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離招供

周昀離招供

爾朱顏和爾朱昊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堂堂北魏公主和皇子,居然被扣押了半月有餘!今日居然還昭告於眾的開堂公審!

這成何體統???!!!

尤其是爾朱昊,他雖然不是太子,但是在北魏也算享盡了皇上獨寵,何時受過這等氣?

不過他是個沉得住氣的,既然要算賬就要算個總賬,目前不發作不過是想看看堂上這些人到底打算怎麼污衊於他!

這次他來大周已經逗留了這麼久,雖然自己的私事倒是做了不少,但是北魏那邊的公事卻是沒做成。如今正好藉此發難,到時候討一些好處也不枉受這一遭氣!

爾朱昊打定主意,沉着臉站在那邊,滿身都是不悅的氣息。

爾朱顏也是第一次經歷這局面,她倒是不像爾朱昊那麼樂觀。許是女人第六感,她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善終。

鍾友泰開始逐條說案由。

爾朱顏爾朱昊的罪狀大致為:

干擾大周朝政

下毒謀害大周皇后

賄賂大周官員

綁架、謀害大周官員和子女

殺害大周百姓

多次為違法組織提供錢財、武器支持,導致幾次嚴重干擾行市行為,影響大周市場經濟

組織異國女子mai、yin

資助異國傳教士宣傳違背大周道德準則的xie教,並藉機斂財

……

他一條條的還沒說完,堂上猶如油鍋裏面倒進了一盆冰水,噼里啪啦的就炸了。

先是圍觀百姓炸了。

這還了得?這兩個看起來貴氣逼人的皇子公主竟然在大周境內做下這麼多為非作歹的事?

謀財害命,挑釁生事,組織mai、yin,宣傳xie、教,這是要將大周攪成一鍋粥啊!

爾朱姐弟也炸了。

爾朱顏先喝到:“本宮不過是受朝廷之命前來與貴國商討通商事宜,你大周皇上推三阻四的不見,導致我姐弟二人在大周逗留如此之久,如今居然還敢誣告本宮!”

爾朱昊覺得這個皇姐今日可算是帶了腦子,這話倒是沒什麼錯!他馬上也表明立場:“皇姐說的即是!都說大周乃禮儀之邦,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本宮倒是從未曾想過大周朝廷居然如此偏聽偏信,絲毫不考慮全盤大局!”

堂上的三位主審臉都黑了。

鍾友泰不欲和他辯駁,只需要擺出證據就是了。

爾朱昊卻不依不饒:“你大周如此行事,便不怕之後沒有國家敢與之建交么?亦或是大周打算吞併天下,扣押本宮與皇姐不過是發起戰爭的借口?”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楚逸芊起身出列。

如今這局面,他說什麼其實都掩蓋不了事實,但是主審如果和他爭執卻是不妥;

而除了主審,趙歡也剛剛背了僕射的官職,周誠又是小王爺;高德全和常嬤嬤更不合適。

可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的品階放到這裏和爾朱昊爭執也怕是份量不夠的。

其實要放在大周的立場,誰站出來都對,但是如果別國要就此挑理的話,就都不太合適了。

數來數去還真就是楚逸芊這個又是縣主又是內庭二品女官符合對峙身份,且她又不影響實質的朝廷決議。

楚逸芊是真被激怒了。

她站起來款款走到爾朱昊不遠處站定,眼神堅定,聲音也罕有的莊重嚴肅:“爾朱公主和皇子自打來了我大周便三日生一小事,五日生一大事。爾朱皇子年紀輕輕,記性怎地就如此糊塗了?不如嘉敏幫着數數!”

“嘉敏第一次見爾朱公主和皇子,便是是在雲蒙山下,毫無道理就縱容下人傷我大周百姓。此事若不是嘉敏等人恰巧路過,那日怕又多一對枉死鬼!”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爾朱昊辯解,就轉向爾朱顏:“嘉敏第二次見爾朱公主,便是在清裕公主府了。爾朱公主自己都雲英未嫁,倒是替別人操起了閑心。居然給人下藥將人送到離郡王床上。此事當日見證人眾多,爾朱公主莫要抵賴!”

爾朱顏氣急:“你血口噴人!怎麼證明是本宮下的葯?”

楚逸芊冷冷掃了她一眼:“這些等下自然有證據,後來你在我將軍府門口生事,爾朱皇子過來幫襯,甚至驚動了皇后;這事未曾冤枉你吧?”

爾朱昊也怒了,是沒冤枉爾朱顏,但是冤枉他了!他上次去是解圍的,怎麼算幫襯了!

楚逸芊掃了他倆一眼,轉身往外衝著人群邊走邊說:“大家都知道嘉敏前段時間被賊人擄走之事,也曾勞各位四處奔走尋找。那綁架我的罪魁禍首就是廢承王周皓澤!而出此毒計的便是北魏的爾朱姐弟!意在挑起大周和南涼的戰爭!光嘉敏就被他們姐弟接連陷害,連皇后都被他們幾次下毒,還有什麼他們做不出的!”

人群就炸了。

凡事莫要上升到兩國敵對就都好說,這一說是他國挑撥戰爭,誰都不能讓啊!好好的日子過着,因為他們的奸計害的兵荒馬亂,這簡直就是大周的全民公敵啊!

瞬間人聲鼎沸,民情激憤。

楚逸芊事了拂衣去,坐回原位。

鍾友泰拍了驚堂木,兩邊衙役唱着“肅靜”,這才將將的把氣氛壓下來。

“本官辦案多年,從不會偏聽偏信。今日本官所提出的所有罪狀,皆是人證物證俱全!”

接下來便是一條條的說案子,一件件的呈物證,一個個的傳人證了。

等爾朱姐弟的罪證列完,周皓澤和周昀離都已牽扯其中,而這些事不管哪一樁都證據清晰,原告人證俱在,要摘乾淨怕是不容易了。

爾朱姐弟自然不服,鍾友泰卻不給他們申辯機會,只說等其他共犯審完之後再做陳述。

因着這姐弟二人涉及的範圍極廣、人員眾多,所以等列完之後就已經接近正午了。

但今日他們卻不打算退堂休息,只是讓人端上來茶點,當廷休息一柱香的時間;

外面圍觀的人群也有乾糧和茶水供應,今日務必將這幾人的罪證全部落實!

當堂定罪其實不易,何況堂上各個都身份複雜。

可如果不這樣,這次佈局除了讓人詬病給大周惹來一身臊便毫無益處了!

事實確鑿不容推託,如果沒有外力干擾,等幾天都不會有變,但如果有外力干擾便又是奈何不得了!

於是昨日幾人便一致決定當堂定罪,便是旁人說他們武斷也認了!

至於之後是否翻案,只能到時候再見招拆招!

如今雖然是中場休息,但堂上眾人皆不許離堂;便是如廁也是在旁邊的簡易恭房!

此舉讓爾朱姐弟又是好一頓咆哮,不過任他們如何不滿,堂上三位主審都寸步不讓。

三位主審及趙歡、周誠、高德全、常嬤嬤、楚逸芊和林如雪都只是單獨輪流去了恭房就回了原味,甚至都不曾來回走動舒展筋骨!

如今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實在不能在他們眼皮子下面出什麼紕漏了!

其實今日堂上身着衙役服的十之八九都是二十八宿的人,這是特意經過宣宗批准的。

今日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人證或是物證,都經不起一點點波瀾,自然要慎之又慎!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眾人不過是原地休息,也不需要再重新調整什麼,很快便重新開堂了。

鍾友泰將周皓澤和周昀離的罪狀也一一陳述。

周皓澤的罪狀:

圈禁期叛逃大周

勾結他國惑亂大周朝政

安插間諜盜取大周國家機密

謀害大周當朝皇后

竊取大周財物

儲備物資籌謀攻打大周

……

其他的也就罷了,這盜竊周皓澤卻是萬萬不認的:“我何時盜取大周財物了?簡直欺人太甚!”

回答他的卻不是嘉敏縣主了,而是趙歡:“周老爺當時所有家產沒收國庫,你私自取出的也屬於國庫財物。這一條半點沒有冤枉。”

趙歡說罷,鍾友泰便開始傳人證、物證。

周皓澤的罪證是最清晰無可辯駁的。

叛逃是事實,勾結他國的事情剛剛北魏爾朱姐弟的罪證有重疊的,且他給張秀玲的信中也提起過爾朱顏和爾朱昊;

至於間諜?堂上的張秀玲就是他安插的間諜;

謀害皇后他雖然不認,但張秀玲認了也由不得他;

至於竊取財物這件事更不消說,他後來沒有營生,吃喝用度都算是偷來的;

那儲備物資打算攻打大周的證據是張巍柏提供的。張巍柏為了立功,極盡所能的將供詞寫的誇張無比,不知情的人若只看供詞的話,都得以為周皓澤不日就打過來了!

周皓澤便是連聲喊冤也沒有意義,張巍柏和張秀玲將他的罪狀釘死了;且叛逃和盜取大周財物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審到這時候,周昀離的罪狀就更多了:

勾結他國惑亂大周朝政

威脅恐嚇官員為自己謀私利

貪污、受賄、結黨營私、重傷、殺人、侵佔百姓財產、強搶良田、包攬訴訟、欺行霸市

……

周昀離渾身冰涼,他心裏明白這些事情都是事實,而且罪狀上的數字也大差不差的。他知道這罪如果放自己一個人頭上,就真完了。

別說什麼肖想皇位了,怕是這輩子也別想入朝堂了!

鍾友泰和周皓軒馮熙對視一眼,這誰都叫屈,怎麼到了周昀離這邊反而一點聲音也沒有?

又過了片刻,鍾友泰見周昀離還不說話,便要開始讓人呈上證據。

這時,周昀離終於做出了決定:“鍾大人且慢!本郡王雖是有罪,卻非主謀!”

三位主審皆驚,鍾友泰放下手中的案卷欲言又止的看向周浩軒。

慶王爺周皓軒看着下面這個不成器的侄子緩緩開口了:“離郡王,莫要隨意攀扯耽誤時間!”

馮熙眯了眯眼:“正是。若想着用此計拖延時間卻是無用!請離郡王說說幕後主謀是誰?今日定將他拿來對質!不過,若今日拿不到那人,離郡王的罪證怕就是要當堂定案了。日後拿到主謀再重審!”

鍾友泰連連點頭,這樣就算周昀離攀扯誰都不耽誤今日定罪了!!

周昀離不屑的冷笑:“那人就在京中。不過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拿!”

說罷看了看堂上這些人,挑釁的看着周皓軒:“你們不過是欺負那外來的公主皇子,本朝的廢物王爺和還未掌權的郡王而已,看起來身份尊貴卻無實權。如果位高權重,你們還敢如此囂張么?”

周誠見他挑釁自己父親卻是忍不住了:“離郡王,有話便講。說這些氣話又有何用?小王保證,你供出誰來都能捉拿歸案!”

周昀離挑眉:“就憑你?”

趙歡往前半步站到周誠身後:“趙某助小王爺一臂之力!還請離郡王莫要再賣關子!”

周昀離如今心中頭號敵人就是趙歡。

這個趙歡處處得宣宗喜愛,很多事情都是暗中交給他去做,而自己幾次倒霉也與趙歡和他那未婚妻楚逸芊脫不了干係!

見趙歡替周誠出頭,周昀離心中憤懣,撇過頭去不予理睬。

場面一時僵在了這裏。

畢竟是皇子,到底和庶人不同。這打不得罵不得,莫非還要哄着他說?

鍾友泰有些為難,罷了,再等一會他還不說便只當沒有吧!先定一個算一個!

這時,楚逸芊噗嗤一樂。眾人看了過去,她站起來走到周昀離身邊好似試探的問道:“離郡王只說拿不到,卻不說是誰。莫非是故意拖延時間?好讓那人聞訊而逃?”

周昀離惱羞成怒的瞪了楚逸芊一眼:“婦道人家整日拋頭露面,公堂之上也不知避諱,真是有傷風化!”

但事實上,楚逸芊這句話比激怒和勸慰更有用。

周昀離已經亂了分寸。

如果楚逸芊說的是真的,那人手眼通天,真的得了信兒做出應對之策怎麼辦?他倒是不怕那人逃走,他是怕那人將所有罪責反咬到自己身上!

楚逸芊被周昀離擠兌了也不惱,見他轉向另一邊不理自己,便跟着走向他另一側問道:“都說離郡王無情無義。嘉敏倒是覺得離郡王是俠肝義膽呢!如此大的罪狀,憑一己之力撐下來哪怕從此無復起之日也毫無怨言。真是羨慕那位背後主謀,能得離郡王捨身相護!”

周昀離伸手便要推開楚逸芊,趙歡豈能讓他碰到自家小姑娘?

不等周昀離伸出手,趙歡已經閃到楚逸芊身邊,將小姑娘往後帶了幾步,略微不滿的提醒道:“說話便說話,莫要靠的近了。”

周昀離出手落空更氣了。

鍾友泰見時機差不多了,公堂之上再鬧下去可就不成樣子了!他威嚴開口:“既然離郡王不願招供,此案便還依照之前的罪狀審理。來人啊,傳人證,呈物證!”

“慢着!那人便是當朝兵部尚書,豫郡王周盛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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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總成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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