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八忘沒有抬頭一直看着圍在懷中的吃食，突然有幾個地契模樣的東西送了過來。

八忘抬頭，“這是何意？”

“原本在進京的時候便瞧好的鋪子，都是些你平日裏愛吃的零嘴。”

八忘有些生氣，“你交到我手上，改天便要關門，你若是真的為師兄着想，就別去江南，閑時來看看我便可，吃食也不要你的。“

燕然被弄笑了，“'改天就關門'你倒是對自己了解得透徹，這樣吧，這鋪子算你的我讓房中的得力的丫鬟幫你管着，沒過十旬就送些你喜歡的東西上來，你有什麼需要吩咐她便可，可別下山去算卦，這京師重地，我不在真怕你惹到什麼人。“

看着燕然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八忘黑了臉。

“九憂，誰給你說的我下山擺攤兒算卦？“

燕然詫異，“難道不是嗎？別不承認以前在師傅那裏你不也經常下山帶着我去擺攤，要不然你下山幹嘛？“

“我？“

“我什麼我，莫不是下山偷腥？“

燕然打量着自個師兄，莫不是跟誰學壞了，話本子裏不就是這麼寫的嘛。

“你這個腦袋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

八忘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師妹的腦袋敲看看看，這裏面到底裝些什麼。

“裝着國師呀。“

八忘一時間被為了把狗糧，硬生生覺得不想說話。

“嘿，師兄要不幫我算算他幾時醒？我算着日子趕回來。“

燕然臉上晃着笑容，彷彿就是出去玩玩而已。

“你哪裏來的自信，先不說他能不能醒，就你那找死的性子去江南我不信你能安分。“

原本的笑容冷了下去，鄭重地看着八忘師兄，“師兄你是說他醒不過來？“

八忘一愣，看着九憂眼睛裏的傷和痛，不經後悔剛才的的話。不過，他是誰！誨人不倦俊俏和尚八大師。

“呀呀呀，國師的命格哪是我這種遊方野和尚可以算的，隨口說一句你到還信了，真不知道是你太蠢還是我太聰明。“

“不，是我太聰明了！“

燕然釋懷開來，的確她曾子玉說過，就是老國師也沒辦法算他的命格。至於師兄，還是太年輕了點。

“時候不早，我就先走了。“

看着推開門越走越遠燕然，八忘忍不住衝著那背影喊了句，“九憂，師兄等你回來！“

燕然沒回頭，招招手算是應承。

其實她心裏也沒底，這次的打算真的太難了。

她和江南總是要解決一些事的。

下了山門，馬車頭也沒回的去了皇家別院。

剛好看到宮裏的車架，一走進去立刻碧禾趕緊走了上來，“李公公來了小姐，就在前院說是來宣旨的，看樣子就是今早朝中之事，如今等了也有半個時辰了。“

燕然點頭，“外面隨駕的那些好生打點，漂亮些。“

“是。“

快步走到前廳，燕然趕緊施禮，“真是幸苦公公，燕然剛才有事這才到倒是勞煩公公等了這麼久，真是該死該死。“

李公公哪敢蛋此大禮，趕緊起身攔着，“郡主這話說的，倒是折煞老奴了。“

“不不，公公伺候過先皇如今又在照顧着聖山，依着資歷輩份公公自是長輩，這定然是當得起。“

“郡主真會說話，難怪皇上總是誇獎郡主。最近也是忙的，等在郡主這兒偷的半日閑也是老奴的福氣。“

“公公看您說的，茶點可還稱您心意，若是不合口儘管說與下面的丫鬟聽。“

“不麻煩不麻煩了，這倒是先弄完這正事。“

李公公從袖筒里拿出明黃色的捲軸，燕然趕緊跪下。

“奉天承運……“

燕然將聖旨收好，“李公公若是不急不如在燕然這兒用完膳再走？“

李公公擺手，“不了不了，聖上那兒缺不得人，老奴還是早些回去。“

“公公慢走。“

待李公公走遠，碧禾和墨香走了出來。

燕然將剛才要塞給師兄的鋪鍥給了碧禾，“我離開這段時間你負責照顧八忘師兄，院子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負責，燕十衛我只帶走兩，其餘都會護着此處，你有麻煩時他們自會現身幫你。“

“除了墨伯父和夫人幾人外，誰也不要放進來。就是燕家人也不行。“

碧禾雖有疑惑但是卻為多問。

“好了，你們下去吧。“

燕然獨自一人去了內院最大的房間，窗戶開着，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床塌。燕然走過去，坐在床沿邊上，看着那靜靜躺着的某人，整個人彷彿放下了心防一般所有情緒都擺在了臉上。

拉着他的手靠在臉上，“本來想等你醒來再去算賬，如今看來是不行了，肅親王在江南，那個騙子也在那裏，雖然不是他害的你，但是那些人卻叫他'少主'，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你的情況已經穩定，我找了太醫院院首來照看你，沐朝歌我不得已要帶走，那些人看情況不盡精通巫蠱之術，對用毒更是精妙，我需要朝歌。“

“答應你，我會小心，一定會回來，你說的'這次回去就成親'，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努力趕回來，你也要努力早點醒來，若是我回來你還不醒，你信不信我嫁給其他人。“

聲音變得嗚咽，燕然起身放開握着的墨子玉的手擦擦眼淚，清了清嗓子，“崔毓、宋煜兩個都不錯，你說選哪個呢？“

突然那個僵硬的指尖動了動，可惜只是剎那，燕然並沒有看見。

“京中那麼多的優秀子弟，我燕然選親只要放出風去定要蜂擁而至，墨子玉你再抓緊時間醒來，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墨子玉，明日我便走了，坊間有人說，昏迷的人會掉進一個又一個的夢裏，直到再也醒不過來。“

“墨子玉，你的夢裏有我嗎？“

“那個不是真的我，墨子玉，你聽到了嗎？那個不是真的我！“

“墨子玉我想你了，我想跟你說話。“

“墨子玉，我想家了，我想祖父祖母、母親和哥哥弟弟了。“

“墨子玉，他們都說這次凶多吉少，很是危險，可是為了你為了燕家我也會去除掉肅親王這個毒瘤。“

“如今柔然勢大，父親鎮守這西北已是艱難，如果陳國分裂或是內訌，柔然都會出手乘火打劫一番，到時候父親、燕家軍還有燕城的百姓乃至陳國都會風雨飄零。“

“這次我必須去，如果我萬一…你一定要去把握帶回來，就算是走了我也想待在離你近的地方，江南太遠了。“

“墨子玉，我想給你生猴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喜歡男孩，像你一樣，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墨子玉，若是萬一……麻煩你照顧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