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募集鄉勇
五原郡難得沒有這麼熱鬧了。
鮮卑集結人馬，還未動身南下，一片黑雲壓城之勢。有門路的世家，官吏能走的全走了，甚至戍邊的軍士也零落了許多。剩下的一些人，要麼是老幼難離、要麼是家庭困窘，身無分文。
五原原本地處邊疆，人丁稀少，這一下又去了七七八八，剩下五六萬左右，大部分還是老幼。而呂布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在九原縣衙大搖大擺的擺起擂台，擂台旁是十八般武器，刀槍劍戟樣樣都有。
呂布曾擔任過并州主簿，文武雙全，縣衙左右是他寫的兩行字：
“輕拳莫撼山嶽”
“亂掌亦搏虎狼”
正中央則是齊齊整整四個大字：“誰與爭雄”。
一個擂台，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并州地處邊疆，土地貧瘠，時時防備異族南下，導致男女老幼習武成風，一個比武擂台基本幾乎激發了所有人的血性。一個約莫三十幾歲的漢子更是大叫：“小娃娃，你這是作甚，怕是還沒有斷了奶，怎麼在這檯子上。”
呂布雙眸一寒，用略微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說給台下人聽：“承蒙各位鄉親父老看重，布學藝歸來，欲向各位討教一番，一周為限，如有勝者，布千金奉上。”
說完，他用畫戟挑開一個包囊，眾人看到裏面裝的全是銅錢。
頓時，一個圍觀的年輕人大叫：“小兄弟，此話當真？”
“某家說話自然作數。”
“哈哈，你記好了，曹性來也。”
“曹性。”呂布默念着這兩個字，他沒有想到自己曾並肩作戰的兄弟，這麼快又見面了。
曹性字修明，河內人，以善嘗聞，自比於後羿。前世，兩人相識還是在軍中，呂布隨父南下，之後從軍入丁原麾下。而曹性時常與呂布切磋，他武藝不俗，斬了曾經叛上之將郝萌，箭術更是不凡，射中了曹軍大將夏侯惇的右眼，然後被夏侯惇當場斬殺。
然而，此時的曹性只是五原一群地痞的頭。他雖然是河內人，但在河內是個孤兒，沒有親族，渾渾噩噩來到五原討生活，又因為武藝不俗，別人都服他，讓他飄飄欲仙。
“大哥加油，贏了這小子。”台下已經有不少人為曹性助威了。
“哈哈，好，贏了請哥幾個喝酒。”
曹性哈哈大笑，他沒有帶武器，選擇了一柄長槍，蔑視道：“小娃娃，某家曹性，還是奉勸你乖乖認輸吧，不然弟兄幾個笑某欺幼。”
並非他自誇，主要是十五歲的呂布雖然身材高大，但年紀還太小。雖說這個歲數已經可以成家，但習武的人都知道，二十餘到三十歲才是武者一生的巔峰。
此時的曹性已經二十了。
呂布撇了撇嘴：“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話多的人，像個娘們。”
“什麼！”曹性一聽這句，無名火起。在整個東漢，被罵娘們是對漢子極大的羞辱，只見他長槍一挑，一抹銀光在呂布眼前晃動。
“來得好。”
呂布大喝一聲，手中方天畫戟擋住銀槍。他天生力大，九歲就可以擒公羊，曹性非氣力見長，手中銀槍被震得微微晃動，他又變幻了招式，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襲去。
又被呂布擋住了。
如今的呂布並非剛出山的時候能比，他的氣力雖說不是最巔峰，但對眼光的毒辣，絲毫不遜於任何武者，前世的他本就是成名已久的世之驍將，甚至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曹性暗罵一聲：“真變態。”
“該我了。”呂布大喝一聲，轉守為攻，招式大開大合。曹性見狀躲不開，只能用銀槍抵擋。他的心中暗暗發苦，呂布力大，方天畫戟長一丈二，重二十四斤，每次戟尖雙刃就差一絲就到了他的腦袋。畫戟原本為儀仗所設，對使用者的要求很高，曹性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說能用戟的人都是變態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是變態還是什麼。
“嘭”又一道撞擊聲起，震得曹性虎口發麻，他順勢丟了長槍，大叫：“不打了不打了，某輸了，某認輸。”
跟隨曹性的一個小弟樂了：“大哥，你怎麼就輸了呢？”
曹性臉紅一聲，然後怒視着他：“你行你上啊！”
呂布收起畫戟，氣定神閑站在擂台上。
擂台上的戰鬥讓擂台下的人不由喝彩，一個彪形大漢，聲如洪鐘：“某家雷銅，來會會你。”
“好。”剛剛下台的曹性不由喝彩。他是見不得人好的傢伙，這個大漢勇則勇矣，他自信能贏過他，只要大漢輸了，人們就知道他輸給呂布不是因為他弱，是呂布太強。
曹性已經想好待會怎麼給呂布捧場了。
雷銅善使得大刀，刀是他自己攜帶的，比平常的刀更長，更重一些。一刀劈下，勢大無窮，呂布用畫戟接下，不由感到一陣吃力。
他暗道一聲好氣力，戰場上廝殺幾年，就是一員虎將。
只是前世的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大概是死在鮮卑人手中了吧。”呂布如此想着，前世他還未明事理就隨父南下，多多少少也聽說有人在五原組織隊伍對抗鮮卑。
“好漢子，哈哈哈再吃我一刀。”雷銅大喝一聲，如洪雷敲鐘，震耳欲聾，長刀又從呂布右邊橫劈。呂布冷哼一聲，畫戟壓住長刀，然後貼身用戟尾橫掃。雷銅悶哼一聲，徒手接住戟尾。
呂布輕笑，用暗勁一推，讓雷銅釀蹌幾步，隨後畫戟壓在他的頭上。
“你輸了。”
“你耍詐！”雷銅不服。
呂布冷哼：“若武學只是比力氣，大家扳手腕就可以，何必擺這擂台。”
雷銅聞言，默不作聲，自己下去了。
呂布收戟，表面上安然無恙：“還有誰。”
實際上，打了兩場的他餓了。
在台下的曹性對着周圍的小弟嘖嘖感嘆：“他娘的，真威風。”
小弟聞言，諂媚的說：“大哥，要不咱偷偷的？”
說著，他擺起敲悶棍的手勢。
“你敢。”曹性冷哼一聲，然後說道：“我要跟着他混。”
說完，他也不顧看小弟詭異的臉色，自顧自欣賞呂布的英姿。談話間，又來了兩個大漢，卻沒有先前的陣勢，很快下去了。呂布站在台上，一時間無人敢斗。
時間很快過了響午，擂台外看熱鬧的人也少了許多，主要是無人比武。呂布嘆息一聲：這五原郡還是太小了，再加上鮮卑即將南下，有能力的年輕人基本都走了，曹性和雷銅只能說是例外。
好在前不久呂良派人傳來消息，說家資變賣了部分，購買了兩百匹良馬。
想到此處，呂布大喝一聲：“鄉親們，某家呂布呂奉先，雖在山中，嘗聞五原兒郎武勇，吾變賣家資，欲組建一支縱橫塞外的鐵騎，痛擊來犯之兵，守衛五原。”
說完，他睜大眼看着台下的人們。
台下的人聞言熱血紛紛為之一熱，尤其曹性和雷銅更是異口同聲：“曹性（雷銅）願跟隨將軍。”
“將軍，某願前往。”
忽然，台下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人響應，并州貧瘠導致他們好鬥而豪爽，不同於朝廷派來的官員，并州人對生死已經看淡，他們不熱衷功名利祿，更認可擊敗他們的強者。
“好。”呂布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明日沙場集合，我們練兵。”
與此同時，他吩咐父親呂良，帶上剩下的一筆錢去洛陽城。此時的他並沒有募兵的權力，形同謀反，但當上官就不一樣了。
熹平五年，漢靈帝寵幸宦官，以曹節、王甫、侯覽為首的宦官集團亂改朝綱，蠱惑靈帝賣官粥爵，大肆斂財，為世人所惡。其中公千萬、卿五百萬。
臨近鮮卑的貧瘠五原太守，僅十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