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說清楚
生病的寧之嵐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做着夢。
守着她的林樾看着寧之嵐不斷變動的神情和不安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
寧之嵐差不多睡了十七八個小時，才醒了過來。
這日，天氣很好。
林樾守着寧之嵐守了很久，中途除了吃飯，都沒有離開寧之嵐的床邊。
時間久了，林樾也很是疲憊，他趴在了寧之嵐的床邊，閉眼休息。
忽然，寧之嵐的手指動了動。
接着，寧之嵐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寧之嵐想要起身，卻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她動了動胳膊，感覺自己碰到了人。
寧之嵐側頭看去，看到了伏在自己床邊睡覺的林樾。
正在這時，林樾因為寧之嵐的觸碰清醒了，他抬頭，正好望進了寧之嵐的雙眼。
“之嵐，你醒了！”林樾臉上浮現了笑容，他很高興。
寧之嵐看着林樾有些憔悴的神色，還有下巴冒出來的青色胡茬，衝著林樾扯了扯嘴角：“你一直……”
“嗯。”林樾的目光柔和。
寧之嵐笑了一下，唇色有些淡。
林樾看着寧之嵐的樣子，說道：“之嵐，喝點水吧。”
“嗯。”寧之嵐費力撐起軟綿綿的身體。
林樾連忙上前扶住他，從一旁撈了兩個抱枕墊在她的腰后，生怕她靠的不舒服。
看寧之嵐半坐了起來，林樾回身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拿過來。
寧之嵐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適宜的溫度，入口不燙，裏面還有着淡淡的玫瑰甜香味。
“我加了點玫瑰露。”林樾說道。
“挺好喝的。”喝了大半杯水，寧之嵐將被子遞還給林樾。
“要吃點東西嗎？”林樾問道。
“待會再吃吧。”寧之嵐道，然後想了想，她問道，“我睡了多久？”
林樾看了看手錶，說道：“差不多十七個小時。”
“這麼久。”寧之嵐有些訝異。
夢裏的事情雖然很雜很多很亂，可是夢中時間的流速卻是很快的，沒想到，竟然十七個小時。
“你夢見什麼了？”林樾忽然問道，“我看你睡的不安穩，也不踏實，有時候還會低聲說著什麼。”林樾說道，“我很擔心你，之嵐。”
寧之嵐垂下了眼睛。
她要怎麼對林樾講她夢見了很多關於她和楚明昱的事情？
見寧之嵐半響不吭聲，林樾也不再多問，他拉過了寧之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珍重地握着：“之嵐，不要害怕，夢裏的事情都過去了，我會陪着你的。”
面對林樾的真心，寧之嵐越發覺得自己是一個小人。
她不記得楚明昱的時候，用林樾來忘記從前。
現在她記起了很多關於楚明昱的事情，她……該怎麼辦？
“林樾，我……”寧之嵐猶豫着開口。
她想要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她……不能耽誤林樾了。
林樾卻忽然站了起來，他說道：“之嵐，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廚房一直燉着湯呢。”
林樾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他總覺得，寧之嵐的有話要說，不會是他想要聽到的東西。
坐在了餐廳的寧之嵐裹着一件不薄的外套，小口小口喝着燉了很久的湯。
湯燉的濃白，裏面的料幾乎都要燉化了，入口極為鮮香滑美。
寧之嵐心裏裝着事，所以有些食不知味。
她慢慢喝着湯，很快，小碗就見底了。
林樾伸手拿過碗：“再來一碗吧。”
“不了。”寧之嵐按住林樾的手腕，語氣有些正式，“林樾，我有話對你說。”
林樾卻是忽然感覺自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想要阻止寧之嵐，可是寧之嵐卻道：“我們去書房說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
林樾和寧之嵐坐在了沙發上，兩人眼睛相對。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作聲。
林樾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去倒點水來。”
然後林樾匆匆走了出去，那身影，怎麼看怎麼有幾分不自然。
寧之嵐坐在沙發上，眼神也有些空茫。
沒一會，林樾端了兩杯水過來。
林樾坐下以後，捧着一個杯子，也沒有喝水，就是看着寧之嵐。
寧之嵐拿過另一杯水，喝了一口。
她嘗到了玫瑰露的甜味。
寧之嵐心裏有些顫抖。
她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林樾對她這麼好，倒杯水都記得放玫瑰露，可是她……卻註定要說出林樾不想接受的事情。
“林樾。”寧之嵐抓着杯子，神色有些不自然開口。
林樾看着寧之嵐，應了一聲：“之嵐。”
寧之嵐剛想繼續說話，林樾卻是緩緩開口：“之嵐，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要求嗎？”
聽得林樾這句話，寧之嵐不禁抖了一下。
她記得，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在被綁走那天，林樾贏了一個白熊給她，還向她要了一個要求。
寧之嵐一隻手攥了起來。
“我記得。”寧之嵐低聲，她的聲音中帶了几絲恍惚。
“我的要求就是，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林樾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林樾的眼神極為專註地看着寧之嵐。
寧之嵐別開了眼睛，她沒辦法回應林樾沉重的愛意。
寧之嵐輕輕道：“對不起。”
“之嵐。”林樾抓着寧之嵐的手，眼神中帶了幾分請求。
他從來沒有低過頭，為了寧之嵐，他的眼神里甚至出現了幾分懇求。
寧之嵐沒有看林樾的眼神，她受不了林樾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林樾，你很好，你對我很好。”
“可是，我……”
“我沒有愛上你。”寧之嵐的語氣雖然很輕，卻很決絕。
“我對你是有喜歡的，可是那不是情侶之間的喜歡。”
“當時，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幫助我。”
“利用你忘記從前想要重新開始，是我的不對。”
“我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愛上你。”
“可是，對不起，我沒做到。”
“現在，我……不能再耽誤你了。”
“而且……我想起了越來越多的事情。”
林樾坐在那一動不動，只是，顫抖的雙唇表現出了他內心的不安，他張口，終於還是問出了一句話：“之嵐，你對我，一點愛情都沒有嗎？”
“對不起，我沒有愛過你。”寧之嵐說道。
林樾笑了，笑聲越來越大。
“對不起，林樾大哥。”寧之嵐對這個男人，不知道說什麼。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林樾笑着說話，可是眼睛卻有點點淚光。
“我……搬出去住吧。”寧之嵐說道。
“你先養病，養好了再說吧。”林樾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那身影，怎麼看都有幾分狼狽。
寧之嵐看着林樾的身影，也有些失神。
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