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劍屠敵
“你幹什麼!”
突然間有一聲喊叫響起，隨後而至的，是一柄出鞘利劍。
劍器無眼，直接橫擋道爺身前，小六抓來的手指瞬間被斬下，鮮血狂飆，十指只剩其三，若非利劍有收回的意向，只怕是一指不留。
“啊——”
小六在瞬間是獃滯的，而後反應過來，是在地上瘋狂打滾，哀嚎聲響徹雲霄，久久不絕。
“聲落劍至，速度倒是可以了。只是依舊不夠果斷，劍既已出鞘，又為何要有回鋒之意呢?”
道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直到蚩霄出現斬斷小六手指，他的語氣中才有些情感。
這突然而來的人正是蚩霄，他原本是聽從道爺的話回去叫娘親來找道爺。叫了娘親他自己也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然而還沒到村口，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大吼，於是他趕緊跑過來，正好就看到了小六要去抓道爺這一幕，出於下意識，蚩霄毫不猶豫便是利劍出鞘而去。
“道爺……我……”對於道爺的批評，蚩霄無話可說，因為在那瞬間他確實有收劍的意思。
“啊——”
小六的慘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愈來愈大，聲音愈來愈凄慘，面目猙獰。鮮血淌在地面，沾上他的全身，變成一個血人。
“嗤。”
孫眥突然轉身抽出身後老者的長劍，迅速戳進在地上哀嚎的小六的喉嚨。一劍之後，小六嗚咽幾聲，再無動靜。
“大喊大叫的，煩不煩啊。”孫眥語氣淡然，毫無波動，就像是殺死一隻狗一樣。
見狀，蚩霄瞳孔驟然一縮。眼前的一幕簡直是匪夷所思。就因為他痛苦哀嚎，就一劍殺之，這未免太狠毒了。
“你殺他做甚，斬他手指的是我!”蚩霄憤然。
孫眥只是兩眼看着蚩霄，“我知道啊。只是他這聲音我聽來煩悶，便殺他止聲。奇怪嗎?倒是你這小娃，無故斬他手指，又是何意?”
孫眥沒了剛才的暴躁脾氣，語氣異常無情冰冷。
“他要傷道爺，我便阻止，斬他手指只是情急之下。”蚩霄也不懼，理直氣壯。
孫眥笑了笑，有些反常，“有趣的小孩，要不要來本少爺座下效力，包你榮華富貴。”
“你這人心狠手辣，如此對待手下，如何能深得人心。為你效力是絕無可能的。”蚩霄說道，而後看向孫眥身後那些年輕修士，“我勸你們還是離開他吧，不然遲早死於他之手。”
那些修士看到小六的下場，心中早就悔恨不已，只是現今早已騎虎難下。現在離開，怕是立即就死。於是他們都不出聲，裝作沒有聽見。
“深得人心?本少爺需要嗎?只要有錢有勢，他們可都是求着當你手下。這就是人，知道了嗎？”孫眥陰陰地笑道，“既然你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為我這手下償命吧。”
“楊老，出手吧。”
身後的老者一步跨出，接過長劍向蚩霄刺來。
蚩霄不懼，手中劍器一揮，迎刃而上，一招截式隨手而出。
“叮。”
兩柄長劍撞擊在一起，一刺一截。刺還未到，便是被截橫劍擊脊，上翻而去。蚩霄不停，一招刺順勢而去，行雲流水，直取楊老右胸。
楊老一驚，顯然小看了蚩霄。劍法遠遠不及，他轉而行道，大喝一聲，道氣迸發而出，長劍橫於胸前，欲擋利劍，並彈開蚩霄。
奈何蚩霄的一刺，早已爐火純青。深得一招斬殺之勢，力不四泄，集於劍尖。
“嗤。”
這一刺，直接穿透長劍，斬開道氣，直直刺入楊老右胸之中。
“啊!”
楊老一聲大喝，道氣瞬間暴漲，磅礴無盡。如暴風，將蚩霄狠狠吹開。緊接着，楊老彈身而起，向蚩霄抓去。
“怦。”
一道倩影鬼魅襲來，一腳踢開楊老，接下蚩霄。
來者正是墨遙夢，一同來的路上，蚩霄突然跑了過來，她不擔心也就沒有跟上，只是以平常速度踱步而來。但一到，就見自己的兒子被那老頭震飛，趕緊出手掠去。
“沒事吧，霄兒。”墨遙夢放下蚩霄，關切問道。
“沒事，謝謝娘親。”
見蚩霄沒事，墨遙夢鬆了口氣。旋即笑道：“沒事就好。老頭你誰啊?敢傷我兒，怕是骨頭癢了!”
后一句，她看向了楊老，目光中有些怒火。
楊老止住胸口的血流，然後抬頭看向墨遙夢。“無知小兒，該殺。”
話畢，就要前沖而去。
“住手。”孫眥突然出聲，喝住楊老。“如此美人，傷了可就不好了。”
孫眥上下打量着墨遙夢，目光中儘是侵犯之意。
墨遙夢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但似乎歲月不侵，面容依舊絕美傾城，像是二十來歲的妙齡女子。
“想來姑娘就是柳玉花了吧。在下孫眥，家父孫自舵。”孫眥看着墨遙夢輕輕一笑，很是瀟洒。
“我……”
墨遙夢的話被打斷，孫眥侃侃而談。“柳姑娘果然是如傳言中絕色，今日一行，能見姑娘一面，三生有幸啊。”
從孫眥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此來的目的，為的只怕就是五大惡人之一的柳玉花。但是，柳玉花雖也是絕美，卻遠不及墨遙夢。
“你這傢伙，我娘親才不是柳姐姐，你休要亂說!”孫眥此刻那噁心的目光和虛偽的話語，直惹蚩霄惱怒。
孫眥也不惱，可能是在墨遙夢眼前想要偽造出自己和善的一面。
“小朋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這柳姑娘如此年輕，怎麼會是你娘親呢。”孫眥語氣很是柔和，那裏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霄兒已經說了，我不是什麼柳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墨遙夢將蚩霄拉到身後，“還請你自重。”
墨遙夢親自承認自己不是柳玉花，孫眥倒也沒有就此罷休。因為對於他來說，重要的不是名字，是人，是樣貌。
“抱歉抱歉，是在下魯莽了。敢問姑娘芳名啊?”孫眥語氣有禮，但目光卻越發肆無忌憚。
墨遙夢卻也不是什麼柔弱女子，見孫眥那噁心的目光，頓時來氣。
“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姓名。老頭留下，你們可以走了，趁我還沒有動怒。不然把你們骨頭都拆下來，讓你們的叫聲響徹整個九黎!”
霸氣。墨遙夢這話出口，蚩霄也是有些茫然，還沒見娘親說過這種話呢。若是他知道墨遙夢年少時同蚩雪濁一起闖蕩江湖時的故事，只怕是會更加驚訝。畢竟那時候的墨遙夢可是凶人一個。
“喲，看來這姐姐並不理會少爺的好意啊。”孫眥左邊的女子隨口來了一句。
“嘿嘿，沒事的。女人都是如此，嘴上雖凶，但身體可是很誠實的。到了床上，看她在本少爺的身下還凶得起來嗎？”孫眥索性不再裝模作樣，一下子原形畢露。語氣淫蕩，嘴角更是戲謔揚起。“楊老，把她拿下，我們再去找柳玉花，此行不虧啊，哈哈哈。”
孫眥那醜陋的樣子以及淫穢的話語，深深刺入蚩霄腦海中。這種話語即使是蚩霄這種孩子也能明白得了，他頓時怒火中燒。辱娘親，不管是誰，都得死!
說時遲那時快，蚩霄瞬間騰身向前，那剛修出的靈胎似乎也受到怒火的影響，頓時傳來大量靈氣，靈氣奪體而出，現於體表。
發現身後的兒子頓時閃身而去，墨遙夢趕緊喊道：“霄兒!”
欲出手阻止之時，身後的道爺緩緩開口：“丫頭，隨他去。他也是時候該體驗一下了，就當作是一種磨練吧。”
蚩霄就像是一道閃電，速度之快已有殘影，就連陰陽境界的楊老都險些看不清楚。
發現蚩霄是衝著孫眥而去，楊老旋即便是出手阻攔。劍刃離鞘，蚩霄截式起手，只是瞬間，楊老伸出阻攔的手掌便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若非有他陰陽境界濃密的道氣擋去絕多傷害，只怕這隻手是早就斷去。
受到傷害，楊老也是下意識地縮回手掌。蚩霄突破阻礙，直向孫眥而去。
刃已染血，不殺不回!
“住手!”
楊老大吼一聲，奈何蚩霄意已決，一切不過無用之功。
“嗤——”
長劍橫移，一招削式鬼魅而出。
這一切來得太快，以至於孫眥的臉上都還掛着淫笑，身首卻早已分離。
一劍屠敵，不過如此……
腥紅，飆起數尺，猶如血雨。那兩個嫵媚女子也是瞬間目光獃滯。摟着她們的男人突然倒了下去，血液滾燙在臉上，她們這才回神。看着地上漸漸滾遠的頭顱，瞳孔旋即無光，小腹內翻雲覆雨。
蚩霄長劍一甩，清除劍上的腥紅，這才緩緩將劍收回鞘中。
那些跟隨孫眥前來的年輕修士，見到這一幕也是噤若寒蟬。
“完了，完了……災難要來了!你們一個也活不了!”楊老跪倒在孫眥的頭顱前，一陣苦嚎。
見孫眥已死，在片刻的遲疑后，那些修士和女子也紛紛四散逃走。楊老口中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抱起孫眥的頭顱，也是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