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祈陽節4

王新月上前兩步，連忙福了福身子，笑的禮貌：“民女見過淑嘉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顧大小姐。”

慕容宜歡看着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甚是端莊，身着粉金色的芙蓉花邊紋抹胸拖地長裙，腰間束着淡白色的鎏金雲絲紋帶，衣擺和裙擺都綉上了幾朵玲瓏的金邊內粉芙蓉花，脖子上佩戴了一條珠垂暖玉，頭髮半扎，其上用兩支珍珠流蘇金簪固定，髮髻兩旁配以幾顆珍珠點綴，她的額間畫了一朵淺粉色的芙蓉花印記，精緻小巧的五官尤其好看，就是眼角微挑，總在不經意間就透露出一股高傲，五官中最是那櫻桃小嘴可愛。

整個人看去，既貴氣又嬌氣。

“免禮吧。”慕容宜歡淡淡的說道，語氣里有些不耐煩，或許是她此行遇到了太多向她行禮問好的人，她說話也說的煩了些。

慕容宜歡不認識她，至少印象沒有多少，便沒有說任何客套話。當然，她堂堂公主，也不需要和官員之女客套。

正當她要走時，卻發現身旁的顧絡錦正看着一個方向而沒有動作，慕容宜歡好奇，也隨着顧絡錦的視線看去。

顧絡錦看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大街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墨曉昔。

那個少女的皮膚很白，猶如凝脂，五官算不上多好看，只能說是清秀，可是，她的臉上有太多的疤痕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醜陋，厭惡。

慕容宜歡這才打量墨曉昔，穿着京城內的綠色丫鬟裝，除了相貌獨特點，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絡錦，你看她做什麼？”慕容宜歡收回視線，看向顧絡錦。

這時，站在殿外等候她家小姐的繁柯湊了上來，在慕容宜歡身邊低語道：“回公主殿下，那人叫墨曉昔，是工部郎中李大臣的家婢，品行不端，糾纏李府大公子數月，更在兩個月前，趁李大公子回鄉之際，竟勾引李大臣，被人捉姦在床啊，她臉上的疤就是李府主母打的，這是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事。”

好歹是皇室公主，慕容宜歡本就嫌棄墨曉昔那張臉，如今聽了繁柯的敘述，越覺得這個叫墨曉昔的女人骯髒猥鄙，浪蕩下賤！

顧絡錦只是驚訝於在普光寺的內寺碰到了墨曉昔，雖然之前聽繁柯所言，多多少少對這個女人有些不恥，但真正令顧絡錦在意的是，墨曉昔清明無畏的眼神和氣質。

她是丞相之女，自小參加過各種宮廷宴會，早就熟悉了觀人之道察言觀色生存了十幾年，最能一眼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和弱點。可是她猜不透的，除了她心儀多年的攝政王爺慕容宸，便是眼前的疤痕少女墨曉昔了。

這種感覺令她有些不舒服，而且，她的直覺向來很准，從第一次墨曉昔的所作所為就可以分析出，這個女人，可能遠不止一位婢女這麼簡單。

在她們二人打量墨曉昔的同時，墨曉昔也在打量她們。

慕容宜歡雖然是南印公主，自視高傲，不屑與平民為伍，嬌慣無比，墨曉昔自然沒有多看她。

她注意的是顧絡錦，這個百姓口中的才女佳人，未來的攝政王妃，也是，慕容宸喜歡的人。

她也能看出，這個顧大小姐，不是一般的角色。

顧絡錦長的真的挺漂亮，說是京城美人之首也不為過，今天的她穿的樸素了些，一身淡藍色的裝束，首飾什麼的也沒有多戴，很好的沒有搶去慕容宜歡的風頭，但是她優雅端莊的氣質，卻是無法讓人忽視的。

站在慕容宜歡身邊，她就低調了許多，能讓人一眼看出身份之別，襯託了慕容宜歡的同時，也給自己搏得了一個美名。

墨曉昔心裏暗道，這個顧絡錦到挺會為人處世的。

“你們認識？”慕容宜歡狐疑地看着顧絡錦。

顧絡錦回過頭，微笑道：“回公主，臣女不過是之前和這位姑娘有過一面之緣，印象深刻了些，如今在這普光寺內寺看見她，便有些驚奇罷了。還望公主莫怪。”

慕容宜歡自然是不會與這麼一個溫和的女子生氣，只是看墨曉昔無視自己，有些慍怒：“你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行禮？”

墨曉昔回過神，叫慕容宜歡正一臉怒色地看着自己，知道她口中點名的人不是其他，便也行了個恭敬的禮儀：“奴婢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見她還算是有禮貌，慕容宜歡的眉頭才舒緩了些。

她繞過王新月，走至墨曉昔跟前，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佛寺聖地，可容不下一些骯髒的蒼蠅，髒了佛祖的眼。”

慕容宜歡年紀雖小，但皇室身份是端的好，也自然有管理一些事情的義務。

普光寺是京城及周邊城鎮祈福求願的聖地，更別說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才能進入內寺，像這墨曉昔如此放蕩無恥的賤民，有什麼資格站在內寺，更別說在佛祖前面祈願。

墨曉昔微微低着頭，聽完慕容宜歡話里暗含的嘲諷，她的眼底劃過一抹異光，然後抬起頭，大膽對上慕容宜歡的雙眼，微微一笑，道：“佛祖的眼裏是芸芸眾生，是蒼生萬物，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何來蒼蠅污眼一說？何況，擾人清凈，嚼舌根子的才是真正的蒼蠅，總是會叮有縫的蛋。公主殿下方才所言，依奴婢看，許是錯怪，許是指桑言槐。”

其實墨曉昔早就看到繁柯湊近這公主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這淑嘉公主的表情才會變得十分嫌棄厭惡，之前繁柯也是添油加醋地在顧絡錦面前說了她的“斑斑劣跡”，這已經令墨曉昔心裏很不爽了。

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奴婢居然敢反駁自己，慕容宜歡頓時有點懵，甚至來不及思考墨曉昔話里的意思，便雙眼圓睜，怒道：“你什麼意思？你說本宮是有縫的蛋？你敢侮辱本宮！”

聽着她拔高的音調，墨曉昔心裏十分無語。這位淑嘉公主，是天真呢還是蠢呢，怎麼整句話就抓住了這個重點。

墨曉昔故作驚恐：“回公主殿下，奴婢斷不敢有此意，公主是千金貴軀，是九天神女，就算給奴婢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對公主殿下不敬。”

畢竟是在李府混了兩個月的人，墨曉昔拍馬屁做戲的技術早就爐火純青，信手拈來了。

果然，慕容宜歡聽完她的話，臉色舒緩了許多。

“不要在這跟本宮打啞謎，你既然如此不貞，就不該踏入這普光寺。”

墨曉昔心裏也升起了絲絲怒火，之前她已經低聲下氣了，這個淑嘉公主還要刁蠻到何種地步？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普光寺是國家的，也是宗教的，不是公主一個人的，什麼人來這，怕是，用不着公主親自來管理吧？”

“你！”慕容宜歡一時氣結，這個賤民，居然敢這麼和她說話，還敢反駁她！

她二話不說，揚起右手，對着墨曉昔的臉狠狠打去。

“何事如此熱鬧？”

遠處傳來一個久違的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