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荒之外
“站住。”
墨遙夢輕聲說道，轉身歪着頭笑眯眯的看着一邊躡手躡腳正在逃走的蚩凌。
頓時，蚩凌就像一隻偷食被逮到的老鼠，無處遁形，瑟瑟發抖。
尤其是看到墨遙夢那愈來愈甜的笑容時，直接脊背發涼。訕訕地說道：“小……娘親，我最愛的娘親，你說我們都這麼好的交情了，要不就算了吧，好不好呀?美人娘親。”
說著，一雙大眼睛還亮閃閃地眨着，甚是可愛。
“賣萌?你不行，若是霄兒倒還可以。你說說，這都第幾次了啊?”
墨遙夢微怒道。
蚩凌嘿嘿一笑，“嘻嘻，就是說嘛，都這麼多次了，也不多這一次吧，好娘親。”
“你……”墨遙夢頓時無語。
嘴遁的勝利讓蚩凌一陣得瑟，但並未忘記自己此刻的境地，快速向裏屋跑去，在現在也唯有林徐羽可以庇護他了。
只有林徐羽開口，以墨遙夢對他的尊重，她只會就此作罷。畢竟，這方法可是百試百靈。
可是墨遙夢這一次卻是打算教訓他一下了。見蚩凌一跑，起身便追了上去。蚩凌速度雖然快，甚至引動了修為，但他怎麼說都只是一個剛入門修道不及一年的小道爾，又怎麼可能在墨遙夢這種逆天人物的手中逃脫呢?
墨遙夢只是輕輕跨出一步，瞬間就出現擋住蚩凌的去路。蚩凌一驚，卻沒亂了陣腳，旋即跳起，想要從娘親頭頂躍過，墨遙夢則是淡淡一笑，玉足輕點便是騰空而起，又一次擋在蚩凌是上方。
墨遙夢這種行為，就像是將蚩凌引以為傲的修為扔在地上磨擦。
這一次墨遙夢倒是沒想讓蚩凌再蹦噠，玉手一揚，飽含之大道似是能橫推天地，排山倒海。
蚩凌只覺得頭頂有着無盡威壓，全身顫慄不止，甚至靈魂都在被震懾。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真在直面死亡。
墨遙夢玉手鎮壓而下，那等無敵天下的氣勢隨之而下。蚩凌臉色一白，大聲叫了出來，“娘親啊，我錯了錯了啊——”
玉手落下，那些恐怖氣息旋即消失。墨遙夢手中拎着被嚇得半死的蚩凌，臉上笑吟吟。
“知道厲害了吧?別以為有點小本事就可以在你娘親我面前膨脹。”
看着蚩凌那一臉獃滯的表情，墨遙夢不由笑靨如花。
“不……不敢了……”蚩凌支吾其詞，半天才吐出幾個字，顯然是被嚇得不輕，但是以他這種不長記性的性子，過不了幾天又會開始蹦噠。
“對了……”蚩凌揚起手中從黃屠子那兒得來的肉，咧嘴笑道：“娘親，拿去做飯吧。”
然而，墨遙夢卻是抬手輕輕打在他的頭上，“又是從黃屠子那裏拿來的吧，你就不能老實點嗎?自己頑皮就算了，不要把小霄也帶壞了。”
墨遙夢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頑劣，對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也是了如指掌。但他終歸也明白，在這個歲數的孩子頑皮點也是人之常情，到底她自己也是從那個時期走過來的，都還依稀記得當時與蚩雪濁兩人是如何把管家氣得直跳腳……
因此，也並未多說他什麼，而是不希望蚩霄在這個歲數就變得和蚩凌一樣調皮。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快走吧，我幫娘親打下手。”
對於這聽了無數次的話，蚩凌也不在意，而是頗為討好地推着墨遙夢往廚房走去。當然，他也不忘一個勁地向蚩霄使眼色。
蚩霄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畢竟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並不遲疑，向裏屋走了進去。毫無疑問他這是要去向林徐羽求助。
“羽爺爺，羽爺爺！”
叫了幾聲，發現沒人回應，蚩霄又向後院跑去。果不其然，林徐羽正在後院專註地修理着花枝。
“羽爺爺。”蚩霄向林徐羽走去。
林徐羽聞聲，也是放下手中的事情，抱起蚩霄往涼亭中坐去。
“我猜猜，肯定又是小凌叫你來的吧。”林徐羽笑着說道。
兄弟倆幾乎都是行不離影，而現在只有蚩霄一人前來，他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是的。”蚩霄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哈哈，那小傢伙整天調皮，也是該讓他吃點苦頭了。省得他整天無所事事，小霄可不能學他啊，知道了嗎?”林徐羽道。
沒有想到林徐羽會這樣說，蚩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救哥哥，索性就拋之腦後了。
“好的。可是哥哥並沒有做壞事哦，他是好人，幫助別人不被老胡他們騙。大家都很喜歡他呢。”蚩霄一臉憤憤的說道。對於蚩凌，他有的不止是情親還有一股崇拜。
“知道了知道了，小凌他當然是好人了。但壞人自然會有人去管理他們，而不該是你們小孩子去管，若是遇到了真正的壞人那就不好了，他們可不會像老胡一樣不與小孩子計較。”林徐羽有些嚴肅。
“那老胡他們不算壞人嗎？”蚩霄不解。
“壞人，自然會有好人去對付。而老胡他們在老街也有好多年了，卻沒有人去管管他們的惡行，這其中的許多事情都是你們不了解的。”
“那是為什麼呢?”
“知道其中實情的人也不多，而老胡他們也不願意有人談起。我最多也只能告訴你，他們並非是像表面這樣子。”
林徐羽顯然是不願談論老胡等人。其實，如果林徐羽真的說出來，估計他自己都不會會信。畢竟，老胡這幾人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了。
“好吧。那羽爺爺知道常羊山嗎？”
雖然沒有知道老胡的事情，但蚩霄並不在意，很顯然他是更好奇道爺的故事。
林徐羽想了想，然後說道：“常羊山啊，那是很古老的存在了，它並不在大荒中，但具體在哪兒，老頭子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大荒外的人都稱它神戰場，與大荒一起被列在十大舊土之中。”
“十大舊土?大荒外?羽爺爺去過大荒的外面嗎?外面是什麼樣的呢?”
蚩霄好奇，雖然以前就知道大荒的外面還有土地，還有人居住。但並沒有仔細了解，現在林徐羽提起來，也就激發了興趣。
“大荒的外面嘛，在我年少的時候倒是去過一次，那時候是跟在九黎去外面建交的大人們的車隊裏出去的，不過那次的旅途也是九死一生十分的兇險。大荒中完全不像在九黎一樣，那些行走的異獸都是兇殘無比，到了晚上更是陰森可怖，神袛的嘶吼是若隱若現。……”
“……若是一個不留意就會被異獸吞掉或是被神袛激死，隊伍中的好幾個實力到達了焚天境界的修士都還險些被凶獸撕碎，沒能走出大荒。”
聽到這裏，蚩霄都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雖然他還沒開始修鍊，但修士的基本認知他還是很清楚的。焚天境界，修士的第四個層次，已經是到了很了不起的程度，傳言中也有可以搬山碎石的實力，但在大荒中還險些喪命，這無不說明着大荒中的兇險。
“車隊歷經磨難總算是走出大荒，到了外面是世界。而這外面的世界其實和九黎也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同樣是高閣樓宇，市井街道。我們那一次到的是邊臨大荒的一個國家，丹朱。那裏的土著與我們都不相同，他們就像是人與鳥的結合，有着像鳥一樣的尖嘴，背後還長着翅膀。但這樣子的人卻很少能見到，可能是因為數量稀少的緣故吧，所有居民大多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
“……根據丹朱的人說，他們這裏只是一個比較小的國家，再往南走還有許多國家，往東過了海也有許多的國家島嶼。而外面的國家最大就要數軒轅和神農了，他們說這兩個國家就像是帝王一樣，統領着周邊的國家。”
說著，蚩霄突然打斷了林徐羽，興奮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軒轅，就是道爺故事裏和刑天在常羊山爭神位的那個人！”
“呵呵，知道的還不少嘛。外面的那個軒轅國就是軒轅的子孫建立的國家。因為軒轅成為了真神，所以軒轅國的人們也被稱為神子民。是一種很高的榮譽。……”
“……老頭子知道的也就這些了，或許等你以後出去看看會知道的更多一些。”
蚩霄露出了嚮往，小臉紅彤彤的，“會的，等我長大了，像娘親一樣厲害了，我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再回來告訴羽爺爺……不，我要帶着羽爺爺，帶着娘親和哥哥一起去！”
“哈哈哈，乖孩子，那你可要努力修鍊啊，切莫辜負了你這一身的天賦。”
林徐羽哈哈大笑，但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修士的一生都是征途，不會有任何停留，也不能有任何牽挂。
更何況是蚩霄這種被天道選中的至尊，他的出生就是蒼天的意志，他的道路必定是枯骨成山，鮮血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