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花下伊人背對(尾聲)
在接機大廳,雄曉宇確實見到了別具一格的灰衣長發青年,不過他正舒適地躺於一處長椅,想來在閉目養神。
“鷳哥?”走上前去,雄曉宇試探問道。
青年不為所動。
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雄曉宇轉眼望向周圍,過了好大一會兒,也不見有類似裝束的人出現。
應該不會錯過啊……心中這般思襯,雄曉宇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漏洞,把要接的人給略過去了。
直到舒城指明的這班飛機上的人全部下來,他也沒有找到目標人物,如此這般,便只好到處尋找。
尋找了一圈,依舊未果。
這件事辦砸了……雄曉宇如此想着,不知該如何和舒城交代了。
而回到原地的他忽然發現,躺椅上的那位青年還躺在那裏,與方才一般無二。
難道他睡著了?也是我要找的人?
心中閃起一點希望的光芒,雄曉宇準備再次向前,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個意外。
一名旅客拉着厚重的行李箱,應是走得急,並未顧慮到青年,竟是直接扯到了青年衣角,隨之將其拉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一秒里,青年直直落到了地上,不過卻如死屍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這位旅客以為自己闖了大禍,便快速上前將其摟起,掐人中、猛拍臉各種施救的方法都是使了出來。
雄曉宇親眼目睹着這一切,但由於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阻止,此刻也是跑到了一邊。
他觀察到青年並沒有出血,依舊中氣十足,可憐這位旅客未觀全態,故此慌張不已,但見青年依舊不醒,他深吸一口氣,看樣子是要進行人工呼吸大法。
“誰人在此羞辱於我?”就在旅客即將送上嘴唇之時,青年的嘴巴終於動了,而明明是一句問責的話,從其口中吐出向卻顯得懶懶的。
“你沒事啊,真是太好了,我剛才只是在救你,並不是羞辱你。”旅客大喜,只是他不解,為何青年還不睜眼。
青年接下來說的話給了解釋,也讓圍觀的眾人大跌眼鏡:“羞辱並不要緊,過分的是,你吵醒我了。”
如此,眾人這才明白,青年一直在睡覺。
旅客的心情更是五味雜陳,自己這裏擔心了大半天,感情你只是在睡覺,真是浪費感情,不過好在沒出什麼事情,見青年就此又要睡去,還很是好心地將其扶回長椅。
而後,眾人散去,雄曉宇上前再次試探問道:“鷳哥,耗子讓我接你,是你嗎?鷳哥。”
青年無為所動,而就在雄曉宇以為想錯欲將離開之時,懶懶的嗓音響起:“你可終於來了,讓我等得好苦。”
聞聲,雄曉宇轉身,但見青年終於起了身,理了理自己披肩的長發,隨後終於睜眼。
您老一直在睡覺,好嗎?聽到青年的抱怨,雄曉宇心中糾正,而就在他即將開口自我介紹之際,青年率先講道:“你是雄曉宇小熊吧,我姓劉,名鷳,耗子都與我說了。”
“欸好,那我們這就出去吧,我們先去酒店,已經定好了房間,你若是肚子餓的話,可以先去吃飯。”聽到劉鷳的話,雄曉宇知曉舒城應是提前說了什麼,於是心中大定。
也直到此時,他才看到了青年的雙眼,只是半睜,像是沒睡醒的樣子,且沒有什麼生氣。
“先去酒店,我要繼續睡覺。”同時他也聽到了劉鷳的回答,心中不禁苦笑。
果然,舒城說得不錯,這位鷳哥確實懶。
其實這位鷳哥很好應付,除卻必要走動的時間,他都在睡覺,根本沒有問雄曉宇什麼的意思。
夜已深,雄曉宇站在房間的陽台上,吹着冷風,眺望着夜色中的都市。
忽然斷了辛苦的訓練,他倒是沒什麼睡意了,往往此時都是沾床即睡。
“還不睡?”不知何時,劉鷳於他身邊突然出聲。
“沒呢,鷳哥你醒了啊。”雄曉宇確是被嚇了一跳,但面上仍是波瀾不驚。
“出來方便一下。”劉鷳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還要去睡嗎?”看向劉鷳的雙眼,雄曉宇發現其雖仍是半睜,但不再如初見那般無神,想來是睡足了覺的緣故。
“當然要睡,睡覺,人生一大樂事也。”劉鷳想當然道。
“真羨慕你,我現在就怎麼也睡不着。”雄曉宇看見劉鷳說到睡覺的時候,雙眼似乎亮了一分。
“那是因為你有思念的人。”劉鷳呵呵笑道。
“鷳哥就沒有嗎?”雄曉宇只覺自己被人看透,心中激蕩。
“當然有,不過我們會在夢中相見。”劉鷳的雙眼又是合上了一部分,幾近閉上,只留一條小小的縫隙,可是其整個人在此時更活泛了些。
“鷳哥真是個妙人。”雄曉宇不禁笑了,這可真是個浪漫的想法。
“你也是個妙人,話說這是你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吧。”劉鷳睜眼瞅了雄曉宇,隨後再度眯上。
沒有否認,雄曉宇輕輕點頭。
“我覺得我們很像。”劉鷳接着道。
“哪裏像?”雄曉宇很是奇怪。
“我們都懶吶。”翹起嘴角,劉鷳如此說。而還不待雄曉宇有所回應,他便即解釋道:“先別著急否認,我懶,是在身體上的懶,所到之處,皆為睡塌。而你,則是心靈上的懶,懶於和旁人溝通,即便是你視為最親近的人。”
“鷳哥你……”雄曉宇此刻已不單單覺得自己被人看透,彷彿整個人在對方眼裏沒了任何隱秘。
“這句話對誰都適用,別這樣看着我。”劉鷳伸手擋住雄曉宇驚訝的視線,隨即接着感嘆:“其實我還感覺我們之間有着共同點,不過很是虛無縹緲,怎麼也看不清,真是讓人惱怒。算了,我還是睡覺去吧,傷腦筋啊傷腦筋。”
說著,他輕錘着自己的腦袋,回到了房間。
“共同點嗎?”雄曉宇看着下方的點點光亮,輕聲重複着劉鷳方才的話。
過了一會兒,這才幡然醒悟道:“我搞錯了重點,鷳哥最後的那句“傷腦筋”才是根本,就是讓我不要多想啊。”
念及此處,雄曉宇立刻回到房間,鑽進被窩,也許是心理作用,很快睡去。
待到次日醒來,他卻是發現劉鷳已沒了蹤影,不過在客廳茶几上擱着一封信和一張小紙條。
信是給舒城的,上書三個大字:致,耗子。
小紙條當然是留給雄曉宇的,告訴他先行走了,有緣再見。
如此,雄曉宇就這般完成了任務,將信給了舒城。舒城沒有任何忌諱,當場便打開讀得其中內容。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舒城好像有些淚奔,不過隨即振奮握拳,道:“做為大哥的小弟,我憑藉自己就可以闖破一切阻擋我的,絕不會丟大哥的臉。”
聽到這些,雄曉宇對封信的內容有了大概的認知。
劉鷳這麼個神奇的人,就此離去之後,雄曉宇和舒城也回到了之前的正軌,像是改變了些什麼,又好似什麼也沒改變。
……
訓練營里,很是平常的一天,大家都在訓練,盡皆揮汗如雨,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多出來兩個人,一人持着話筒,一人扛着一台攝影機。
毋庸置疑,這是採訪的記者和攝影師。
有不少學員受到了採訪,雄曉宇有幸也在其中,他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採訪,卻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面向全地區的網絡直播。
當視頻畫面轉向他的時候,他正在做掌上壓,身下鋪着的一張白紙已被汗水淋濕了個通透。
“這位小哥哥,我們正在做個採訪,你能稍微配合一下嗎?”記者蹲下身來,向雄曉宇請求道。
只是看了一眼鏡頭,他又退縮回去,繼續做着掌上壓,其實他已然很累,已到了休息的時刻,之所以如此,是要掩飾緊張。
“可以,你問吧。”他已是竭力,但也咬牙回應。
“小哥哥訓練真是刻苦,這麼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
記者讚歎了一句,隨即開始了流程:“那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有為了什麼加入訓練營呢?”
“我叫雄曉宇,加入……訓練營是為了……”雄曉宇回答着,身體終於撐不住重重趴到了地上。
“小哥哥你沒事吧?”記者關心問道。
“我沒事兒。”雄曉宇輕輕搖頭,此時鏡頭已是直拍着他的側臉,一顆顆汗珠不斷滾下。
“你還是休息一下吧,咱們也可以更好採訪,悄悄告訴你哦,我們這可是直播,有好多人正同步看着你呢。”記者伸手想要扶起雄曉宇,同時建議。
“你說這是直播?”雄曉宇意識到這一點,確認問道。
“是的哦,告白、示愛、感謝什麼的,都可以在這裏表達哦。”見雄曉宇這般反應,記者如此暗示。
隨着雄曉宇站起,鏡頭也是同步上升,無視記者的暗示,他如是說道:“我可以說一句話嗎?同時也是回答你剛才的話。”
“當然可以。”記者見雄曉宇這般鄭重模樣,知曉定是非常重要的話,無論為著那般,都不會拒絕。
“我之所以參加訓練,是想讓我在乎的人看到我,看到我在努力,看到我也可以拿到榮光。”幾乎是捧着鏡頭,雄曉宇目光深情地說出這段話。
“相信你定可達成所願。”記者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這個直播,夏戈以外的地方可以看到嗎?”見記者想要結束對他的採訪,雄曉宇突然問道。
“當然可以,這可是全網直播的哦。”記者一笑回應。
……
距離那次採訪,已過去了許多時日,冬天即將結束,初春也有了許多跡象,花開花落不是什麼看不到的景畫。
如往常一般,雄曉宇出了訓練營,徒步跑回喝吧。
但是今天,註定是特殊的一天。
慢慢停下腳步,他看向前方,花下伊人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