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扶桑新生
“噗嗤——”
前一秒還齜牙咧嘴的獨欲,轉瞬間全身碎裂,變成一團血霧。
從獨欲醒來到變成血霧,這一切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而已。
“不!”村長大叫道,這下玩完了,獨欲直接被崩成血霧,連液體都不是了,這樣一來,白虎血沒了,四聖血也沒了。他怎麼能不懊惱。
“哈哈哈,不用謝我,不用謝我!”
突然出現的青年雙手插腰,站在哪裏哈哈笑道,一臉高興。但他預料中的那種感謝的話卻怎麼也沒有到來,反而是一聲聲。
“哪裏來的白痴啊!”
“哦豁,這下好了,祭天祭不了了,全被這傢伙搞砸了。”
“……”
其實在剛才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出手的必要。因為墨遙夢就在蚩凌身旁啊,以她的實力,擊殺一隻獨欲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更何況黃屠子早就提着刀站在了蚩凌的身後,只有那畜牲敢撲上來,他一刀就可以讓其一命嗚呼。
就在青年一陣疑惑的時候,道爺看着他的目光突然一厲,喝聲道:“把他扔進去。”
說完指了指大鼎。
“蛤!?”青年頓時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屠子一隻手拎了起來,向道爺那邊快步走去。
道爺一把將青年抓了過來,夾在胳肢窩裏,任他怎麼掙扎也沒用。
要知道,青年可是有能一拳轟死獨欲的實力,可現在在道爺手裏卻像個玩泥巴的小孩一樣,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啊啊啊!老頭你幹什麼!快放開我!你們不能恩將仇報啊!不能啊!做人要有原則的!”
聞着大鼎里那濃重的腥氣,青年臉色一白。
“血……你們不會是食人族吧!救命啊,我還不想死啊!”
任憑他再怎麼叫,道爺都不理會他,只是抓起青年的手掌,將其劃開,一滴血從皮膚里淌出,落進大鼎里。
旋即,道爺一把將青年扔在地上,不在理會他。而後身體一振,雙手向著黑鼎一推,頓時火光漫天,黑鼎劇烈燃燒旋轉起來。
快速旋轉中,不免會有些許血液飛濺而出,落在地上,瞬間‘呲——’地響起,地面直接是被滾燙的聖血腐蝕出一個小坑。
“哎,只是要一滴血啊,早說不就行了。嚇死我了,我去。”青年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道爺肯定一眼就看出了青年的血脈與白虎血脈相近,這才用了青年的血。不過只要了一滴,就足以和那麼多的異獸血相比擬,也是說明了青年血脈之純。
不多時,黑鼎停了下來。四聖血也煉化好了,一大鼎的血液此刻只有一小碗的量,氣味難聞,噗噗冒着血泡。
“好了,開始吧。”
四聖血煉製完成,道爺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懶散的老頭子。擺了擺手,腳步慢吞吞地移開,又睡回了扶桑樹下。
村長走了過去,看着大鼎里剩下不多的聖血,頗為滿意。
以往這麼多量的獸血最多也只能煉出一小杯的四聖血,今天的之所以多了不止一倍,功勞應該歸功於突然竄出來的青年,有他純凈的血脈相容,才激發出了異獸血中更多的四聖血。
村長將聖血取出,剛好一小碗。一邊胡半仙早已在認真的畫著祭天圖,可能是剛才犯了錯,現在他變得異常的專心。
祭天圖畫好,直徑大約半米左右。村長抬着四聖血過來,將其均勻地淋在陣圖的每一筆每一畫上。圍繞着祭天圖的紋路,聖血滴滴滾落,最終淌進圖陣的中央,一個不規則的小坑內。
最後一滴四聖血滴落,祭天圖頓時光芒大放。像是激活了某種未知一般,紅光點點,將整個村口乃至村子都照亮,像是村子被淹沒在鮮血之中,莫名有點瘮人。
血紅從地上射出,漫過在場的人群,而後以祭天圖為基點變成一柱血光,直直衝上穹宇,把周圍一小片的雲彩都是染成紅色。
見到光柱衝天,村長立刻跪在祭天圖前,雙手跪拜磕頭。
“上蒼老爺!小的代表扶桑村為您獻上四聖血祭拜,還望您多多護佑村子,小的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無災無害!望上蒼老爺成全!”
竭聲喊完這百年無一變的祭天詞,村長又連磕了幾個頭,而後閉上眼睛昂首對着蒼穹,祈禱蒼天的護佑。
“恭送上蒼!”
村長大喊,之後,全村的人都跪拜下去,誠送上天。
當然,道爺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似的,對這祭天不理不睬,依舊老神在在地睡在扶桑樹下。
完成一系列的儀式,直頂蒼天的血柱逐漸消散,血光也慢慢褪去,一切又恢復如初。
地上的祭天圖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四聖血也消失殆盡或融入黃土。
祭天結束了。
“唉,好了好了,可以來祭祖了。”
道爺慢騰騰地爬起來,向村長招招手。他對祭天雖然不屑一顧,但對於祭祖可是幹勁十足的。
村長點了點頭,向扶桑樹走了過去。今天的主題也終於到了。
見村長走了過去,那些個手持天材地寶的年輕男子也抱着寶葯跟了上去。
無疑,祭奠之前要先跟扶桑延壽。
幾人將籮筐中的靈藥取出,放在扶桑的周圍,把它顯露在外的根莖圍繞起來。
採摘來的寶葯大約二十株左右,大多為天寶參丶血靈芝等具有濃郁生命力的壽葯,當然也不乏荒沙蓮丶七角草這些以煉體而聞名的體葯。單這兩種類型就足有十幾株這麼多,剩下的就是些比較常見的藥材了。
“祭獸血。”藥材擺放好,村長喊道。
村長一聲下,黃屠子磨刀霍霍,走向柳玉花他們捕回來的那隻夔。
全身蒼青的夔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險,大聲嘶叫起來,奮力掙扎。奈何唯一的一隻腳被綁在石磨上,掙脫不開。
屠子不像道爺那般殺伐果斷,都是一刀了結。他握着屠刀,緩緩走到夔的面前,輕輕撫着它的皮毛,像是在安撫它的情緒。
說來也是神奇,在屠子的撫摸下,那隻夔漸漸地不叫了,也不再掙扎。但就在這時,屠子的刀狠狠刺入了它的喉嚨,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一命嗚呼,一刀斃命不過如此。
這一刀拔出,夔血隨着刀口緩緩流出。屠子之所以要安撫夔牛,就是因為不想讓它因為掙扎和恐懼的心理讓血液運轉劇烈,夔和其他動物的筋脈都不同,它沒有動靜脈之分。因此,若是在它血液劇烈流動的時候,一刀下去,那鮮血肯定會飆得漫天都是。
“哈哈,屠子殺豬殺牛這麼多年,也是練出點手藝來了。”老胡笑道。
屠子用先前準備好的木桶放在夔的下方,接取緩慢流出的夔血。流的雖緩慢,但量大,沒幾分鐘就接滿了一大桶。
屠子大手繞住木桶,而後大叫一聲,用力將一桶子夔血抱起,快步走到扶桑樹下。
桶子微傾,依着藥材擺放的位置將夔血倒下,一一浸透靈藥。完成這一步,屠子退下,道爺走了過來。
雙手一振,寬大的道袍無風自動,倒是略顯壯觀。
“起!”道爺大喝一聲。
手指恍惚間結印無數,光芒起伏不定,忽閃忽逝。
二十株靈藥瞬間漂浮而起,早已被夔血完全浸紅。懸在半空就像是一朵朵血紅之花。
緊接着,道爺枯老的手指伸出,像是指引着靈藥,緩緩旋轉起來,同時懸浮半空的靈藥就似有所依靠一般旋轉了起來。
圍繞扶桑焦黑的軀幹冉冉而動,一絲絲肉眼可見的如細絲般的白色靈光逐漸從藥材體內浮出,而後鑽入扶桑樹內。
大概旋轉了百十圈,靈藥驀地摔落地面。本來螢光點點的寶葯,此時在地上早已是乾癟暗淡的藥渣。
因為這些靈藥的藥效精華都盡數被扶桑樹吸收,自然就只剩下一堆殘渣。
吸入諸多的葯寶精華后,扶桑樹還是有了些許變化的。
焦黑的面積減少了些許,轉變成普通的樹皮棕色,幾枝枯死的樹榦脫落下來,抽出新芽。已經有了逐漸好轉的現象。
“也不枉費村子多年的努力,扶桑樹終於有點生機了!”
見到抽出的新芽,村長不由感慨萬千。這些年為了掛住扶桑最後的那絲生命力,村子不知道費了多少人力精神。今天它終於長出新的嫩芽,說明已經是度過難關,開始向好的方面去發展了。
道爺看着扶桑樹的滄桑雙眸中也是有了不少的喜悅,他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輝煌,當年那棵鎮守一方的參天神樹!
“太好了,扶桑樹能活了!”
“哈哈,又能重回以前的那種風采了!”
許多老一輩欣喜若狂,這棵扶桑樹可以說是陪伴了他們的整一個童年,蘊含著許多的記憶。
小一輩的孩子們則是一臉好奇,看到自己的爺爺奶奶滿臉笑容也是不由開懷大笑。
延壽完成後,才是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祖祭。
剛才取血而亡的五隻異獸不知何時已經被黃屠子剖解開來,五個頭顱被裝在盤子裏抬了過來,除了被道爺暴力扯掉的旋龜鳥頭外,其他四個倒都是完整的。
五個異獸頭顱擺放在扶桑樹下,有大有小。
村長拿起準備好的長香,點過火後向扶桑樹三上香,接着把香插入土中。
而後,全村的人都向扶桑樹跪拜下去,這一次,就連道爺也跟着拜了下去。
“扶桑樹祖!扶桑村三百零八人在此祝樹祖萬福金安!多少年來,謝樹祖的護佑!”
聽到村長的話,墨遙夢不禁有點動神,扶桑村三百零五人,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而村長說的卻是三百零八人,那多出來的三人無疑就是自己母子三人。
在村民們的眼中,他們早已經是這扶桑村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