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殷成昊將佔了他公寓一半空間的畫室收拾整理了，帶着方燦進去看。
畫室里陳列着各種不同的畫，有風景寫生的，有人物肖像的，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純粹的塗鴉，反正數量是很多，不過因為方燦不懂畫，所以也不知道這些畫畫得怎樣。
“你不是要跟我說葉籽融媽媽的事情嗎，你的畫室跟她有關係嗎？”方燦站在一個畫架前，畫架上是一幅很簡單的素描，是一個小女孩彎腰撿起地上一顆彈珠回頭微笑的一個瞬間。“這個小女孩是誰？好可愛呀。”
“那就是葉籽融的媽媽，安亦菱。”
方燦吃了一驚：“你跟她是從小就認識的？”再仔細去看素描上的女孩，眉眼的確跟殷成昊家牆上照片上的人很像。
“她父親跟我父親是校友，我們從小就認識，但不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因為亦菱從小就有很多朋友她分不出時間來搭理性格孤僻的我，所以雖然從小就在同一個學校，我們也很少說話。”
方燦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小男孩躲在旁邊偷看他心中的小公主的畫面。沒想到殷成昊小時候還是個自閉症小孩啊。
“你就一直偷偷喜歡着她沒有告訴她，然後還看着她嫁給了葉天賜？”方燦猜測故事的情節應該是這樣。
殷成昊笑了笑，繼續說：“上了大學以後，我跟她慢慢開始接觸了，她看到了我偷偷為她畫的素描，她說她很喜歡，真高興有人為她這麼做，她說她希望我能幫她畫下她每一個美麗的表情，那樣等她老了，她的美麗也有一種證明。從那個時候，我真正開始學習畫畫。我沉浸在為她畫下她每一份美麗的幸福感里，跟她在一起為她畫畫的日子是那麼美好，我明明察覺到她的臉一天比一天美麗，一天比一天更加溫婉，那是女人覺得幸福才會有的表情，我還天真地以為她因為我感到幸福，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她有男朋友了，就是跟我同班的學校的風雲人物葉天賜，我才醒悟過來，不管我多麼深刻地將她印在自己腦子裏、心裏和畫布上，她從來就不屬於我。”
方燦看到殷成昊的臉變得黯然，眼神迷離空洞，好像陷在痛苦的回憶里出不來。
“我為她畫了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的畫，但是最好的，”殷成昊走到一張畫架前，伸手扯下畫架上蓋畫的布幔，“是這張。”
方燦張大了嘴巴。
那是一幅六尺高三尺長的大幅油畫，畫上美麗的女子一襲白色的婚紗，那渾身鑲滿細碎的水亮鑽石的婚紗裹住她曼妙無比的身體，高貴庄雅，華麗絕美。可是這幅畫最美的不是她的婚紗，也不是她美麗無雙的精緻的臉龐，而是她臉上幸福的表情，那雙洋溢了幸福的秋水眼眸，那唇角上揚的幸福微笑，讓她“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的帽冠絕無旁落可能。
她的美麗和幸福表情任女人見了都要嫉妒的，方燦也不例外，又想到葉天賜那王子一般的人物，他們還真的是公主王子的絕佳配對。
“他們好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要不是我見過葉天賜，我絕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美麗的女人。”方燦感嘆。
“他們的確是公主和王子。他們的婚禮是在英國由英國皇室親王親自主持的，那場婚禮耗費了近億，華麗而盛大。”
方燦看着畫上的新娘，這樣親手一筆一筆地畫下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的幸福的殷成昊當時是什麼心情呢？
“你當時一定很痛苦吧？”方燦想到自己面對何韻哲和蔡曉蕾的幸福的時候的心情，她跟他同病相憐呢。“她結婚以後你還給她畫畫嗎？”
“畫過幾張，但是因為我那時候酗酒，手拿不穩畫筆，就不再畫了。不久家裏人安排我出國留學我就出國了。回來以後才聽說她因為生葉籽融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殷成昊簡單地敘述了當時。
“那葉天賜知道你為她畫畫的事嗎？他不吃醋嗎？”
殷成昊笑：“他從來不把喜歡他妻子的男人放在眼裏，因為這樣的男人太多了，而且沒有一個人能與他相比，至少沒有誰能給女人一個那樣的世紀婚禮還有一座童話般的城堡。”
方燦努努嘴，至少她就不稀罕什麼世紀婚禮什麼城堡，她只要簡單的幸福就好。
方燦突然想到什麼：“啊，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因為一直想念安亦菱才對女人沒興趣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是gay哦。可是要再找一個像安亦菱這樣的女人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說殷校長，你就隨便湊合湊合就好了嘛。”
殷成昊瞥了她一眼：“你呢，你對那個何韻哲，也是念念不忘吧？”
方燦收起嬉笑的臉，道：“幹嘛提他？”
殷成昊握住她肩膀，戲謔地說道：“這個世界上安亦菱那樣的女人不好找，但是比何韻哲好的男人多的是，你眼前不就有一個？你要我湊合，那我湊合湊合便宜你好了。”
方燦一臉嫌惡：“我才不要你湊合，我現在恨死何韻哲了，少在我面前提他。”
殷成昊皺眉：“真的不要？我廚藝不錯，人也很溫柔，長得帥也不花心，銀行存款不完全統計有七個零，生長在書香世家現在是學校校長，這樣條件的男人你不要？”
方燦噗嗤笑了：“你的表情好像電視上的推銷員哦！不要啦！我要吃飯，肚子餓了。”方燦笑着顛跑出了畫室。
“喂，方燦，你肚子也餓得太快了吧？晚飯才沒多久！”
“我要吃宵夜啦，快點幫我做。”方燦頭也不回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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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呢？”葉天賜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了一口廚子做的食物，放下了筷子，問旁邊的張管家。
“小少爺放學回來就進房間了，沒出來過。”張管家躬身回答。
“隨他吧，肚子餓了自然會出來的。”葉天賜望了樓上的房間一眼，又拿起了碗筷。“替他準備好飯菜。”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