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指使者是誰
小鍾等人果然抓到了縱火犯，還是個在沈家人心中都留下過深刻印象的人，毛長德！
當年，這個傢伙因為強暴才十二歲的毛春英，被林悅設計主動招供，最後被送進監獄蹲了十年左右的牢獄。後來雖然刑滿出獄，但由於當年一案他在老家一帶的名聲早就臭透，左鄰右舍都不待見他，也沒人肯請他做事，就把田地低價租給了貪便宜的人，自己跑到了隔壁縣打工。
不過到了外頭雖然大家不知道他的過去了，可由於沒改掉好吃懶做和貪杯的毛病，這幾年毛長德一直都混得不好，身體也越來越瘦，跟一根瘦竹竿也沒多大區別。
估計也就是看中了他這幅身體能勉強鑽過狗洞，以及他還跟沈家有舊怨，所以楚家在調查過後，最終盯上了他。
不過顯然就是楚家人對這種強間犯也是很鄙視的，他們給了樓成五萬塊，卻只給毛長德一萬塊。而更可悲又可惡的是，毛長德竟然因為這區區一萬就惡從膽邊生，根本無需不用對方過多遊說就答應了。
當然，他也一樣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一般縱火犯的刑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是如果造成重大財產損失等嚴重後果的，可以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無期徒刑和死刑。現在雖說只損失了一座倉庫，但只倉庫內的竹筒酒就價值十幾萬，還要算上倉庫的造價以及其他設備，最後的經濟損失根據律師估計，至少能讓毛長德判個十五年以上。
什麼，聽到刑期這麼重，怕了，後悔了，想爭取寬大處理？
也不是沒有可能，先把那個指使你的人供出來，哪怕對方是戴着帽子和墨鏡，可總還有什麼能說的出來的吧？比如身高、胖瘦、口音、口吻，遊說你的時候都有什麼細節，具體在哪個地方，幾點鐘？對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操什麼口音的？
經過一番技巧而又嚴格的詳細審訊后，最後還真的從毛長德的嘴裏掏出了不少東西。
由於對方是先付了一萬的定金，並承諾事成之後再給他一萬，毛長德在收了對方一萬塊錢后，怕到時候對方不認賬，等人走後，就利用對當地地形的熟悉，悄悄地跟蹤了那人一段。
雖然那人不久之後可能就察覺到了，很快就擺脫了他，但毛長德表示就在那一段路線中正好有家銀行，而且他有一段時間鬼迷心竅想打劫從銀行里出來的人所以曾經去蹲過點，後來發現銀行門口有監控才打消了主意。
毛長德還信誓旦旦地表示，那個人從銀行門口經過的時候，就在監控能看到的範圍內，監控一定拍下他的樣子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毛長德這傢伙雖然又蠢又惡又貪婪，卻也有這麼狡猾的時候。
大家驚訝的同時都很振奮，這個消息無疑是很有用的，沈丙清當即就派了幾個安保連夜趕過去守住銀行，只等銀行一開門就與之溝通。
這個消息太重要了！
這個後半夜，林悅和父親都是一夜未眠，中間她也想過要告訴大哥，不過考慮到大嫂正懷着孩子，要是通知大哥肯定也會吵到她，便等清早吃早飯的時候才將這兩件事情告訴沈培國。
沈培國聽到楚家一連辦了兩件喪盡天良的缺德事，憤怒之餘，忍不住責怪了妹妹一句，怪她不應該不及時告訴他，而後就命令林悅立刻回房間先去小睡一會，接下來的事情都由他來繼續盯着。
林悅只好乖乖地回去睡覺。
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沈培國正在書房和許皓然、秦瀟一起議事。
看到林悅，許皓然立刻起身出迎：“身體好些了嗎？”
“背上已經好多了，昨晚已經能仰卧了。”林悅很自然地把手放到男朋友遞過來的掌心中，和他一起牽着手進了書房。
秦瀟看着他們倆聯袂而進，不由笑着打趣了一句：“喂，你們倆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單身漢的心情，別一來就給我秀恩愛好嗎？”
雖說從林悅跟他說清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輩子除非這兩人產生重大矛盾，否則自己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後來也慢慢地釋然了，但看着他們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十指相扣，毫不避諱的樣子，心裏頭還是有點小刺痛的。
林悅還沒來得及反應，許皓然就已經緊握住她的手，淡淡地道：“羨慕就自己也去找個女朋友。”
“呃……”秦瀟摸了摸鼻子，不再自討沒趣。
林悅自然知道許皓然之所以這麼不待見秦瀟，並不是因為秦瀟曾經是情敵的緣故，而是氣他沒有處理好楚安冉那個爛桃花而連累了自己受傷，當下一邊跟着許皓然走到雙人沙發上坐下，一邊打圓場地詢問。
“有什麼新消息嗎？”
“有。”為免秦瀟尷尬，沈培國忙接口，而後將這小半天的案子進展都告訴了妹妹。
銀行的監控已經調出來了，還真如毛長德所說，銀行的監控確實正好拍下了指使他的那個人。而且巧的是，就在上個星期，銀行剛剛升級了最新的監控系統，監控錄像相當清晰。
雖說畫面中對方還是帶着帽子和墨鏡，看不到具體長什麼模樣，卻可以根據人和周圍物品的參照結果得出對方身高體型等基本特徵，甚至還有走路的姿勢等細微之處，並且還可以拿着這個照片再去附近賓館車站飯店等地方去做進一步的詢問。
而且除了老家那邊獲得重大進展外，藍光這邊也根據樓成的招供，在他被劫持的地方找到了幾枚完整的腳印，根據現場痕迹，可以初步確認那就是威脅並收買樓成的人。
只是，線索是有了，卻還不能完全交給警方，因為公安局系統里還有一個孫正東，大家不能不防着一手。但問題是也不能總這麼防備着，畢竟有些事情是必須警方才有權調查核實的，而且案子拖久了也只會有害無利。
“所以，我們剛剛正在商量，準備把計劃提前一下，先把孫正東給曝了，剛好關於他的材料也都收集齊了。”沈培國說完后，許皓然跟着補充了一句。
“那就曝吧，沒了他在裏頭搞鬼，我們才能完全放心地和警方合作，”林悅贊成道，“只要我們最後能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兩件事都是楚嘯林指使的，一樣能給他致命的一擊。”
因為這兩件案子雖然最後都沒直接鬧出人命，但那卻都是沈家防範得當的結果，而不是事件的本身不夠惡劣。假如她家沒有及時地防禦，把警備程度提到最高，只電梯那一個案子就會出現非死即重傷的結果。
到時候整個工地停工整頓都是小事，很可能在楚家的後續動作下，整個好安居都會被刻意地調查，損失簡直無法估量。
還有竹筒廠這邊，一旦出了人命，即便明知道沈家是受害者，但消費者們心中恐怕也難免會有些膈應，到時候帶來的也是一連串的影響。
而楚家一開始打的應該就是這兩個主意，而不單單是小小的警告。
既然如此，那就更沒有什麼好協調的地方了。
“好，那就這麼辦吧？最晚明天，關於孫正東的材料就能送到檢察長的辦公桌上。”秦瀟沉聲道，而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正好，那位楚大小姐就是進了拘留所還不忘擺大小姐脾氣，還揚言要讓舅舅開除拒絕她那些不合理要求的警察，這些都有監控畫面，我們可以先讓老百姓見識見識楚大小姐的威風，為她舅和她爹做個鋪墊。”
林悅也笑道：“其實我們應該感謝她，要不是她這樣又坑爹又坑舅的，我們的事情恐怕還不會這麼順利。”
大家不由都笑了起來。
秦瀟笑道：“那就先找幾個小報，給楚大小姐再揚揚名。”
許皓然忽道：“既然這樣，那老兵們的活動不如也提前舉辦吧？”
秦瀟略略思忖了一下，道：“我沒意見。”
林悅和沈培國也表示沒有異議。
秦瀟道：“那這件事就由我家來安排吧？”
四人又商議了一會，就快到午飯時間了，林悅兄妹想留秦瀟和許皓然吃飯，但秦瀟表示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許皓然則是留了下來。
這些天事情層出不窮，他和林悅都忙得很，每次都只能忙裏偷閑地相聚上一會，所以他很珍惜每一分能和林悅在一起的時間。
飯後，許皓然本來就要離去，林悅卻提出讓他陪自己去花園的迴廊下散步消食，許皓然自然無不答應。
兩人手牽手，來到滿是綠茵的迴廊，慢慢地踱着步。
“這兩天都沒時間去看叔叔，叔叔還好吧？”
“醫生說爸爸的傷口恢復的不錯，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我媽不放心，堅持要我爸再多住兩天。”
“許叔叔這些年太勞累了，要是出了院，恐怕馬上就要去上班，多住兩天也好。”
聽到上班這兩個字，許皓然沉默了一下，才嗯了一聲。
林悅側頭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顏，見他臉上的神色雖然平靜，但眼眸中的光卻有些沉寂，便站定腳步，柔聲詢問：“怎麼了？有心事？”
“你看出來了？”許皓然微微苦笑。
“你今天有些高興不起來。”林悅直接指出道，“我是你女朋友，要是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我也太不合格了。”
許皓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小悅，我爸昨晚跟我說，他準備辭職。”
“辭職？”林悅一愣，脫口而出地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