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十命償一命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不要帶我走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乾活，不要任何工錢，只要管飯就行，我一定會好好給你們當狗，求求你們了……”
回風裏街道上，元族人的哀嚎聲此起彼伏，不少人被劫族治安隊帶走，弔死在雁湖城的外城牆上。
這是劫藏為了對付玄靜子，而採取的第一步舉措，十命換一命。
曾經天玄門的那顆大夜明珠，已經用天梯高高掛在了雁湖城的上空，潔白的光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照耀着全城，照耀着雁湖城的黑暗與人間悲劇。
聽着街道上的哀嚎聲，石大誠躲在迴風酒館後面的柴房中，瑟瑟發抖，他不想被弔死在城牆外。
“砰”，柴房的門被一把推開，酒館掌柜出現在門口。
石大誠嚇得連忙跪下不停磕頭，道：“求掌柜開恩，饒我一條小命。求掌柜開恩……”
酒館掌柜獰笑了一下，一腳踢翻石大誠，道：“石大蟲，你真的想活命？”
石大誠期望看着掌柜，道：“只要能讓我活着，掌柜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掌柜開恩。”
“嗯，看在你磨豆腐的手藝還不錯的份上，可以饒你一命。”掌柜道。
石大誠急忙跪下拚命磕頭，道：“多謝掌柜開恩，多謝掌柜開恩！”一邊磕頭一邊留下熱淚。
掌柜道：“不過呢，從此以後，你要安安分分做我的奴隸，沒有任何工錢，任打任罵，不許有任何的不滿。你要是能做到，老子就幫你保住你這條狗命。”
石大誠是磕頭如搗蒜，道：“小的願意，只要掌柜管飯就行，絕無任何怨言。”
掌柜笑道：“很好，等下老子帶你去鐵匠鋪蓋一個印記，表明你是老子的奴隸，以後就不會有人將你弔死在城牆外了。”
“多謝掌柜開恩，掌柜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難忘。”石大誠磕完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為保住一條小命而慶幸。
雁湖城的外城牆上，掛滿了元族人的屍體，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被弔死的，成了玄靜子他們襲擊劫族、索靈族、木木族人的犧牲品。
而不單單是雁湖城的城牆上，幾乎所有城池的城牆上，都掛了許多元族人的屍體。
玄靜子他們這些日子一共殺了三百八十六個劫族、索靈族和木木族的人，最後是三千八百六十個元族人的性命成為了犧牲的代價。
玄靜子和不哭不笑兄弟，三人經過偽裝后出現在雁湖城外的樹林中，他們看着城牆外吊著的屍體，心如刀絞。當初擊殺劫族等三大族人所獲得的成就感、正義感，此刻全部變成了負罪感和愧疚。
若非他們想當然去襲擊劫族等三大野蠻的族人，這三千八百六十個元族人就不會死，是他們害死了這些元族人。
雁湖城的外城牆掛着兩個大大的條幅，上面寫着：
十命償一命，元狗掛滿牆。
七日不自首，屍體排成行。
這個條幅在各個城池的外城牆上都掛着有，玄靜子他們正是景陽城外看到，所以才趕到雁湖城外來的。
條幅旁邊還有一則公告，上面點明了玄靜子等四人的名字，要求他們七日內自首，否則七日之後，開始每日殺十個元族人，直到他們自首或者元族人被殺光為止。
“劫藏好狠毒的心！”玄靜子內心充滿憤怒，這種憤怒遠甚於他得知師門被滅時的憤怒，這是拿整個元族人的性命當兒戲。
他們襲擊劫族等三大族人時，開始還以為能擾亂劫藏對仙原大地的統治，結果到現在反而弄巧成拙。不僅死了更多的元族人，還讓元族人越發畏懼劫藏等人的統治，不敢有任何反抗。
玄靜子等人在景陽城外看到被殺的元族人和公告時，曾偷偷潛入景陽城外打聽過，發現元族人對他們是非常痛恨，恨他們害死了同胞，恨他們害得他們連安穩地當一條狗也不行。
一開始元族人還將玄靜子等人當作英雄來看待，但是現在他們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希望玄靜子他們一定要在七日內自首，否則七日後，每天會有十個倒霉的元族人被弔死在城牆外，屆時元族人的屍體將會在城牆外排成一行行，煞是壯觀。
深冬的風雪飄個不停，給雁湖城外的悲壯場面帶來了更多的肅殺之感。
玄靜子抑制住內心的憤怒，道：“我們走吧，朗玉還等我們。”
朗玉沒有和他們一起來，而是在鏡山的天玄峰上等玄靜子他們。自從在玄州看過景玄城、景陽城外的悲慘景象后，她就猜到雁湖城外也不會例外。她已經麻木了，不想再多看這種景象。
她自從練成暗黑千絕魔功后，已被魔性所侵蝕，自認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但是與劫藏這種滅絕人性的行為相比，頂多算是小巫見大巫。
人性之惡到底有多惡？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問題，它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朗玉的認知底線。
天玄峰上的風雪下得越發緊了，朗玉走入天玄門，靠在大門上，望着外面的風雪，在想玄靜子師兄會怎麼辦？
正沉思間，玄靜子和不哭不笑便御劍飛來，落在朗玉身旁。他們撣去了身上的積雪，抱怨這風雪交加的鬼天氣。
不用問，朗玉也知道他們看見的情形與景陽城外的大同小異，玄靜子他們不說，她也不會問，只是看着外面的風雪。
沒有了那顆大夜明珠，天玄門內黑沉沉，玄靜子他們也沒有往裏面去，四個人站在大門口附近，沉默不言，似乎各有心事。
良久，玄靜子才道：“朗玉師妹，兩位師弟，對於自首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但是三人沉默不言，沒有一個人出聲。
如果他們是劫藏那等心狠手辣之人，自首這件事不存在猶豫，自然是果然拒絕。但他們是玄門正派之人，有着玄門正派的使命，就是守護仙原大地的百姓。如果他們不自首，等於是背棄了本門的使命，也背棄了玄門正派的道義。
吳不笑發出了一聲憂鬱的嘆息，道：“大師兄，我們還有選擇嗎？”
玄靜子長嘆一聲，道：“是啊，我們沒有選擇。”
在玄靜子看來，連一絲選擇的餘地也沒有，除了自首，這也是元族百姓所希望看到的。
“朗師妹，你怎麼看？”見朗玉一直沒有出聲，玄靜子問道。
朗玉用很冷漠的聲音說道：“我不會選擇自首。仙原大地的元族人甘受奴役，不思反抗，放棄做人的尊嚴，這種人沒有守護的必要。劫藏既然要殺光元族人，那我就殺光劫族、索靈族、木木族三大族的人。”
她身染暗黑千絕魔功的魔性，認為此事應該以暴制暴，以血還血，元族人的血換劫族、索靈族、木木族人的血，再正常不過了。
朗玉的回答在玄靜子的意料之外，然後明白這是魔性泛濫。他算是看着朗玉長大，對朗玉非常了解。朗玉雖然看似溫柔，但是內心堅強隱忍，認定的事，做出的決定，是很難改變。
玄靜子道：“朗師妹的方法也算是對付劫藏的一個方式，不過自首這件事我們還是再商議商議，畢竟還有七天時間，暫時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