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方的人生關鍵時刻
寢室裏面，小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本這個時候，輸掉了遊戲的他，應該會有一種憤憤然之感。可他現在心如止水，也可以說是心如一潭死水。
沒有波動，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贏也好，輸也好，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大概每一個像他這樣子得病的人，都會生出這樣的感覺罷？
小方不知道，以他理工男的角度看來，為所不多的對於醫療方面的知識。他之所以剛剛看到的那些幻覺，極大可能是腦子裏面的問題。
將手機放進褲兜裏面，小方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了鞋。臨走之前看了看一旁放着的鏡子，鏡面裏面倒映出來的是一張不太帥，可也有着中等水準的臉龐。
臉色十分的正常，和平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稍顯獃滯。這更讓小方堅定了之前他的那一個想法，這病真的是腦子裏面的問題，身體才會一點警兆預示都沒有。
小方向著寢室外走去，他準備到最近的醫院檢查一番。正好他也許久沒有體檢過了，做一個全身檢查的同時，再做個腦部CT也就好了。
迎面走來的海哥，遊戲裏面的腳踢北海幼兒園，看見小方的時候招呼道：“小方，晚上擼串去？哎？”
小方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一樣，徑直的從海哥身邊走了過去。這讓海哥覺得小方有一點不對勁，可具體的不對勁又說不上來，莫名其妙的。
海哥也不想去多管了，他自己滿心都還有一股氣呢！沒想到請一頓擼串之後，只殺了李白一次，最後還輸了，這讓人怎麼開心得起來？
小方一路走，心思完全都沒有放在對於周遭事物的觀察上面，不管是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在他眼裏面真的像是擦肩而過，溜走的一陣風一樣。
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學校門口，又是什麼時候到達的公交站台，又是什麼時候搭上的公交車。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達了他們學校附近的附屬醫院了。
站在醫院外面，眺望着遠處醫院的主樓，身邊是來來往往的病患，或者病患家屬。小方覺得十分的孤單，有一些委屈，還有一些發愣，他是如此的年輕，這麼年輕要去面對是人都接受不能的殘酷，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於艱難了。
他做過了什麼么？沒有，平時沒有事情的時候玩玩王者榮耀，在遊戲裏面有時候和其他玩家的一樣罵罵街，該上課的時候去上課，也沒有那一些有女朋友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作為一名大學生，小方覺得他是那一種德智體全面發展，品學兼優的學生。
可蒼天何其的不公！在他如同往常一樣玩着喜愛的王者榮耀的時候，竟是讓他在不經意之間，發現了身體的問題。
向左走，向右走。向前進，向後退。人生似乎總是有這麼多的分岔路口，讓人無從去選擇，不敢去選擇。
他又想起了那隻鯤跳躍的身影，尾巴甩動着的弧度，以及那濺起的點點晶瑩的水花。那抹蔚藍色，似乎還在他的眼前閃現着，掠過，是天空與大海的顏色。
那隻鯤，那個時候他所看到的，那雙眼睛。眼睛裏面的情緒，現在的小方讀懂了，那大約是一種嘲諷？
朝前踏出一步，邁着堅定的步伐，小方朝着附屬醫院的主樓走去。那隻鯤的嘲諷，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接受的，如他現在的怯弱一樣，如果讓那鯤看見了，必然又是更加不屑的嘲諷。
一個半小時之後，小方坐在科室外面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着最後的結果的宣判。除了一連串用來檢查的時間過得比較快之外，接下去這些等待的時間，分明是一種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十分的漫長，像一輩子那樣的遙遠。光是坐在椅子上等待的這一段時間，已經讓小方覺得，等他起身的那時候，他的人生，到這裏便止步了。
“方軒浩。”
聽到護士的聲音，小方連忙站起了身來。“到！”
“噗嗤。”科室門口的年輕護士笑出了聲音來，怎麼都覺得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和一些軍訓教官在點名的時候的場景差不多。
如果是原來的小方，這個時候也會關注起這名年輕漂亮的小姐姐的，不過明知道可能人生要終止的他，已經沒有這種心情了。
邁着步子，朝着打開的科室門走去。這一刻的小方終於體會到那些古代的義士們，在邁向刑場斷頭台的時候的感受究竟是什麼樣了，應該與他現在差不了多少。
當然，他們是悲壯，而他，是苦逼。
短短的幾分鐘過後，小方從科室裏面踏出來后，整個人都與之前不同了，整個人又重新的活了過來！低下頭，看着手裏面拿着的檢驗報告，恍如隔世。
因為不信，小方還在科室裏面追問了很多次主治醫生。在被主治醫生以職業的素養嚴正告訴他他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那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沒有事！真的沒有事！
那那個時候，他看到的那一幕，關於莊周的鯤的那一幕？是他眼花了，還是…
不，不是眼花，小方十分的確定。排除了眼花，又排除了他自身的毛病，所剩下來的最後一個選項，就只有，他看到的，是真實發生的一幕。
可這怎麼可能？作為一名王者榮耀的老玩家，他經歷過的戰鬥，沒有幾百，也有幾千，平時拿匹配當玩兒一樣。身為一名遊戲的老司機，卻沒有看見過類似的一幕，連消息都不曾得知到一點。
這更加不可能是王者榮耀裏面的遊戲BUG，彩蛋。要是這兩者，肯定會被千千萬萬的玩家給探聽到了。畢竟在這個國度，或許什麼都會缺，可唯一不缺的，是人。
有什麼BUG，彩蛋的的話，哪還會等着他來發現。
百思不得其解，小方覺得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不僅是為了他心中的迷惑，還為那癟了的錢包。
“啾？”新手訓練營泉水裏面的鯤疑惑的抬起頭來，又重新的躺在了泉水裏面，愜意的享受着愉悅的時刻。