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能讓無數江湖高手,奇人異士夢寐以求的,便是一柄好的兵器。超群的武功再加上一柄絕世神兵,就能如虎添翼般,成為別人口中的傳奇,受萬人敬仰。為此,不計其數的所謂江湖俠士們反目成仇,彼此大動干戈。而最終,便是在屍山血海之上,一雙冰冷無情的手緩緩握緊。
每一把華麗絕美的兵器,都由由萬千屍骨鑄成。
杜家莊的演武場內,少恭和無憂皆在東側較為寬闊的空地上站定,在他們面前,場地中央的,正是杜遠。最近幾日,杜遠一直在抽空教兩個孩子關於“氣引術”的一些較基礎的內容。幾日下來,少恭和無憂也掌握的不錯,頗有些少年天才的架勢。今日所習的便是運用“氣引術”對體內產生的內氣如何進行引導和使用。
“前幾日給你們所教授的氣法,雖是氣法中較低等的,但它同時也是最基礎的,因此對於你們來說,對這門氣法的理解和掌握是至關重要的。”
杜遠手中持着佩劍,正色說道。
“今日要學的,便是將前幾日所學的應用出來,只有親身將所學化為所用,才能真正的領悟到這門氣法的精髓。”
“氣引術的修習大約分為三個階段。首要的便是能氣脈之中行氣,在丹田中儲氣,能將內氣運行至所用之處。第二階段便是以能將內氣外釋為標準。只有學會將內氣外調,才能算對內氣掌握的爐火純青。那最高的境界,便是化有為無。能將內力融為一舉一動之中,無需再刻意運行和外釋,這時,便是氣法修習的終點,也是器決修習的起點。”
“提問~”
無憂舉起了手,一臉認真的看着杜遠。杜遠看到今日無憂竟會主動提出疑問,詫異之餘還有些許欣慰。
“說吧。”
杜遠面對着無憂,和善的說道。
“叔父,你說‘氣引術’的修習分成三個階段,那叔父你到了那個層次啊?”
“呃……”
杜遠有些語塞,他原本以為無憂會問些關於氣法修練時的問題,卻沒想到無憂會將問題放到自己的身上,欣慰的情緒頓時有些消了,無奈的答到:
“關於氣法,我早已過了這三個層次了。”
“那……叔父能不能給我們展示一下啊?”
杜遠一愣,習武之人通過氣法產生內氣,但內氣行於氣穴脈絡,四肢百骸,並不能以肉眼所見。即使將內氣外釋,也只是存在於無形。如何展示內氣之法,這問題確實難到了杜遠,但晚輩的問題。又不能不解答。杜遠向四周望了望,琢磨了片刻,向少恭和無憂說道:
“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穿過演武場,三人從側門穿出,向著後院外的楊樹林走去。
“無憂所提的問題,也是在情在理,宅內不便,便在這裏演示了。”
杜遠左手執佩劍,右手握劍柄,隨着一聲劍吟之聲,杜遠已順劍在手。這柄劍劍身亮白,似用珍珠打磨過一般,陽光照映之下,剎時間白光閃爍,讓人難以直視。杜遠右手握劍,劍尖朝上,說道:
“此劍伴我已有十餘年了,雖不是什麼稀世神兵,但也算難得的兵器了。劍名曰:‘流光’,取清暉山川,流光城闕之意。”
杜遠示意少恭無憂二人向後退些,自己在一棵楊樹前站定,這棵樹也有小腿粗細,高有近兩丈。杜遠將流光在身前劃出一個半圓,順劍於身側,低喝一聲:
“看好了!”
緊接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摁住劍柄,手腕微轉,斜劍於身側。無憂眨眼之間,杜遠已將手中流光向面前的楊樹揮出數次,隨即撤劍回手看,向後退出兩步。整個進身和退身也只不過是在一個呼吸之間。出招之快,令少恭和無憂張目結舌。待二人緩過來時,杜遠面前的楊樹已緩緩倒下,隨即在空中斷成數節,散落一地。杜遠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尤其是看到少恭和無憂驚呆了的表情后。收劍於劍鞘,清了清嗓子,杜遠開口道:
“這便是內氣之效。我用這柄流光行走江湖十餘年,但這劍刃仍嶄新如初,劍身亮白。若非將內氣外釋,附於劍身之上,這流光寶劍,恐怕早已磨損,手中的劍只是一個載體,真正砍斷這楊樹的,正是所修的內氣。好了好了,這對你們而言,還有些遙遠,今天我們要練習的。是內氣在身體脈絡中的運行之法。。。”
長安境,泰安城內。
道宮武館,考核台上。
無憂回頭看着台下的少恭,少恭的左手藏在身後,伸出食指和中指作摁劍之狀,微側手腕。臉上帶着鼓勵的微笑,輕輕地說道:
“加油!”
無憂看着少恭的暗示,想起了昔日杜遠所示之勢,終於知道了這困局破解之法。無憂再次來到劍架之前,拿起了第八柄木劍。將內力從丹田運出,在渾身脈絡中運轉幾回,試着將內氣通過手中的氣穴外釋,附於手中木劍之上,這對於初次嘗試的無憂來說,着實不易。經過了短暫的調整,無憂再一次揚起了手中的劍,斜劈而下。一聲悶響之後,少恭收攏目光,向台上看去,無憂手中的木劍已成為斷劍,再看木樁,雖沒有完全砍斷,但木樁從中間已經傾斜,只剩下一點木絮相連。少恭的臉上,終於浮現出開釋的笑容。台上的無憂,看見這方法真正的起了作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來不及回頭告訴少恭,便向劍架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無憂手中拿着最後一柄木劍,微微的喘着氣。對於十多歲的無憂來說,這輪考核對氣力和內氣的消耗是巨大的,尤其是內氣的外釋,更是對無憂的一個巨大考驗。木劍只剩一柄,眼前的第二根木樁已斷了大半,只待着無憂的最後一擊。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滴,無憂遲遲沒有揚劍劈下,他將僅存的丹田內氣多運行了幾次,稍稍充實了些,再次外釋於木劍之上,猛然砍下,木樁與木劍皆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