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年
“啊！火！”
身上着起了火，瑋玖權站起身來慌忙撲滅了身上的火，卻發現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就連衣服都沒有破損。
瑋玖權大口呼吸着，眼中還是十分驚慌。
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還是在偽始空間，在那顆樹下。
“這？”瑋玖權扶着額頭，大量記憶充斥腦中，緩緩覆蓋著之前的記憶。
瑋玖權睜大眼睛，很是慌張，兩手深深插入頭髮之中。
“不要，不要，不要忘記！”
老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關切地詢問道，
“你...”
“閉嘴！”
瑋玖權卻是大吼一聲，抬起頭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老人。
雖說被吼，但老人心中還是不免一痛，因為他看見的，是瑋玖權被淚水沾滿的面龐。
瑋玖權又埋着頭，痛哭起來。
老人沒有再說話，只是擔心地看着他。
身後的樹也再次降下樹枝，緩緩安撫着不停顫抖的瑋玖權。
那樹，散發著淡淡綠色光芒，瑋玖權的哭聲漸漸小了起來，最後竟是睡著了。
......
瑋玖權再次從夢中醒來，看了眼身邊的老人，突然對着他跪了下來，彎腰磕頭卻沒有起來。
“對不起，師傅。”
“算了，起來吧”老人揮揮手，“我不知道你在初次掌握自己力量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從你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很重要的。”
“是的，師傅，”瑋玖權站起來，“我也不知道那算是什麼，夢境嗎？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真實的夢境？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記住了什麼，又忘記了什麼。”
“夢境易逝，該留住的，永遠都不會離開。”
瑋玖權沉默點頭，右手撫在自己的心頭，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見他恢復，老人臉上也是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專心修鍊了。”
瑋玖權放下手，面色沉重，然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是，師傅。”
“我觀你之前醒來的時候，渾身冒起火焰，想必你已經發掘出了自身的屬性。”
“火嗎？可是為什麼我的衣服一點事都沒，甚至都沒感覺到炎熱？”
“那是你自身引出的火，本命之火，與外界所見的火焰不同，它是能夠被你操控，且不會傷你自身的。”
“原來是這樣。”
“火屬性也是最常見的屬性之一，其修鍊功法之多，在大陸上數不勝數，但其中也不乏優秀的存在。”
“那我適合什麼樣的功法呢？師傅你又有哪些功法呢？”
老人苦笑着搖搖頭，“說實話，我這裏功法並不少，但是卻沒有一個是適合你的。”
瑋玖權驚了，“為什麼？”
“我這裏大部分都是單一的功法，像你這種四種力量同時存在，而且都還能使用的，之前我都說了，整個聖跡你是第一個。”
“意思就是說，沒有咯。”瑋玖權有些失落。
“唉，我也...”
突然，老人神色一動，想要出口的話都沒說完，隨後便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老人露出激動的神色，直接開出一個小的空間裂縫，伸手拿出一本類似於功法的書籍。
“這是？”瑋玖權看着老人的神情，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
老人的手竟是激動得有些顫抖，看了看手中的書籍，隨後便將其遞給瑋玖權。
“《四象》！”
瑋玖權見到手中的秘籍，先是興奮，隨後又開始疑惑起來。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這《四象》功法，正是你需要的。”
老人有些激動，卻並沒有看見瑋玖權的神情有何不對。
“這聖跡也有《易經》？”
瑋玖權想着，卻沒有說出口。
“好了，”老人收起笑容，“既然現在有了功法，就開始修鍊吧，王...”
老人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瑋玖權神色一動，卻並沒有詢問，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瑋玖權。”
“好，瑋玖權。功法雖是修鍊的一部分，你還會學到其他的武技魔法等，但是你要記住，功法是最基礎的，你體內的神力、鬥氣、法力和魂力，只能通過自身的功法去提升。只有打好了基礎，你才能繼續學習更多的技巧，那些東西，只是你使用自身力量的方法而已。”
“是！”
“不過有件事情很可惜。”
“嗯？”瑋玖權一愣，還有什麼是可惜的啊？自己這個樣子，能找到功法就已經是萬幸了。
“我只能教你成為一個器師，我也只會器師方面的修鍊。”
“你以前是個器師？”
老人點點頭，雙手一展，身後浮現了大量武器。
瑋玖權粗略的看了看，眼花繚亂的，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
“有什麼喜好嗎？”
“呃...”瑋玖權沉吟，想了想，自己重生之前是個法治社會，已經不用什麼兵器傍身了，況且到了那個年代，冷兵器已經從戰場上退下了。生活中見到的，不過都是些裝飾品和文物罷了。
“那就劍吧，百兵之首，擁有很多武器的優點，雖然可能會需要一些技巧。”
“好！”老人再次揮手，兵器瞬間減少，只剩下了幾件。
又一招手，將剩餘的劍招到眼前，老人看了看剩下的幾把劍，最後全數收回，只剩下了一把。
一把暗紅色的長劍飄落到瑋玖權手中。
劍長三尺，立起來和瑋玖權的身高差不多，入手感覺到一股溫熱和沉重感，劍柄處被鍛成火焰形狀，惟妙惟肖，似乎真有火焰跳動一般。
瑋玖權看着甚是喜歡，除了太重以外。
“這劍，是用隕鐵打造而成，雖工藝精湛，卻不是為器師量身定製，看似出自於一個普通人之手，而那人也不知用何方法，能夠將整塊天外隕石鍛造，進而打造成這麼一把兵器，天外隕鐵材料特殊，所以才會如此沉重。此劍雖不是為器師量身定製，但經過我的神力洗禮，也達到了王級品質，不過這劍卻也有獨到之處，若不是握在自己手中，別人見到的只是一把普通長劍罷了。我取名炎隕，意為天火而降。”
老人介紹了一下這把劍的來歷，瑋玖權更是喜歡了，別人看不出此劍的品質，也就是說沒人會對這把劍起覬覦之心。
“行了，你先修鍊《四象》功法，等你體內的神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嘗試控制使用這劍了。”
把劍放到一旁，瑋玖權研讀起《四象》功法來。
這《四象》功法，確實是最適合瑋玖權的功法，除了要求體內存在四種力量外，還要將這四股力量保持平衡，使其在體內丹田之中形成一個穩定體。
而現在，瑋玖權體內的四股力量受灰色氣息的制約，已經處於一個十分穩定的狀態了。
瑋玖權盤膝冥思，意識沉入丹田之中，再次看到了那四股顏色不同的氣息圍繞着灰色氣息緩緩旋轉。
老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神識敏銳的他發現了一件連瑋玖權自己都沒發現的事，那灰色氣息，竟是增大了一點。
老人沉思着，並沒有打擾瑋玖權。
“那灰色霧氣，想必有它存在的意義吧。”老人想着，卻是抬頭看着那所謂的天空搖了搖頭。
瑋玖權枯燥的修鍊開始了，每天就幾件事，冥思修鍊《四象》、控制炎隕劍、不停地鍛煉身體，然後在樹下休息，喝着樹上產出的甘露用以維持生命。期間瑋玖權想要學習劍法，老人卻是搖搖頭，對他說了一句話。
“當你能夠把劍當做自身的一部分使用的時候，什麼劍法都不必要了。”
於是瑋玖權放棄了修鍊劍法的想法。
僅花了一周的時間，瑋玖權就凝聚了自身的氣息，達到了初階一星實力。
然而瑋玖權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凝聚氣息達到初階一星，僅僅只需要將功法運轉一次便可，老人並沒有告訴他，怕他會受到打擊。
......
初階二星，耗時一月。
......
初階三星，耗時三月。
......
初級四星，耗時半年。
......
初階五星，耗時一年。
......
初階六星，耗時兩年。
......
初階七星，耗時三年。
......
又耗時三年，瑋玖權修鍊到了七星巔峰。
這一天，瑋玖權正在進行着突破。
瑋玖權控制着四股氣息糾纏在一起，順着體內的經脈運行。
好幾個周天之後，氣息已經圓滿起來，無法再增加了。
將已經十分凝練的氣息送回丹田，瑋玖權看着那個五色旋轉體有些發愣。
“怎麼突破啊？”
就在瑋玖權不知所措的時候，老人的聲音適時的傳來。
“凝聚氣息，壓縮你的力量。”
“壓縮？對，壓縮！只有將氣息壓縮，才能有多餘的空間再次進行修鍊，聚集力量。”
瑋玖權找到了訣竅，於是停下了丹田中的旋轉，將神力單獨提出來，然後進行壓縮。
壓縮力量，是一種十分考驗意志力的行為，要是稍有不慎，尚未壓縮好的力量便會爆開。瑋玖權只能小心翼翼的進行。
終於，神力完成了壓縮，原先的氣息已經變成了一小片霧氣。
瑋玖權心喜，準備進行下一個的壓縮。
然而當瑋玖權把神力放回，取出鬥氣的時候，神力突然爆開，變回了之前氣息的樣子。
爆裂雖然不大，但是卻是在身體內部，瑋玖權痛苦地哼了一聲。
“不行！必須要同時進行，不然的話會出問題的。”
這時，瑋玖權突然明悟，自己體內存在着四種不同的力量，要想進行突破，必須同時進行。之前小階段晉陞的時候便是如此，只有當四股力量達到同一實力，能夠互相制約的時候才會晉陞。
雖說掌握了訣竅，但是真正實行起來的時候，卻是困難重重。
瑋玖權不停嘗試，也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每次失敗力量爆開，都會承受莫大的痛苦。
老人在一旁守護着，對於瑋玖權的痛苦，卻是無法承擔。
不知道瑋玖權試了多少次，終於，在最後一次的時候，灰色氣息動了起來，它似乎壓制住了四股氣息的爆開，才使得瑋玖權成功晉級。
大量的天地靈氣被瑋玖權吸收，原本一直明亮的天空也開始閃爍，偽始空間中的那棵樹，也開始忽明忽暗起來。
“不好，”老人一驚，“沒想到四系滿級天賦突破竟需要如此龐大的力量！”
偽始空間中的能量在被瑋玖權吸收，老人雖驚訝，但也很是欣慰。
“只是這樣下去，偽始空間遲早會坍塌毀滅的。”
老人皺眉思考，偽始空間漸漸崩塌，天上的晶石也開始掉落，卻是毫無光彩。
突然，老人面色一凝，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點了點頭，隨後張開雙手，直接將偽始空間的能量崩碎。
“轟轟！！”
外界傳來的聲音瑋玖權聽不到，他現在沉浸在自己的丹田之中，控制着身體吸收力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瑋玖權的丹田中穩定了下來，四色氣息變成了四色霧氣，卻依舊圍繞着那團灰色緩緩旋轉着。
瑋玖權睜開眼，十年來第一次看到了不同於偽始空間中的光芒，而自己，正處於一個山洞之中。
這個山洞並不大，正是瑋玖權當年跳崖之後爬進的山洞。
山洞內側，老人的靈體忽閃忽滅，如殘燭般，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師傅，你怎麼了？偽始空間呢？我怎麼出來了？”
老人掙扎着笑了笑，“偽始空間已經破滅了，能量全被你吸收了，沒吸收完的也依舊存放在你的體內，等你慢慢煉化。至於那棵樹，已經飛進你的戒指中了。”
瑋玖權內視丹田，發現角落之中有一個能量十分純凈且強大的球體，想必這就是偽始空間殘餘的能量吧。
至於那戒指，是郭旗瑞交給瑋玖權的、瑋玖權外公外婆的定情之物，在自己修鍊到初階六星的時候，發現那是一個空間並不是很大的空間戒指，而那個時候，瑋玖權也把戒指從脖子上取下，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從戒指中取出兩個玉珠以及一把長劍，目前瑋玖權的戒指里就只有這幾樣東西。
拿起長劍感受了一下，並沒有任何變化。隨即，瑋玖權便將目光轉向那神秘女子給的玉珠上。那玉珠之前已經使用了一顆，現在還剩下兩顆，其中一顆並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另一顆，顏色變得更加深邃，生命的氣息也隨之而來。
“這是？”
“生命之樹的氣息！”老人眼前一亮，但隨後又黯淡下去。
“生命之樹？！那是？好熟悉的感覺，可是又想不起來。”瑋玖權陷入苦惱。
老人輕輕揮手，“那棵樹，是別人丟在這的，當時我正在沉睡，生命之樹的氣息驚擾到我，我從沉睡中醒來，卻沒有發現是誰將其放在山洞外的。生命之樹進入玉珠當中，想必其間必有關聯。”
瑋玖權點點頭，“我會查出來的。”
“嗯，咳咳。”
老人突然咳嗽起來，這是瑋玖權從未見過的情況。
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老人現在的狀況極不穩定。
瑋玖權心中有些不安。
老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瑋玖權的神色。
“後面的修鍊都要靠自己了，王階之前的晉陞，都是靠壓縮力量，而王階之後，就需要自己的感悟了。”
瑋玖權深深點頭，“是，師傅。”
“這是我最後能夠教導你的東西了，王艾。”
“嗡！”
瑋玖權大腦轟鳴，聽到那個名字，他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師傅，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個名字！”
“呵呵，”老人呵呵一笑，化盡最後一點力氣，靈體的外形開始改變，慢慢年輕起來。
當他變成一個中年大叔的時候，瑋玖權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大叔！”
“小艾。”大叔慈愛的聲音傳來，瑋玖權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這聲音了。
眼前這人，便是當年收養自己的那個單身大叔，雖是收養自己，但瑋玖權早已將他當做了自己的父親。
瑋玖權走上去想要抱住大叔，卻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大叔也是無奈地笑了笑，身體慢慢消散。
“我只剩下了靈體，你是觸碰不到我的。也不用想着用生命之樹來治療我了，已經無力回天了，我馬上就要離去，在消散的最後十年，還能與你一起，即使沒有相認，我也心滿意足了。”
“不！大叔！”
瑋玖權哭喊着上來，想要聚攏大叔消散的靈體。
大叔搖搖頭，臉上卻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好好活下去，好好修鍊，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所有事情的原委。”
“再見了，小艾。”
大叔的笑容消散在空中，山洞口一陣清風徐來，大叔已經完全失去了蹤影，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
瑋玖權泣不成聲，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與大叔相遇，也沒想到相認便是永別。
過了許久，瑋玖權抬起頭擦乾眼淚，眼中露出堅毅。
“你放心吧大叔，我一定會找到真相的，雖然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尋找，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瑋玖權走出山洞，此時正值中午，深淵底迷霧消散的時候，能后清楚地看見天上的太陽。
陽光照射在瑋玖權臉上，瑋玖權感到一陣舒心。
“聖跡！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