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無的復蘇
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迷茫的望向四周。
只有一片虛無。
這裏是哪裏？
少年不知道。
自己剛才睡眠之中，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少年試圖回想。
不過在此之前...
自己是誰？
在意識到這點的瞬間，那一片虛無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幕幕的畫面。
這些或連續或零碎的畫面在少年眼前一一閃過。
這些是什麼？
少年抬起顫抖的雙手，伸向那些畫面。
這些人是誰？
是...我？
畫面連帶着那片虛無的黑暗，轟然破碎。
“哦？這股波動...”
冰都某處，一名躺在床上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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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溟幽幽醒了過來。
手機忘記充電關機了。他走到窗邊拉開窗帘，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告訴他時間尚早。
還真是罕見的早起呢。楚溟搖了搖頭，心中自我吐槽。
打開窗，晨間的冷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自己這怕冷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一點。
喝了一口剛沏的奶茶，一股暖意從內向外散發，讓少年的表情舒緩了不少。他一直在思考前些天許卓然說的那些話。自己何嘗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自我欺騙啊。
不過，她到底是什麼人？
越想越亂，楚溟不耐煩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將手機開機。
啊，對了，今天是周日，時間，凌晨4點半。
楚溟突然覺得自己虧了一個億。
罷了，反正自己也沒什麼睡意了。少年如是安慰自己。他將目光瞥向床頭那張昨天一天反覆思索最終沒有扔掉的、寫着聯繫方式的紙條，猶豫再三，最終撥了出去。
“...喂？”
那毫無變化的聲線此時明顯帶着幾分困意，讓楚溟的緊張感一下子消散殆盡。“我要找你談談。”楚溟道。“...什麼時候？”彷彿有延時一般，過了幾秒后許卓然才回道。
少年知道只是電話那頭的人睡意未消而已。
“可以的話，現在。”楚溟道，“在江邊的亭子會面，可以吧？”
“...沒問題。”
少年口中的亭子實際上是冰都旁墨江的一個廢棄的觀測站，因為沒有使用也沒有明令禁止，加上亭子外沿的平台很寬敞，反倒成了一些人散步看江景的地方。
不過在這麼早的時間就算晨練也沒有幾個人，離江橋也很遠，基本不會有什麼人經過就是了。
收拾了一下，楚溟出了門前往約定的地點。他家離江邊並不遠，5分鐘的路程而已。
許卓然和雲幽兩人在他等了幾分鐘后也到達了這裏——只是許卓然看上去沒那麼精神。“還不是被某人打擾的。”許卓然看透了他眼神中的想法，“那麼，要談什麼。”
“你前天沒說完的話。”楚溟正色道，“還有，你是什麼人。”
頓了頓，少年道：“最重要的一點，說服我的理由。”
“她還活着。”
楚溟的瞳孔猛地一縮。“不可能...她是我...”
“但您曾無數次期盼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么。”許卓然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不妨讓您的同伴驗證一下如何？”
楚溟掏出手機，慌亂的動作差點沒將它掉在地上。“喂，詩言姐，你能來下江邊的那個亭子嗎...對，有點事，很重要...嗯，好的。”
沒多久，頭髮還有些亂的劉詩言便趕來了。她看了看楚溟，又看了看許卓然和雲幽，問道：“怎麼了？”
“她說，她還活着。”
劉詩言一怔，隨後她摘掉眼鏡，一雙紫色的眸子中閃過道道流光。
片刻后，她捂住嘴，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她...還活着...”
楚溟感覺這一刻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在哪？”楚溟激動的問道。“在雙縣的一所高中。”許卓然回答道。
待兩人的情緒平復一些后，她又道。“不過今天是周日，那個學校應該也放假吧？”
“那個範圍，靠我大概就能找出來了。”劉詩言去過雙縣，知道那是個不大的鎮子，轉向楚溟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楚溟乾脆的回答道。“許卓然，你們應該有交通工具吧？可以的話...”
“可以。”許卓然指了指不遠處那輛黑色的轎車，“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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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后，許卓然開口道：“事先說一下，因為某些原因，現在的她沒有關於你們的記憶，你們要做什麼最好想好在做。”
“總之先找到她的位置。”楚溟深吸一口氣，道，“詩言姐，拜託你了。”劉詩言點了點頭，流光再次在她的眼中閃爍。
她的能力是眼睛，是上至探測預知下到透視甚至是從眼中發出光線都能做到的全能之眼，不過每種能力都有些瑕疵——比如預知要一定基礎信息才能推理，再比如透視之前要滴眼藥水。
現在的探測則是有限定範圍，而且範圍越大，結果範圍越模糊，同時要探測的目標越明確結果也越模糊。
據本人所說只是能力還不夠，將來這些副作用都會消失的。
“離我們不遠...”過了一會，劉詩言喃喃道。
“詩言姐...”楚溟輕輕拍了拍她。
“怎麼了，干擾我的話結果會更不準的...”
楚溟怔怔的指了指窗外：“沒必要了，你看...”
劉詩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名淡藍色長發的女孩，相貌與劉詩言至少有6分相像。無疑，那便是她們要找的人。
“星語...”
劉詩言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楚溟的眼眶也濕潤了，不過眼淚被他強忍了回去。他拽住想要下車的劉詩言——據許卓然所言，現在的女孩並不認識他們。
見楚溟投來疑問的目光，許卓然開口道：“她的那部分記憶被封存起來了，確實有恢復的可能性。不過換言之，也有永遠恢復不了的可能性。”
“奇迹已經發生過一次了。”楚溟抿了抿嘴，顯然還有些想問的東西。“未必不會發生第二次。”許卓然繼續道，“那麼現在您可以同意我之前所說的事情了嗎？”
“我會考慮的。”楚溟點了點頭。他何嘗不想現在就去找那個女孩啊，只不過....
楚溟看了眼從出發開始就跟在後面的那輛白色的轎車。雖然那輛車一直保持着一定距離，但不影響楚溟注意到它。
他知道那輛車上是什麼人。他將這些人的事情隱秘的寫在了報告裏，所以或許許卓然也知道。不過這些事他刻意隱瞞了劉詩言。
這是個大麻煩，他暫且不想讓劉詩言粘上這個麻煩。
對那個女孩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