椅,是個男人,也在同時的打量着她。
男人白衣潔凈,面色幾分病態的蒼白,一雙平靜的眼,如櫻花一般美麗的薄唇,這樣精緻的五官,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崑崙美玉,落於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
再看他的輪椅,墨曉昔不由一呆。
這個人,就是本朝雙腿癱瘓,長年居住在郊外,不問政事的七皇子,惠王殿下,慕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