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回家

蘇兮寒在外面吹了幾分鐘的風，待到腦中真正清醒了才折回去。

兩人就這樣坐在資料室里看了一早上的卷宗。

臨近中午時，齊項說要請他們兩個吃頓飯，三人就一起出發了。

到達飯店到點完菜，蘇兮寒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齊項時不時地看她幾眼，白祁均卻是無甚表情，一本正經地淺酌着檸檬水。

蘇兮寒黛眉微蹙，“看着我做什麼？”

“不是，兮爺，你在發獃嗎？”自看到蘇兮寒撩袖子“揍”白祁均的時候，齊項就自動的改了稱呼。

能面不改色說出“我想揍你”這句話，且“揍”的對象還是白祁均，大佬大佬，惹不起。

“嗯，想事情。”她抿了抿唇，才又道：“我要去見戴卓爾。”

齊項詫異地看向她，沉吟了半晌。

“不可以？”蘇兮寒見他沒回答，問道。

“可以啊。”齊項連忙回道。

“嗯，別聊了，準備吃飯吧。”白祁均自然地起身，拿起蘇兮寒的餐具放在熱水裏燙了燙，整齊地擺在她面前。

“您好，你們這桌的菜都上齊了，這是小票，請收好。”那個服務員擺好菜，轉身對着蘇兮寒眨了眨眼，然後走了出去。

“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先吃。”蘇兮寒走出包廂，拐了個彎，進入員工休息處。

剛好看到剛才對她眨眼的服務員，“你怎麼來了？”

“聽部長說的。”她開口淡淡道。

“小姜晞，齊項是你遠房表弟？”蘇兮寒雙手插在褲兜里，背靠着門問道。

“嗯。”姜晞淡漠道，“我有些事要和你說，關於你的養父母。”

……

蘇兮寒再回到包廂里時，齊項只覺得身旁的溫度有點低……

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回到警局后，蘇兮寒就去見了戴卓爾。

“戴卓爾，是他給你取的吧。”蘇兮寒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所說的話像是詢問，語氣卻又是篤定的。

“嗯。”戴卓爾低低的回答了一聲，輕得可以忽略不計，要不是蘇兮寒聽覺比較好，恐怕都聽不見。

得到了回答，蘇兮寒沒再追問，只是又沒頭沒尾的說道，“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戴卓爾淺笑，輕輕抬手，觸及自己那張坑坑窪窪的臉，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直到一行清淚流下時，她才恍惚的想到，原來以為自己看夠了那些目光，就不會再痛了…

可是現在為什麼感覺，那些事彷彿就是昨天發生的，連臉被腐蝕的那種痛都如此清晰。

蘇兮寒遞過紙巾，戴卓爾擦了擦臉，“我好像懂了。”

這些年，從沒有人問她痛不痛，從沒有。痛嗎？當然是痛的，只是以為過去了，就不會在意了。

“戴卓爾，我在來之前想過很多。”蘇兮寒認真的說道，“你選擇殺了他們，別人沒資格判斷你的行為是否是對的。

我不是警察，說句不負責任的話，你不殺他，被殺的就會是你，但在法律上，這點是不被認可的。

各種事情總有它發生的道理，也許世上還有比你更慘的人，只是他們到死，都沒想過反抗或沒能反抗。

這世界上的事，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又哪來的感同身受？”

戴卓爾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的弟弟，是個懦弱的人，看着我被欺負，他做不了什麼，因為他不敢。

那些年，都是我一個人強撐着，他就一直像個孩子，被我保護的很好，出了那種事，我不怪他，真的。

可我沒想到，他會為了我而死，我當時一直在想，我的人生已經毀了，可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我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他身上，那樣太自私了。

他小時候喜歡吃糖葫蘆，每次有看到，我總會給他買一串，可那次我再回頭，卻看不見他了……”

“嗯，我相信他應該是開心的，那是他唯一一次站起來保護了你，他不會後悔，你也不該後悔。”

蘇兮寒站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等下，我有話想說。”戴卓爾抬頭。

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蘇兮寒出來后，就和白祁均一起回去了。

戴卓爾判了死刑，後天行刑。

她說，希望蘇兮寒記住的，是她最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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