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魚和農夫
由於大霧裏能見度低了些，加上葉雨還要注意身周的情況。所以當葉雨行至一片沙灘時，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
靠近沙灘，視野開闊了許多，沒有了混沌般的大霧，提鼻子聞了聞，大海的味道。
遠望去，波光嶙峋，微風拂面，加之這茫茫大霧，一時之間葉雨竟是看得呆了。看的左右無人，葉雨踩着沙石向水邊走去。至湖邊時，方見水面清澈之極，若不是一層一層的水波漫過，根本看不出水的存在。
魚塘？
水庫？
不會是大海吧。
管他呢，先喝幾口再說！
呼……
葉雨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人追來，微微俯身，掬起了一把清水咕嚕嚕的喝了起來。許是葉雨走了太多的路，又或是乾嘔的緣故，總之他喝了這水之後，只覺得身體的一陣清爽，什麼疲憊之感早已飛到了九霄之外。
這水這麼靈？
咕嚕咕嚕……
又是幾捧水下肚，葉雨更加確認了這種感覺。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嗝！
葉雨喝飽了。
揉了揉微鼓的肚子，葉雨只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他又捧了一把水，卻沒有喝。
他在作比較，拿超市裏所有的飲料做比較。但想了數遍，也沒有哪種飲料或是瓶裝水比得上這水的口感。
這水要拿出去賣至少五塊一瓶！
不，八塊！
葉雨感到了商機，將水撲在臉上，嘴角多了一抹笑意。但他只笑了幾秒，眉頭又皺了起來。
因為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陌生的地方，一身麻布衣服，貌似還有少量的不明液體。
洗個澡吧，葉雨再次看向了面前的湖水。
噗通！
一個優雅的跳水動作，濺起了一大蓬水花。
隨後，自由泳仰泳蛙泳潛泳，葉雨在淺水區肆意消耗着充盈的體力。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葉雨又喝了不少的水。
良久之後，變換為仰泳姿勢的葉雨愜意的躺在湖面上，感受着周身毛孔的舒張，暗道一聲還是農村好啊，光是喝水就感覺飽了，這要是撈幾條魚……
不一會，葉雨出現在了岸邊，手上多了幾條小魚。
“看來只能吃生魚片了。”葉雨嘿嘿一笑，忘卻了自己的處境。
一條，兩條……
嘶……
“這魚……這魚……”
“真香……”
雖然葉雨是生吃的，但那種入口即化的細膩感是他在任何料理店裏面都沒有感受過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葉雨開始感慨自己不該喝那麼多的水了。環顧周圍，葉雨才發現周圍的大霧竟是淡了許多，將身上的麻布衣服脫下來擰了擰，葉雨起身準備離開。
但就在葉雨轉身還未走出沙灘之時，身後竟是起了大風，葉雨連忙回頭，只見原本平靜無比的湖面上不知何時竟是起了一道巨浪，呼嘯着朝葉雨的方向推了過來。嚇得葉雨屏住呼吸，轉身便跑，嗖嗖幾聲，奔進了大霧中。巨浪砰的一聲砸在了岸邊，帶走了葉雨吃剩下的魚骨頭，也帶走了葉雨留下的腳印。未過多時，水面又恢復了平靜。沙灘上，一隻被水衝上岸的大螃蟹轉動着小眼睛緊盯着葉雨跑遠的方向，瑟瑟發抖。
看它的眼神或許是在想一些深奧之極的問題，譬如這裏是啥，剛才那個又是什麼，我為什麼會到這裏，以及自己為什麼要橫着走……
下一刻，大螃蟹對自己的蟹生似乎感到了絕望，用力的在沙灘上挖了一個坑，鑽了進去。
……
岸邊，一裸身女子從水面中鑽了出來，如藕一般的手臂前伸，如玉的手掌中現出了幾根小魚的骨頭。下一刻，女子對着掌中的魚骨頭吹了一口氣，霎時魚骨頭上亮起一陣微光，隨着光芒的變盛，魚骨頭變成了幾條小魚在女子手中跳了幾下，女子微微一笑，托着魚兒放進了水中，看了一眼葉雨的方向搖了搖頭，翻身進了水中。水花起處，露出了一條金色的魚尾。
自然這些葉雨都沒有看到，他跑的很快，快到只用了幾分鐘便又回到了怪異果園之前。
這一次，葉雨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呼呼大喘。回身看了看，霧茫茫一片，雖是比之前看得遠了一些，但還是不能從果園看到湖水所在。
什特么湖，哪個湖能起這麼大的浪。
還好我跑的快，不然就餵魚了。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婆娑作響，葉雨騰的一聲轉了過來，警惕的看着怪異果樹林。
果樹林與之前一樣，足足有一萬株一模一樣的果樹均勻的分佈着，不知名的果子墜在上面，隨着微風搖曳晃動。
葉雨一陣哆嗦，想到了蔡依林的演唱會。
香味消失在那塞納河邊……
“種下這片果園的人一定是一個強迫症六級！”葉雨喃喃自語，看着左右無人，快步來到一棵果樹前，揪下了幾個果子。且一邊揪一邊嘟囔着譬如我讓你強迫症我讓你強迫症之類的話。
一分鐘后，葉雨看着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隨意的將果子扔進了地里，正在得意之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歌聲。葉雨側耳聽了聽，倒像是山歌。左右看了看，躬着身鑽進了果樹林，將至第十棵樹時，葉雨蹲了下來。
歌聲漸近，蹲在樹下的葉雨這才聽清，挪了挪身子，只盼唱歌這人能快點過去。
然而這雄厚的歌聲是越來越近，直到果樹林旁時方停了下來。葉雨微微抬頭，正見一農夫裝扮之人扛着農具站在果樹林旁，雙眼微眯，直直的盯着葉雨揪下果子的那棵樹。
葉雨有些慌，因為他很清楚這種資深強迫症一旦發起火來會是什麼樣。看着農夫漸漸擰起的眉頭，葉雨開始念起了葉氏咒語。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許是大霧天，又或是葉雨蹲的足夠低。總之在葉雨念叨了十幾遍之後，農夫嘩啦一聲將農具盡數扔在地上，雙手對着果樹一陣搗鼓，一陣清香傳來，被葉雨揪下的果子又慢慢長了出來。
這回，葉雨真的是驚呆了。看着和原來一模一樣的果樹，葉雨覺得有些不真實起來，心跳也莫名的加快了起來。
是的，他在害怕。
對於一切未知的事物，人總是有些怕的，葉雨也不例外，他只有一件麻布衣服，沒有什麼盜夢空間裏面的陀螺，所以他只能蹲着，惶恐與緊張使得葉雨不敢看向農夫，生怕這個能讓植物再生的怪人會把自己變成化肥亦或是其他什麼。
一秒，兩秒。
葉雨只覺得時間忽然變得像水滴一樣緩慢，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咚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穩定了一下呼吸，默數了十個數的葉雨再次抬起了頭。
他看到那個農夫正從地上的農具中撿起了一件，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朝果樹林邁了幾步，然後對着葉雨的方向大聲喊了一句。
“多重影分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